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猛地伸出手,在容知雅脸上摸了一把,指甲同样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划下了一道血痕,接着便在容知雅眼睛喷发出的灼热火光中,狂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头套往上戴,同时怪叫:“把容知雅先押进去,老子我先乐一乐……”

“是吗?**你祖宗十八代可不可以!”我一手抓着一个大汉已弯曲成麻花状的手腕,一手紧捏住另一个大汉的脖子,左脚刚从一个大汉的胯下收回,右腿已嵌进了另一个大汉的小腹,在我脚下,还有一个鼻梁骨塌陷的家伙,张家散手——“四通八达”——惭愧,四通虽成,八达未必,所以只能先照顾这五个有枪的家伙,我对着那个马二露齿一笑,笑容中,是那一种不可自抑的疯狂!

“果然有两手!”

马二棒锤有些狼狈地退后了五步,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脸上竟然还能扯出那么几丝笑容,这让我不得不有些佩服他……的无知——这个时候,还以为隐在暗处的那些人可以仗持?真是有够笨的!

“走狗们,滚出来吧,趴在那里憋气,我都替你们难过!”

我把容知雅拉在身后,顺便将其他几个大汉一一踹飞,让顶阶稍稍干净一下,此时,那些个感应由潜而显,阶上阶下已出现了八个人,正是在明华差点和我们起冲突的那几个。

身法不错……身手太烂!

“这是我从荣右人那里专门雇来对付你这种人物的高手——结界师!”马二棒锤脸上是全然的得意,好像结界师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职业。

结界师?那是什么东东?我双手环抱脑前,冷冷地扫过这些人的脸,却看不出这些人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结界?这种高等级的应用技巧,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得觑奥妙的吗?

没有废话,八人一现身,嘴皮子便喃喃而动,似乎在念咒语一类的东西,力量也以高速散发出来,在空气中形成一种奇妙的波动,我脸上一动,他们倒是有些门道。

东海武会上,我和密宗的小喇嘛交过手,在之前也与几个专研道术的朋友有过切磋,虽然对释道两门的法咒道术没有什么深研,但起码也有些概念性的了解,此时看这些个所谓的“结界师”动作,倒也是似模似样——嗯,不能说他们是骗子——怎么说,人家也能当个神棍啊!

结界在两息之间便初步成形了,只针对我一个人,顺理成章地将容知雅与我隔绝开来。要禁锢我吗?

灰蒙蒙的气流在我周围流动不息,形成一道厚厚的障壁。空气也明显地稀薄起来。

是结界真空!我心里面有些了然,原来是这个东西!

在高级结界应用技术的范畴里,确实有这样利用结界力量克敌的手段,他们模仿得也当真是似模似样!也许,其他的什么人也真有可能被他们整得窒息而死——像江老爸那种三流功夫就很难逃过。

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越级运用结界技巧,但也仅此而已。

结界的三重境界——意形、拟态、不涉本心,是那么好掌握的?

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是如此便可以逾越的吗?

连意形都没有掌握好的家伙们,看我破吧!

我先伸开手掌,再大力握拳,一瞬间,力量的集聚和爆发形成的强大冲击波,向四面八方爆散开去。结界在第一时间被炸碎——脆弱得像是纸片!

我看到了八个人眼中闪过的恐惧和不可思议的光彩,随后,力量的反噬便将他们远远地震飞开去,井底之蛙、以管窥天之辈!

好心地告诉你们一句,真正的结界,就应该像东海武会上或是元神大战那晚一般,纵横数百里,内外空间层次分明偏又浑然一体,青天明月沧海流!那样的结界,有一个学名:“不涉本心”!

我冷冷一哼,知道他们最近三两天内都难有爬起来的机会,目光转向马老二那边,却发现那里,早就由众多四面八方涌来的大块头保镖组成了一堵人墙——这种事?简单!

举手投足间,人体抛飞,留出来的缝隙让我看到了人墙后的人影。

头套戴了半边,马二在那里呆住了,歪歪斜斜的头套支在脑袋上,像极了卡通片里的丑角,我的唇角笑纹深了许多,手上闪动两下,又是四个大汉连哼都不哼一声便倒了下去,我随手再挥了一巴掌,把挡在我身前一个吓呆了的大汉打飞,这样,我和马二之间便没有什么阻碍了。

我缓缓地开口,朗声诵念家训:“张氏家训一,言词污辱本人女性亲人者,直接就废了他!”

两脚踹在后面呆楞楞的大汉身上,在他们的惨呼声中我发力前冲,首先是前冲膝顶,先下探,再上抬!膝盖撞在一个软中带硬的所在,王八蛋,起来得倒快,看我给你……打进去!

马二翻白着眼向上飞。

我理解,我明白,任何人被他人用暴力强行逼练缩阴功都是一种很凄惨的折磨。我也很可怜你,只可惜,你违反的张氏家规,可不只是一条啊!

“张氏家训二,对本人及其友人有过分人身污辱或人格污辱者,折骨!”

我的身体变为贴地滑行,右腿不客气地挑起,一记标准的倒挂金钩,正中马二后背正中央,清脆的骨碎声响在我耳际——对不住,只说折骨,没说是哪一根,脊椎骨也算是骨头吧……

“张氏家训三,万恶淫为首,遇淫行之徒,断筋!”

身形暴涨,我高高地跳起,在空中一个倒翻,便翻到了他的正前方,脚尖从他的两只手腕上掠过,在他的惨叫声中,在上面留下了两道血痕。

藉此之力,我再一个翻腾,在空中施出了“龙尾返”,几声骨碎声起,刚刚反应过来想往这边扑的大汉们,向外飞散而出,“砰砰”倒了一地,再没有一个能爬起来的!

我在空中咧嘴一笑,口中迸出了最后一条家训——“张氏家训四,同犯以上三条者,怎么整他都可以——那么,马二,你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我一拳前冲,狠击在他的小腹处,他的嘴巴张合了两下,吐出了带着血丝的胃液,身体像导弹一样向后飞,直直地撞进了后面的大厅。

我扭头对着容妖女笑,对她吐了吐舌头,却不小心地看到了她脸上那一道刺目的血痕,我楞了楞,接着便笑道:“容姨,跟来啦s面还有持枪歹徒的……”

话毕,我扭回头去,看着已撞在墙上、半死不活的马二,又低低地笑出声来,然后才是正戏哪……马二,你为什么会划破了容知雅的脸呢?

向着马二走过去的时候,我在内心深刻地忏悔着。

上帝,我有罪,我是罪人,我应该下地狱……真的,我真的不应该回头看容妖女的脸,看到了她本来没有一丝瑕疵的娇容之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痕,现在的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我摘下了脸上的眼镜,将之捏成碎粉,脸上同步地显出丝丝的笑意。

虽然这玩意儿没有任何的实质效力,但多年以来潜意识里面,戴着这家伙,我总是放不开手脚——否则,刚刚出手,怎么会那么轻呢?

后面人声嘈杂,明显的是那些实在是不怎么尽责的保镖们仓仓促促冲过来的声音,虽然我连眼神都没往那里瞟上一下,但是我完全清楚这群人的实力到底如何,这些家伙,不应该是**心的类型吧。

容妖女出奇地沉默,只是我听到了她把掉在地上的五把手枪全拾了起来,并在迈进门来的时候将大门反锁住,随后便是一阵机械声响……

把身后的所有事情全部抛下,我对上了马二棒锤扭曲到不**形的脸孔。

由于本人的特殊照顾,尽管他连遭重击,却仍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保持着神志的清醒,可怜啊,被强行缩阴,踢断脊椎,挑断手筋的他,还有什么能被本**害的呢?

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了。

所以说,我只能用上那一招了!若不是这样,怎么能对得起他那根该死的指甲所做的丰功伟业?要明白,我好佩服他,在容妖女脸上画画,要拍那种写真集……操他***他有没有问过我同意!

我再一脚落在他肚子上,泄了泄火,这才蹲下身来,看着他比癞皮小狗还要可怜的眼。

再这样看我吧,再这样看我吧,看看能不能把我心中的怒火给消下去,我也不想在手上沾血腥,尤其是不想用这种功夫来对付你——想不让我下手,你***给我个理由先!

后面的撞门声响,惊天动地,间中还夹杂着一些零碎的枪响,容妖女到现在仍是没有任何表示,马二棒锤更是吓得连个屁都蹦不出来了!

相对于外面,大厅中实在是静得可怕,在这种气氛下,我突地觉得好像有点下不了手的感觉。毕竟现在这个家伙已经是终身残疾了,我还要再住上加一记?

“让开吧,真宇弟弟,这样子也够他受的了,虽然他糟蹋过的女人有那么四五百,杀害过的人有那么一两千,手上胁持人的那种带子也有上百部千部的样子,但怎么说,你这次下的手也太重了……”

老天爷,你见到了吗?为什么老古人会说世上最毒妇人心……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马老二,我鄙视你!

我对着瘫软在地上的标准人渣比出了中指,然后回头对着脸色已恢复了正常的容妖女微微一笑,轻声道:“容姨,门快让人给撞开了,你注意些好不好!现在,回头!”

后面那两个字声音上扬了两个八度,容知雅瞥了我一眼,回过了头去。也在这一刹那,我的中指指尖没入了马二棒锤油腻腻的下巴,接着迅速地拔了出来,把上面的血迹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净。

呼,五绝手,完成!我保证会让你有个交代的!

大门发出了脆弱的呻吟,那样子看来在数秒钟之内就要粉身碎骨,容知雅对我做了个手势,让我到沙发后面躲起来,同时顺便扔给了我一把枪。

“喂,能不能别和那种警匪片似的动不动就用枪炮来解决,我可是一等良民!从来不用枪的……”

容知雅横了我一眼,明媚眸光中的杀伤力已尽复从前,这一记下来,我的骨头当即就轻了三斤,可能是刚在马二棒锤身上泄了火,心情比较好的缘故,我竟还能对她做了个鬼脸,把枪在指头上转了两圈,摆了一个比较酷的pose。

与之同时,大门粉碎!在爆炸中四散的热浪扑面而来,我狼狈不堪地向后退开,久经锻炼的目光瞬间捕捉到那个黑洞洞的圆管状物体——操!是火箭筒!

活见鬼了,在兰光这种大都市,哪来这种战场上才有的玩意儿?真是黑帮派头!

我哪还有闲功夫摆pose?再一个鱼跃,远遁到三米外,来到了容知雅的身边,这样万一他们再来放一个,我总还能照顾得到她!

容知雅对着我笑,里面很是一番嘲弄,我回瞪她一眼,有空来笑话我,还不如担心你是否被毁容还来得有意义些,外面一炮轰过来,碎片乱飞四溅的,我护得住你的小命,护不住你的脸蛋……

“砰!”

她手中的枪管中迸出火光,从我身侧掠过,直穿门外,几乎同步地,门外响起了一声惨叫,我全身的寒毛为之倒竖,杀人了吗?

“唉,几天没练,准头没了,想打他的手腕,却打中了他的手指头,不过这样,扳机也被打掉了,火箭炮还能用吗?”

容妖女笑盈盈地,把手枪在手指上转了几圈,那动作比我悦目好看了几千倍,从这儿哪还能看得出来,她就是那个刚刚险些被强行拍A片的女人?分明就是个超时空女特警,不,说是一个黑帮女头领更合适些!

我突地觉得,刚才我因为马二的行为而狠下杀手,是不是很荒谬?

“再坚持几分钟吧。”

她这样对我说,脸上是一片懒洋洋的笑容。

我们的头上是满天乱飞的流弹,那些保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流弹会把那个在一边只懂得抽搐的马二棒锤干掉。在那家伙的四周,至少有二、三十个弹孔,说也奇怪,那些子弹怎么会这么长眼晴地不飞到他身上去?莫不是真是人变傻了,福气就来……糟,说漏嘴了!

傻人傻福?容知雅妩媚的眼眸中射出很是犀利的询问的神色,看得我心头发虚,惨惨惨,那个结果可千万不能告诉她,毕竟,那太过分了……

但几秒钟后,她把目光别了开去,低声地对我道:“应该是最新型号的磁力避弹衣,产生对金属的强大排斥力,使高速飞行的子弹也无法到达他身上,好贵的,大概这一件便是上百万新纪币!”

她的眼睛里有着失算的不甘,看来未能从马二身上把那个玩意儿扒下来,而深以为憾,只是我很怀疑,就算是当真地扒下来了,那散发着马二棒锤特有的低俗臭味的东西,她肯穿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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