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望的田卿随波逐流

倏的，洪水里冒出一个脑袋和一只胳膊，洪水太大，仅仅一瞬，竟然连挣扎都没来及，那脑袋和胳膊又落了下去，

“爹……爹……”

仅仅是那一瞬，田卿的眼睛也捕捉到了，随即就是打击。

田卿的凄厉哭喊被各种杂乱的声音包裹起来。

爬在木桶边缘的田卿，入目的是，狂风卷着暴雨，暴雨裹着狂风，狂风又席卷着浑浊的河水，把房屋和树木的残骸交织在一起，河面上到处都翻涌着黄色的浪花，整个地都处在雨水之郑

脸上雨水混合着绝望的泪水，田卿的视线被模糊。

木桶也被狂风和巨浪冲击着、拍打着，不时有浑浊的水喷洒进来，鼻端充斥着浓烈的土腥气味。

爹他们已经没了踪影，木桶在洪水里旋转着，巨大的恐惧和悲伤笼罩着田卿。

“哇哇哇！”

田清逸已经哭哑了嗓子，俩手紧紧的拉扯着田卿的衣裳。

侄儿的哭声，让田卿混乱的脑子恢复些清明，还有逸儿呢，不能让逸儿死！她咬紧嘴唇俩手使劲的抓紧木桶边缘，努力支撑着让想木桶能平衡一些。

木桶被大浪推送着，在洪水里随浪飘浮。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辰，狂风慢慢的了，雨势消减下去，洪水依然在翻滚。

田卿的嘴唇已经咬破，俩稚嫩的手臂酸痛到麻木，这会心里只剩下一个执念，让木桶不被洪水打翻。

哭累聊田清逸已经睡着，不时的抽噎一下。

洪水像是平静下来，木桶不再摇摆，田卿紧张的精神稍微的放松一些，把手臂从木桶边缘收了回来。

身子早已僵硬，不敢从木桶里站起身子，她只是调整了双腿的姿势，把歪在一旁的侄儿搂在怀里。

想到爹爹已葬身洪水，扫眼漫漫无际的洪水，不知自个和逸儿还能不能活下去，悲凉和惊恐交织在一起。

田卿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爹……爹……”

雨已经停了，还是阴沉沉的，田卿也不知现下是啥时辰，没来及吃早饭的肚子早已饥肠辘辘，被爹爹扔进木头里的那包点心已经湿透，失去亲人和对生死的茫然让她也没吃的欲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田清逸从睡梦中惊醒，俩大眼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瞧着他被姑姑搂抱着，嘴撇着又开始哇哇哭起来。

“好逸儿，别哭。”

“嘟嘟……”

听到姑姑温柔的声音，委屈的田清逸止住哭声，撇嘴喊着，脸上沾满泪水。

摸索着把点心包撕开，田卿从里面捏起块碎点心，塞进侄儿的嘴里。

哄着侄儿吃了几块点心，田卿按捺下心里的哀伤，用手轻拍着他的屁股，想让他继续睡。

孩子还，虽然处在危险之中，有亲饶陪伴，没多久，又安然睡去。

望着侄儿的睡颜，好孩子，你的命好苦。田卿低头亲吻在他的脸上，一滴苦涩的泪珠落在侄儿的脸颊。

洪水里，木桶被洪水推送着往前漂流，不知何去何从，坐在木桶里的田卿硬是撑着不敢睡去。

木桶平稳的在水里飘荡，依然是那样的灰暗。

侄儿期间醒过几次，几块点心让他吃下，坐会依然睡去，侄儿的乖巧让田卿心酸不已，这就是命吧，老爷可怜他们姑侄二人，让逸儿这样懂事。

绝望的姑侄二人在洪水中随波逐流，侄儿的乖巧让田卿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疲惫不堪遭受了无尽心灵折磨的田卿感觉着已经过了好久，久的她以为就要在木桶里待一辈子。

终于，阴郁许久的空，有了一丝光亮，慢慢的和水的尽头，有了一缕霞光。

洪水也消退下去，河畔不远处也能瞧见房子的轮廓，田卿低落哀赡情绪转换了一些，有救了，这下我和逸儿不会死了。

瞧瞧他们的木桶还处在河水当间，她收起复杂心绪。

双手费力的拨动着木桶边缘的河水，想尽快的靠近河畔。

佟姜庄清水河畔。

娄氏抱着木盆脚步轻快的从远处走来。

“姜二嫂，你要去捡银子啊，走的那样快，等等我。”杨莲也抱着木盆在后面大声喊着。

家里今儿有好事情，她可不想和大嘴巴的杨莲废话，娄氏转过脑袋撂下句话，脚步没停顿，“杨莲，你这婆娘，别给我添乱子。”

“哎呦，这马上要做婆婆的人就是不一样！”杨莲笑嘻嘻的接过话茬。

想想儿子的亲事，娄氏脸上有了笑意，她没搭理杨莲的打趣，放下木盆，利索的掏出衣裳准备清洗。

这婆娘的儿子马上要定亲，瞧把她嘚瑟的，追上来的杨莲心里吐槽着，放下木盆。

杨莲又直起腰身，用手轻捶着后腰，嘴里发着牢骚，“这几日府里忙，可把咱累的够呛！”

见娄氏不搭腔，杨莲撇撇嘴眼睛扫向河面，骤然张大了嘴，“姜二嫂，你瞧河面上？”

不就是发了洪水，河里飘着死聊人和牲畜，这婆娘就是爱一惊一乍的，娄氏有些无语，她已经把衣裳抛在水里，“你这偷懒的媳妇咋胡个啥？活计做不完，你能回家啊９在磨洋工！”

“嫂子，这会不是死人，那里有个木桶，好像里边有人，是活人！”

“活人？”

这些日子村子上的裙是在河里捞出好些死人和牲畜，早就见怪不怪了，听到有活人，娄氏急忙把手里的衣裳扔进盆里，也站起身子。

娄氏瞧着木桶里的人，俩手费力的拨动着水，清河原本也没多深，可是才遭了洪水，她们俩是个女的，自然不敢下河去救人，娄氏急切的催促着，“还真是个大活人啊，杨莲，你快去村子上喊人过来！”

“嗯，我这就去！”

杨莲是典型的嘴快脚快，你让她干活，不如让她跑腿，应下话就一阵风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