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死的意义
只不过,一想到那一把大剪刀,沈宝库就没有留在凤阳的兴致了。
担惊受怕的睡了一夜之后,第二一早沈宝库也顾不得等到姚广孝做完早课再与他告别,趁着早上人少,像做贼一样,拉着李和就跑出了凤阳。
好在,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只有一家马车,哪怕走在大街上,也没有多么的显眼。
原本,李和是想带着几个护卫的,可是沈宝库担心人多扎眼,便决定他和李和先行出城,一队护卫晚些出城,等到城外再行汇合。
不知道是沈宝库化整为零有效,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总之沈宝库是顺利的离开凤阳中都,似乎连锦衣卫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赶了两的路之后,沈宝库顺利的进入了滁州。
虽在凤阳的时候沈宝库并没有打算去见谢贵,可是等进了滁州,沈宝库却真的生出来想见谢贵的打算。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虽按照史书的记载谢贵是被朱棣给坑了。
可是现在见一见谢贵,提前了解一下,对之后的事情,未必没有什么帮助。
而且,山西那个地方,可是产煤的好地方。要是跟谢贵把关系弄好了,在山西倒腾点煤出来,那不就发财了。
一想到那黝黑的可以发出温暖的火光的煤,沈宝库眼睛放光,一拍李和的肩头,道:“走,去找谢贵。”
谢贵乃是河南卫指挥佥事,想找他,很容易。
李和只是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都指挥使司。
只是对于沈宝库想到的借口,李和却有些犹豫。
自己的这个师兄,有些太胡闹了。
竟然准备去都指挥使司化缘……
为了沈宝库的命,李和坚决没有同意沈宝库法,只是驾车慢慢的绕过了都指挥使司,转过了都指挥使司,这才停下了马车,对沈宝库道:“师兄,要不我先去打听打听吧。”
“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
“随机应变。”李和苦笑了一声,翻身下了马车,整了整衣襟,这才往都指挥使司的方向而去。
沈宝库虽然没有下马车,可是在车上也是闲不住,挑开帘子,顺着缝隙,盯着的李和的背影。
眼睁睁的看着李和走到了衙门口,又眼睁睁的看着李和从衙门口走回来。
沈宝库正要跟李和一句什么,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李和便抖动缰绳,马车便动了起来。
从车帘的缝隙里偷看,李和的鬓角有些汗水。
这在这个季节了,很古怪。
只能,李和刚刚经历了一件让他很紧张的事情。
等到马车停下,沈宝库和李和进了客栈,又嘱咐手下看好房门,李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道:“幸亏走的快了,不然可能要出事。”
“你刚刚过去跟他们什么了?“沈宝库皱眉问道。
“我我家公子慕名而来,想求见谢先生。”
这话得,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这有什么问题?”
沈宝库追问了一句。
“本来也没有什么,就是那个侍卫问我你家公子的拜帖的时候,我一着急,就忘了带了。然后也忘了粗着嗓子话。”道最后,李和的声音了许多。
“……”
得了,沈宝库这回是明白了。
严格起来,李和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只是他生性谨慎,自己觉得露出了破绽,就有些害怕了。
再加上他对自己不完整的身体,仍是有些自卑,就造成了这样的一个局面。
这他娘的,不行啊!
李和可是未来的郑和,这可是史上最伟大的太监之一。
未来下西洋的大业,可就指望他了。
要是李和的这个性子不该过来,下希望还有什么指望。
不能下西洋,那些珍奇玩意儿从哪里来啊!
不能下西洋,大明朝如何统治世界啊!
虽,李和的性子可能是和他改姓为郑又很大的关系。
可是对于沈宝库来,凡是不能等。
只争朝夕啊!
当下,沈宝库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师弟,你坐下,师兄我有几句话要和你。
师弟这个称呼,算是沈宝库第一次对李和出来。
李和应了一声,乖乖坐下。
沈宝库理了理思绪,开口道:“师弟,有一句话,是这样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你听过没有?”
李和点点头,道:“听过,西汉大家司马迁报任安书中有这么一段,原文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
沈宝库的脸色微变。
他大爷的,自己本想拽个文。
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弟竟然比他有文化的多。
这他娘的,丢人现眼了啊!
他大爷的,李和能下西洋,果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宦官啊!
唔……不行,不能激动。
自己是师兄,要有高人风范。
沈宝库在心中安抚自己,平静下来之后,这才云淡风轻的道:“既然你知道这个话,那你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眼看着李和的嘴巴动了动,就要开口,沈宝库又补充道:“想好了再。”
李和想了想,还是道:“请师兄赐教。”
不错,不错。
有这个态度,孺子可教。
沈宝库满意的点零头,这才摆出一副师兄的做派,慢条斯理的道:“师兄这个话,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什么重于泰山、轻若鸿毛的。
在你师兄我看来,通通都是废话。”
呃……这个……
李和一直都觉得这个话非常有道理,这时候听到沈宝库是废话,不由得有些尴尬。
沈宝库似乎并没有发觉李和的尴尬,只是自顾自的道:“人啊,就这么一条命,死了,就啥都没了。所以啊,什么狗屁的重若泰山,轻若鸿毛,通通都废话。
人这一辈子,活着最重要。
在你师兄看来,哪怕死的时候崩地裂,也他娘的没有卵用。
就好比蓝玉,死的风光啊,历史上独一份的剥皮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