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市(下)
石头在行话中说的就是玉石,胖子估计也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老手。如果我们是不懂行的两个年轻人,估计这货就要千方百计的拐着我和老三去当“下苦”了。
这行里就没有一个善人,别说善人根本不会下坑道,估计就算下了也要被他的同行活埋在坑道内。在利益的面前,一切的感情都是虚的!这帮人整天将头提在裤腰带上和死人争东西,不就是贪图那一些钱财么!
而我后面说的山上抱柴山下点火,意思是都是前人留下来的手艺,这事在警告胖子我在这行并不是单干,而是祖上就是做这事的,让他收起了一些坏心思。至于胖子后面所说的“元良”,就是同行的意思。
听完了我的解释,老三目瞪口呆。“还有这么多门道?我家老爷子可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这时胖子开着一辆破面包停在了我和老三的面前。“两个小哥,先上车吧。”
老三不客气的拉开了面包车门坐了进去,我有些佩服他的胆儿够大!若是一般人听到胖子是做这个行当的,估计会有多远躲多远吧!
我跟着老三上了车。“两个小哥怎么称呼?”胖子将车开了起来,向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王先生,我姓郑,叫我小郑就好,他叫张老三,我们都叫他老三。”我笑着回答,老三目光在车内打量着。
“那好,老郑,老三,也别叫我什么王先生,听着生分了。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胖子就好,大家都这么叫我。”胖子很大气的说着。
“胖子,我说你这破车路上不会出事吧!怎么一颠一颠的。”老三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称呼上了。
“老三,做咱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死招摇!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和老三胡扯着。
老三和胖子都是很健谈的人,一路上聊天打屁,很快胖子就把车听到了一个饭店门口。
重头戏就要来了,我打起了精神。
进饭店要了一个包厢,我们随意点了几个菜。
“老郑,老三,看出来你们是个懂行的人!胖子我也不忽悠你们了。”酒过三巡,胖子借着酒气开始说着。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在多说什么,老三则是埋头吃菜,好像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胖子看了我和老三一眼,发现我们并没有接话,有些郁闷的自己先开了口。我估计他是在等我或者老三主动问他呢!
“我最近盯上了一个不小的斗,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上一趟?”胖子压低了声音。
“怎么算?”我淡淡的问道,利益分配若不提前谈好很可能出事。“我扣三,剩下的平分。”胖子脸上露出了很肉痛的表情。
“胖子,你这做人不厚道啊!”我点了他一句,扣三?这也太狠了,看来这货还是在试探我们到底是不是新人!胖子嘴里的扣三也是行话,意思是说从墓中出来的东西他先拿三成,然后我们三个再平分。
“这,那这样,我扣二!”胖子咬着牙说道,但从表情上看去这好像是他的底线了。
“胖子,我跟你交个实底!我是个灌大顶,我兄弟也是抓钩踢杆子!”我将一颗花生米送到了嘴里慢慢吃着。灌大顶和抓勾踢杆子都是行话,灌大顶的意思是我是个高手,而抓勾踢杆子则是手脚很利索。
关于这点我倒是一点也没有夸大。别的不说,但就墓穴这块,《堪舆》上记载了很多,并且有诸多的详解,我在此中也算是个小高手了!尤其是寻龙点穴这块我的成就不小,这要归功于奶奶自我小的时候对我教导有方。
而说老三手脚利索,这同样没有夸大,老三不禁手脚利索,而且胆儿极大!这货以前是武校的,因为经常打架斗殴,最后甚至连老师都给打了,别开除除了学校,拳脚功夫那可不是盖的!
胖子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看着胖子的样子,我又加了一把火。“本身我和我哥们都不准备再下去了,可是我们碰上了一些不详的事!”
“原来是这样!”一丝了然从胖子的脸上闪过。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的,更何况是别人的墓穴走多了!“这样吧!我扣一,这事底线了,我手下还有两个伙计跟着去做下苦,工资都要我开。”
“行!”我点了点头。“那老郑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两天准备时间,然后咱们一起走!对了,工具什么的都有么。”听到我说行,胖子立刻就开始敲定流程。
我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胖子,然后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工具我们自带,别人的用不惯!”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
“呃……我说错了话!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胖子知道我窥破了他的意图,赶忙用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这货可真是谨慎,到了刚才他都在怀疑我和老三究竟是不是新人,所有才有关于工具的一问。
一般来说,老手都只用自己的东西,别的东西不会沾!一是用的顺手,二是谁知道别人会不会居心叵测的在工具上动手脚呢!
和胖子告别,我拉着老三出了饭店。“老郑!怎么咱们就和他进墓了?不是说要调查当年那些事情的线索么?”老三眼中泛着精光,哪里还有刚才在酒桌上只知道吃喝的模样。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说要调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们从哪里入手?”我反问老三。
“这……”老三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我继续说道:“我想了很久,我们找不到任何一点的线索,或许唯一的方法便是走他们当年的老路!我想终会有一些发现。”
听到我的话,老三倏然一惊。“你是说……”我点了点头。“不错!我仔细研究过,我爷爷好像是在底下招惹到了什么东西!而根据你说的,你父亲很有可能是一样的遭遇。所以现在我们唯一的方法便是,先下去!”说着我指了指脚下。“当然,我们应该从现在就祈祷,我们能走到那一步,别在过程中丢了这宝贵的小命。”
“老郑,没看出来你这胆儿也变大了!”老三笑道,却并没有再疑惑什么。正如我所说,只有这个办法了!
“好了,我们该去准备工具了。”
“我记得我爷爷那里好像又一套,这次我给顺出来,那你的怎么办?”老三问我。
“难道只有你家里有么?”我挑了挑眉头。老三拍了一下头“我糊涂了!”
回到家中,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奶奶。奶奶闭着眼睛,沉吟了很久。“诶!逃不过啊!你想怎样就去吧!”半响后,奶奶还是叹了一口气。
我进了屋子躺在床上,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好在脑子中整理了一下,忽然有种如同在梦里的感觉!若不是那看过了几十年看上去仍然崭新的洛阳铲放在我的身边,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耻长很长的梦。
拿出《堪舆》,我细细的翻了起来,毕竟这次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多掌握一些总是好的。
不知道底下究竟会有些什么?我对着书边看边想,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我这时才发现,原来我的骨子里对于这些事情也有着一种狂热!
家族遗传亦或是天性如此?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明白的是,浑浑噩噩了这些年,我终于在这两天才觉得真正找回了我自己。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胖子给了我一个电话,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我将洛阳铲拆开,还有红绳银丝和蜡烛一起装载了背包里。犹豫了一下,我将罗盘也带上了!然后给老三电话通知了一声便出了门。
“一切小心行事,少说多提防!拿着!”奶奶在门口等着我,叮咛我一声,然后将一块黑驴蹄子塞进了我的背包。“这是四百年的,你爷爷当年不离身的宝贝,最后他没有带走。”
到了见面的地点,我看到老三和胖子已经在那辆破面包车旁口沫横飞的大侃着,两人看上去都是很尽兴的样子。
“老三,胖子。”我叫了一声,加快脚步向着他们走去。“哈哈,老郑,你这来的可还没有老三快。”胖子招呼道。“我的脚力跟这货没法比!”我们笑着坐上了面包车。
“胖子,你不是说还有两个伙计吗?”我问道。“他们在前面的那个小旅馆等着,去拉了他俩我们就出发!”胖子笑着给我们发了烟,三个老爷们也没什么顾忌,就在车里开始吞云吐雾。
“现在可以透露一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了吧?”我笑着问胖子。的确,马上就要出发了,一些基本情况也应该搞清楚!
“应该的应该的。”胖子一迭声的说着,然后给我和老三说起了具体的情况。
像胖子这类人,会经常在一些小地方的鬼市和乡村走动。原因有两点,一是大地方那市场一般人玩不起,毕竟那里是有钱人的天下,而且那里的一帮人都是猴精猴精的,按照胖子的说法,根本就是无利可图!第二就是踩点了,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必然会先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然后向当地村里的老人们询问一些有关于当地的传说,比如是否出过什么达官贵人之类!
古人一般都信奉落叶归根,其实到了现在也是如此。往往这种地方都会有大墓,或是其本人的,或是其家眷的!但是虽然知道有大墓就在那里,可能不能找到就全凭个人的本事了!若是不懂风水易学,找到的概率很小,除非是走了狗屎运,一个盗洞就打到了位置,否则估计累死累活大半年都不一定能找的到!
说来也巧,胖子上次去了一个山村,本身是抱着放松一下的心态,可习惯使然,向着当地人问了一下这里的一些事情,顿时让其双眼大亮!
“我问村里的那个老人他们这个村叫什么名字,老人说叫‘陈家冢’,我一听,有戏!就详细问了一下那个村里的老人,并且还多走了好几家,他们的说法大概一致。据祖辈口口相传下来的说法,他们这里不知道是在哪个朝代,出了个达官贵人,后来那人死了就葬了回来,这里从此就改名叫‘陈家冢’了。”胖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给我和老三解释了当时的情况。
“老郑,我刚才听老三说你懂风水易学,这次看来要多多仰仗你了!”胖子试探的问我,我笑了笑,道:“祖上传下来的一些东西,不值得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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