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贾南凤

武帝最近常常失眠,偶尔睡着,也是恶梦不断。

朝廷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现行的九品官人之法致朝廷所用之人均为世家举荐,世家政治势力遍布朝堂,平时并不友善的阀门世族,现在站在了同一阵营一致对抗兴起庶族大夫,赞同拥立皇长子司马衷为太子

新晋的庶大夫是自已下诏选自庶民阶层的官员,他们是朝堂新晋势力。基础薄弱,与齐王友善,绝意要拥立齐王为未来国君。

朝廷现在的心腹之患是阀门世家,八大世家,个个富可抵国,他作为开国之君尚且忌惮,政令颁行都是思虑再三,以免动摇国之根基。

皇长子司马衷自幼皇宫长大,虽有姻亲为冀,但为人朴实,聪慧难及早逝皇长子一二,若立他为国之储君,自已百年后储君登基继位,母族与妻族争权,后果不堪高想,这让他心中惶恐不安。

皇子司马亮聪慧,母族琅琊王氏为中原第一世族,尚未婚配,是立太子最佳人选。但杨后以王朝新修法度规定立长不立贤据力力争。朝廷有一半大臣认为法令不行,下效之,国将陷入混乱之郑立贤不立长,便是给了不法之徒合法争夺权柄的理由,负面效应不可忽视。

现行的封王移迁制、尚贤直选制均基于朝庭格局不利于长治久安而采取的措施,是当下权宜之计,政令朝庭出,但意志来自于最强者,晋国就是如此取代的魏曹的!前车之鉴,当下之忧,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贾兮辰还没回京吗?”武帝问侍立在旁的刘常侍。

“贾统领昨日便加了京。”

武帝扬眉:“到京怎么没入宫?”

刘常侍:“他去了白云观。传信他们捕捉到了刘畅、王猛二人。为保二人能平安面圣,在贾统领未回京前由白云观看管。”

武帝:“兮辰办事利落,是王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为朝廷办事,得罪的人不少,也难为他能处处为朕着想。”

刘常侍:“刘、王二人在民间多有不法行径,陛下怜他二人有功王朝,法外开恩,这两厮不知感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武帝:“他二权敢再犯王法,朕必不再袒护。”

刘常侍:“齐王徒弟谢峰千里追杀,若非贾统领一行人护着他二人,应该早是没命了。”

武帝:“我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任侠之点不好,动辄就要替行道,好似我王朝便没有道法似的。”

刘常侍:“齐王任侠,但也不杀无罪之人,他们杀的都是陛下不忍杀,不能杀的,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

武帝:“若非如此,朕还能由得他胡作非为?他的仁侠还能高于朕的王法不成。”

到齐王,武帝绾结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这个弟弟论才干确实是盖世之才,但论为人处世,却随心意,并无争储之心。

庶族代表力主立齐王为储,以定下民心,齐王却似未动心;他不与世族门阀互为援引,杨家、贾家势盛,世族门阀之家不满打压者必有,以齐王之才干,必能收服那些世家为已所用,但据暗卫报,齐王家门可罗雀,并无与豪门结交迹象。

武帝心情好转,便要独自到外面走走,只允刘常侍一人随校

刘常侍随武帝慢行,不知觉竟然来到司马衷宫门前,太监早已知报贾南凤,贾南风不惊,因为此时司马衷正由新沓伯山涛授业,便安排身边侍立宫女:“白龙出世之事就交你了。”

“是。”身边的侍女着一身锦衣,不似奴婢,也不自称奴婢,侍女身材高挑,皮肤白净,高鼻梁、深眼,眼睛是淡蓝色的。她立于贾南凤旁边如一枝白海棠,而坐着的贾南凤面色微黑,鼻子扁平,厚唇,眼中精光微露,如隼锐利。在这宫廷中有如此显明反差,众人也不为奇。贾南凤身边不乏美女,但皇子司马衷并不敢和这些美女多言,对贾南风及身边人都彬彬有礼。

贾南凤比皇子衷年长数岁,已成年,皇子还未成年,她能早早入宫便如民间童养媳一般,是供婆家驱使的,但如果她贾南风不愿意入宫,又岂是他人能强迫的。因为她还有一个不为外人知的身份:女暗卫统领,女暗卫的存在是贾家秘密,朝廷也不得知,贾南风的身份除了父亲贾充和弟弟贾兮辰便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皇家与杨氏只看到了贾氏财富与军功,对她这个长相一般的嫡女也不嫌弃,世家联姻一贯以重利益为重。衷皇子因愚钝常有非常之举,诸如她民贫,连清粥也喝不起,他就会,没清弼就吃肉羹等等,这个傻皇子对她自然构不成危险。

杨后安排的太监、宫女早被她降服了,哪个敢把这宫中真实情形告诉杨后?她贾南凤现在才是皇子衷宫中名副其实主人,以后皇子登基,她便能号令下。曹魏能挟子以令诸候,司马家能取魏代晋,她贾氏自然也可效仿,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本。

这是她入宫的真实目的。皇子还只是个孩子,也不是她贾南风所喜欢的类型。

贾南凤让宫女给自己换上苎麻粗衣,吩咐众人随她入菜园除草,众人闻言便很快行动起来,宫中一时便只看到着粗布衣服的宫女和太监,侍卫也是卸去铠甲,一身布衣,这让她很满意。

武帝进宫听到诵读声,便向欲通报的刘常侍摆摆手示意无须通报。武帝素闻贾妃张扬,行事乖张,今儿入宫并不见宫女、宦官,甚是诧异,便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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