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割袍
话声一停,接着慢言慢语的又道:“若是两位现在承认第三轮输聊话,就可以不必再冒这种危险,当然喽,认输则死,结局是一样的!”
陈亚梦受不住冷嘲热讽,开口道:“朱将军放心,老朽兄弟是不会这样认输的!”声调一转,又问道:“被蛇所咬,果然无救?”
朱殿军道:“若是普通人,当然没救了,换上两位,却还有办法可想!”
杜镇急忙问道:“有什么办法?”
朱殿军道:“立刻学‘壮士断腕’,可保残生!”
杜镇脸一抽动,道:“别无办法了?”
朱殿军摇头道:“没有了,所以不论两位决定由谁先开始,我都要奉劝一句,最好是用那条左臂,失一左臂没有多大关系!”
陈亚梦咬一咬牙,道:“朱将军,别忘记你也许会被选中?”
朱殿军全身一抖,看出是在心中害怕!但他在全身一抖后,却故作从容道:“若两位选中我,那是命,怕也没有办法!”
陈亚梦哼了一声,道:“这件事老朽兄弟要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朱殿军一笑道:“请便,多商量商量没有关系!”话锋一顿,他别有用意的又道:“其实用不着商量,在我看来,陈大侠该抢先才对!”
陈亚梦怒视着他,恨得咬牙作声!
朱殿军却故作未见,道:“论功力,陈大侠高过杜大侠,论身份,杜大侠低于陈大侠,能者为先行,况两位又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再,论仁、论义、论友道,在在该着陈大侠临履险,所以我这件事本来用不着商量的!”
陈亚梦受了激讽,还不能开口,真是恨得牙痒!
朱殿军仍不算完,这时又道:“最要紧的,是两位中谁真能‘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依我看来,沉着的功夫,杜大侠差得多!
“他现在已经心鼓直敲,畏惧至极,若叫他伸手进这内有毒蛇的木箱,看不把他吓昏才怪!”
着,朱殿军向旁立的杜镇一笑,又道:“杜大侠别怪我直言,我这是好意!”
这番话,得杜镇和陈亚梦,气恼不得,哭笑两难!陈亚梦忍无可忍,向赵刀道:“赵将军,朱将军这算什么意思?”
赵刀道:“陈大侠质问的哪一件事?”
陈亚梦道:“他罗嗦不已,乱人心志!”
赵刀哦了一声,转对朱殿军道:“朱贤弟,你心意已尽到了,就少两句吧!”
朱殿军应一声是,道:“末将遵令!”话完了之后,果然不再开口!
陈亚梦可作了难,话全叫朱殿军在前面了,如今不论对杜镇怎样讲,若要杜镇先自己冒险,实难措辞!
可是陈亚梦又怎肯自己先来犯难呢,他又不是傻鬼,箱中毒蛇也不是他的亲友,谁能保一试不死!他想了半晌,一拉杜镇的衣袖,道:“杜大弟,我们到一旁商量商量!”
杜镇已被朱殿军那番话,活了心肠,闻言道:“陈大哥,弟认为这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陈亚梦双眉一皱道:“自然有必要我才这样!”
杜镇道:“反正陈大哥不想先试,就只有弟先试,有什么可再商量的?”
陈亚梦道:“谁敢后试的,人就能幸免……”
杜镇接口道:“先试的人若败或被蛇咬伤,我们就已经输定了,自然不会再有后试!”
陈亚梦道:“这种试胆的方法,纯粹是命运,不定蛇咬了他们……”
杜镇冷笑一声接口道:“对,这不定!”
陈亚梦道:“所以谁先谁后,危险相等!”
杜镇嗯了一声道:“陈大哥既然这样,就请先动手吧!”
陈亚梦傻了,楞得一楞,低沉的道:“别在对方面前现歧见,我命令你先试!”
杜镇冷笑一声,道:“我们是相爷五队护卫中的正副手,身份并不差什么,你这‘命令’二字用的叫杜某难耐!”
陈亚梦声沉色厉,道:“先试最多是死,死又如何,别忘记我们早已踏进了虎穴,就算后试,怕也不能免死,还白白的叫对方耻笑我们!”
杜镇道:“的是,就因为如此,你何不先试?”
陈亚梦道:“杜镇,难道我们之间没了规矩?”
杜镇道:“人不自私,诛地灭,规矩早因你的自私而毁了!”
陈亚梦沉声道:“杜镇你别忘了今的事,设若我们能侥幸不死,回去之后,别我陈亚梦翻脸不认老朋友!”
杜镇沉声道:“你能怎么样杜二爷?”
陈亚梦道:“你自己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杜镇赌气道:“大不了杜二爷不回去啦!”
陈亚梦厉声道:“莫非你敢心萌叛志?”
杜镇怒、恼、火、狠齐来,道:“叛又如何?”
陈亚梦道:“这话可是你自己的,别忘记!”
杜镇扫了赵刀一眼,道:“陈亚梦,你当杜二爷不敢现在就向赵将军投诚吗?”
陈亚梦傻了,一张脸变得煞白,无言以答!
赵刀和朱殿军,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杜镇看到这个情形,心中有些慌了,万一赵刀并不收容自己,此后涯海角可就无处藏身了!于是他略以沉转,下定决心再作试探,转对赵刀道:
“赵将军,试胆的这一阵,杜镇并无所惧,先后皆可,恨只恨口口声声生死相共的数十年兄弟,却只是一张嘴巴!
“杜镇先时蠢傻,不知人心,如今既然明白了一切,又怎肯再和虎狼之辈相共,妄求道义?
“现在杜镇就首先一试第三阵,不过在试胆之战以前,有一个请求,却希望赵将军能够承诺!”
赵刀道:“杜大侠请讲,赵某若能尽力,必不相却!”
杜镇道:“试胆之后,若侥幸未死,求将军收留……”
话没完,赵刀已接口道:“杜大侠若能和赵某一样,心志同,行正共,赵某愿结为伴!”
杜镇向赵刀一拱,道:“感激金诺!”
话声一顿,转向陈亚梦道:“陈兄,陈大侠,数十年的友情,自此绝矣!”
着,他扯起长衫,五指若刀提聚真力猛地一削,长衫下摆已断落一角,将断角抛向了陈亚梦,然后凌虚向地中央一划,地裂成槽,道:“袍断义绝,地裂情消!”
接着对朱殿军抱拳道:“就烦朱将军计数,杜镇一试胆量!”
着大踏步奔向木箱,就等伸进手去!
赵刀一步而前:“仁者勇,智者义,杜兄的胆气,已使赵某心服,不必再试了!”话声一落即起,道:“杜兄,此后前途荆棘尚多,要靠杜兄的壮勇了!”
杜镇老眼含泪道:“将军,我还能什么呢,古壤:疾风识劲草,患难显实朋,将军,此后杜镇生死,交给将军了!”
赵刀把臂而握,才待开口,朱殿军已一声怒吼道:“老贼你敢!”
接着一声震响,朱殿军被震飞在禅榻之下,把一张禅榻生生压碎,陈亚梦却连退五步,靠在了墙上!
原来杜镇在和赵刀答问时,陈亚梦竟暴下毒手,以“震掌”力偷袭杜镇的后心,欲置杜镇于死地!
朱殿军却早已有备,迎上前接了一掌!
不过朱殿军功力差了陈亚梦半筹,互抵一掌之下,被震飞出去,并受了内伤,但却保住杜镇一条性命!
陈亚梦一掌虽胜,却也被反震之力弹退墙边,受了伤损,虽他内伤轻过来殿军一些,一时也难恢复!
赵刀首先一拉杜镇,退向碎断的禅榻旁边,朱殿军这时已挣扎起来,赵刀急声问道:“殿军,觉得如何?”
朱殿军一笑,擦干嘴角上的血迹,道:“将军放心,养两就好!”
杜镇慌忙上前搀扶道:“杜某感谢将军,若非将军,杜镇此时早已成了冤鬼,将军……”
朱殿军接口道:“凡已投入赵将军麾下的人,都是朱某的兄弟,朱某义不容陈老儿暗算得手,杜老哥何谢之有?”
赵刀此时对陈亚梦道:“老匹夫,你可知道杀人者死?”
陈亚梦一击未能得手,已知大势去矣!
人在秘室之内,若无退路,料到要有长命的搏斗,早已暗提真力压下浮动的气血,准备一战!
赵刀叱问,他并不作答,目射凶光,注视不停!
赵刀缓步前逼,道:“赵某试试你有多狠的功力!”着,探手而出,击向陈亚梦的前胸!
陈亚梦深知功力不敌赵刀,况且刚才和朱殿军对了一掌?已受内伤,怎肯再硬接赵刀的掌力!
他刁滑万分,阴险至极,早已暗中有了主意!
当赵刀掌力压到的刹那,他竟身形一闪,飞向朱殿军和杜镇扑去,扑时双掌齐下,分打二人!
赵刀一时失慎,救应不及,朱殿军却用力一挺杜镇,将杜镇斜撞出了好几步,他自己也向右后扑滚了开来!
这一拯一滚,使陈亚梦毒计落空!赵刀这时已平陈亚梦背后,他向不背后伤人,因此怒叱一声道:“好恶毒的老兄,接掌!”
陈亚梦身形一斜。三转,飞避开赵刀这一掌,再次扑向刚自地上挣挣扎扎,才爬起来的朱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