第三十九章 自做孽不可活
佟忠知道大公子的脾气，只好扯着喉咙大喊，“有人落水了！”
“佟泉、佟喜，快过来，有人落水了！”
正埋头在荷塘里中挖藕的佟泉听到喊声，脚踩着淤泥站了起来，朝荷塘边望过来。
果然靠近荷塘边上有人在水里扑腾，佟珏看不出表情的在荷塘边上站着，佟忠这个老头子正跳脚大声吆喝着。
佟泉朝身旁不远的佟喜喊道，“佟喜，是大堂哥和老管家来了，有人落水了。”
“你慌个啥？八成是佟立那子想过来和咱抢活干！”佟喜手里抓着一根长藕不以为然的着。
“不是的，佟立会水，断不会扑腾成那样子。”佟泉着话，已经手里抓着的两截莲藕扔在身旁的木船上，准备游过去救人。
“哎，你等等我嘛？”
佟喜扔了莲藕，佟泉已经游离了他身侧，急的他连声喊着，“佟泉，你子不够意思啊。”
佟泉转过头，笑嘻嘻的丢给他一个鬼脸，“这是去救人，又不是上去吃饭，还能多等你一会子。”
“咱挖藕把塘里的水都放到了那边，万一真是佟立那子脚抽了筋，被水淹死，大堂哥会拔了我的皮的。”
俩人前后朝荷塘边游去，还斗着嘴，自然引来别人侧目。
大伙都发现了有人落水，年轻的伙子自然都不甘示弱的朝落水之饶地方游去。
佟泉和佟喜前后游到，姜秀已经扑腾的精疲力尽，只剩下脑袋在水里上下沉浮。
佟忠急切的喊着，“快，佟泉、佟喜，你俩赶快把那丫头捞上来，晚了可就没命了！”
看到水里是个丫头，上次背田卿下山给他的打击，让他身子迅速的往后打了个转，“忠叔，这丫头，我可不敢救，佟喜，这好活让给你，哥哥走了。”
佟泉丢下句话，身子像条鱼翻起一道浪花就没入了水里。
看着那丫头在水面上来回的浮沉，佟喜有点摸不着头绪，傻呆呆的愣在水里。
“扑通！”
佟忠从地上摸起拳头大的石块朝发蒙的佟喜砸了过去，“佟喜，你个死子，不救人发哪门子的呆啊？”
抹去脸上喷溅的泥水，佟喜转头望了眼远去的佟泉，咬了咬牙，又勾回脑袋，“忠叔，这是个丫头，你老让我咋救啊？”
“扑通！”
又一块石头扔了过来，“死东西，你不去救，难道让大公子下水不成？”
“哦，我去……”
佟喜应着话，气哼哼的朝已经飘起来的姜秀游了过去。
瞟眼姜秀已经憋的发青的脸，佟喜急忙收回眼神，心里骂着，这谁家的臭丫头来荷塘寻死，也不挑个好时辰，要真是死了，只怕他能连做几日的噩梦。
怪不得佟泉已经到了跟前，却不往前凑，真他娘的晦气。
佟喜阴沉着脸拖着已经闭过气的姜秀爬上了荷塘岸上。
“大公子，忠叔，人我给拖上来了，死活和我没关系，我去挖藕了。”
不等气喘匀，连姜秀长啥模样都没看清，佟喜丢下话又要下荷塘。
人被甩上来，佟忠先看眼无动于衷的大公子，见佟珏要走，立即抓着他的手腕，“佟喜，你先别走，看看她还有气没？”
“忠叔，你让我去看，我还没娶媳妇呢，被个女鬼缠上，我爹娘不得哭瞎了眼。”走不了，佟喜跳着脚蹦跶。
佟忠别看一把年纪，胆子最，光看姜秀发青的脸色，心就揪成一团，俩腿肚子直打颤，不但不放佟喜走开，反而哄着他，“那丫头落水没半刻钟，死不聊，你去摸一下嘛。”
佟珏看着姜秀微微起伏的胸口，知道人死不了，只是闭过了气。
毕竟落了水，这时节不送回家得了风寒不定真会没命。
“忠叔，她暂时死不了，你瞅瞅这是哪家的，你和佟喜把她送回家去。”
要不是大公子吩咐，佟忠压根不想去看快淹死的人。
他站的远一些，伸长了脖子，仔细的瞟了眼，“大公子，这是村西宋老婆子家的孙女姜秀。”
佟喜听到是姜秀，脸色更加难看，“大公子，忠叔，那死丫头的爹和二叔都在塘里挖藕呢，我去喊他们过来。”
来凑热闹的大伙听到佟泉落水的是个寻死的丫头，都怕被沾上晦气，四下散开又开始挖藕。
这次佟喜也学的精明，在荷塘周围转着圈的喊着，“姜家的人都听着，你们族里的姜秀投水了，人还没死，快过去瞅瞅吧！”
“姜松奎，你闺女投水自尽，人还没死呢！”
他的吆喝，顿时让荷塘里面炸开了锅。
“姜秀投水了？”
姜武手里搬着个大竹筐，里面装满了泥藕，看着在荷塘边上奔跑的佟喜，他纳闷的问着，“哎，松奎，佟喜喊的是不是你家秀儿？”
秀儿好好的在家做绣活，咋会投水？可是佟喜已经喊出了他的大号，姜松奎听的脑袋嗡嗡直响。
姜松奎呆愣的样子，姜武又问起一旁的姜海子，“海子，姜秀是不是你堂姐？咱过去看看吧？”
“武伯，你忘了，我家已经和大房断了亲，我没有堂哥和堂姐。”
姜山子拉过他爹，“人家亲爹都没言语，爹，你去凑啥热闹？还让海子也去，海子他一家受的罪你都忘了？”
兴许是姜山子的话让姜松奎的脑子回过了神，老娘和媳妇手捧着长大的丫头咋会想不开去投水，“秀儿我家秀儿不会投水的！”
他嗷嗷喊着，丢下手里的泥藕，就朝荷塘边上游过去。
得知是姜松奎家的闺女，大伙都跟着姜松奎朝荷塘边上游。
看着姜松奎快走过来，佟珏让佟忠留下处理这事，他转身离开了荷塘。
“我的秀儿，真的是你啊！”
看着闺女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地上，姜松奎两腿一软，跪下来就开始嚎哭。
这亲爹脑子里也是缺根筋，怪不得养了个没羞臊的闺女，自作孽不可活。
佟忠瞪着老眼，“你个老爷们嚎个啥？你闺女还有口气呢，再嚎会子，真的就没命了！”
大伙听人没死，为了救人，也不避嫌，都围着姜秀指点着出注意。
知道这丫头没少喝水，最后还是佟忠让姜松奎拽着他闺女的俩腿把她倒背在背上，绕着荷塘开始转大圈。
一圈没跑完，头朝下的姜秀嘴里就开始大口的吐着黄泥巴水。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