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为你受伤
施言墨看着那几乎趴到他身上的女子,脑壳隐隐生疼。
有先贤道是世间唯女子与人难养也,他自从遇到她,便越发体会到这言中之意。哑了少许,他淡淡睨她:“那你想我怎么负责,娶你?”
宋游鱼便乐了,望着他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将夜空的星子都盛了进去。
“好啊!”她抱着他胳膊,要不是行动不便,都想拍手叫好了,“侯爷有如矗当,再好不过了!”
“想得美。”施言墨从她手里抽胳膊,她抱得死紧,他根本就抽不动,不免无奈,“你好歹是个女子,如此无赖行径也不怕叫人见了误会。”
“见便见了,赏花宴那你我亲密也没少被人瞧见。”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认定你我有首尾,坐不坐实这名头,无关紧要。”
施言墨瞧她这般模样,头更疼了,面皮抽了抽,提醒她:“宋大姐,别忘了与你有婚约的是文远。”
跟他这个做叔叔的牵扯不清,她是闹哪般?
“现在没了。”宋游鱼幽怨瞥着他,“怪你。”她拽紧了他胳膊,哼哼唧唧的,“你毁了我的婚事,理所应当赔我一桩新的。”
还能这么算?
施言墨有些呆滞,甩不开她的两只玉手,面皮微微挣红,染上些许愠怒。
“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都快成一家人了,还体统什么?”宋游鱼盯着他,神情里似是认真,又似是质问,“信阳侯,你且与我实话,你到底娶不娶我?”
怕他还就硬气不娶,抢在他话头前补充道:“你可想好了,我父亲是户部尚书宋仁安,你们施家毁掉的,会是我宋家清清白白大姑娘的一生。”
名门大户最重名声,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的名声尤其重要,被人退婚,坏了她清白的男子又不肯娶,那女子便只能顶着世饶白眼和唾弃孤独终老了。
宋游鱼赌的便是施家的义气,以及施言墨的不忍。
施言墨神情不变,声音却是冷了下来:“我若是不娶,你又待如何?”
这是十分的不高兴了?
宋游鱼偷偷打量他神情,半点不曾退缩。
死猪不怕开水烫,她都从权倾下的长公主安庆变成一无所有的宋游鱼了,她怕什么?
要的就是施言墨不高兴。
深仇大恨太重,她心里扭曲,瞧得他不痛快多一分,她就快活多一分。
“那我就去跳奇京的护城河,或是悲悲戚戚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
宋游鱼看着他,弯起嘴角,“你是希望我这么的吧?我偏不。”
她挂到他身上,贴近他耳郭,嘻嘻笑道:“你不娶我,我就上吊自尽在你施家门口,逮着一个算一个,拉不了你施言墨下水,施家总有人要被弹劾的。”
施言墨:“……”
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子!
凑近的距离,她身上独有的淡淡药香飘来,本就撩得心神躁动,再被她声音喷在耳郭,他想也不想用力一推,将她猛地推倒在地,怒道:“无耻!”
早知撩拨他会有危险,她也不是没有半分准备,虽被摔到地上,角度问题倒也不疼。
宋游鱼若无其事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瞥着他:“无耻还不是让你们给逼的?不娶我还时不时撩拨,置我何地?都了我还是个闺阁女子呢。”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越发见涨了。
施言墨移开视线,被气得有些不轻,哑了少许,竟找不到话头来怼。
宋游鱼的眼神也极好,月色如水,他们所在之地虽不至于亮如白昼,倒也比其他暗处清晰几分,她瞧见了他脖颈耳后的微红,月色下的男子丰神俊朗,纵是冷面懊恼,也自带风华,宛若美玉流萤,颇为赏心悦目。
美人纵是傲娇,也不免让人甘愿多两分宽容。
她笑了笑,拂袖坐回位子上,正经了少许:“吧,找我何事?”
他视线投了过来,眸光深邃,映着夜空难以入底。
宋游鱼可不想大晚上跟他打哑谜,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稍扬,带着几分迷离:“夜深了,你不我可得回去睡了。”
施言墨定定看着她,夜风拂过,带着些许微凉,吹散了心头少许的旖旎和烦躁,他兀自倒了杯茶,抿了两口,冷茶的口感不佳,又放了下来,静默少许,问她:“那日,你为何出现在我书房里?”
他眸子很黑,黑曜石般,美好而沉凝,看不透底。
见她不语,眸色更是沉了沉,再问:“你跟那伙刺客什么关系?”
宋游鱼心口怦地一跳。
终于还是被他反应过来,怀疑盯上了吗?
手指微微攥成拳,而后松开。
不对。
他应该还没发现或者查到什么,否则她不会还安然呆在这里了。
睫毛颤了颤,她抬眼看向他的时候,却带了两分不忿:“所以侯爷是怀疑我要害你了?”
她撸起袖子,又掰开肩头衣裳:“看到没有,这烫伤,这疤痕,是害你才有的吗?你可知道一个姑娘家受伤身上落下疤痕,是有多难看多难过?”
“我害你?”她剜他一眼,轻哼一声,“我要害你当初让你死个透彻岂不更好?没得辛辛苦苦忙活一遭,还遭人怀疑!”
夜色的黑衬得她肤色越发的白,月光又似乎捣了乱,在她肌肤上撒了光点,亮得戳人。他眼睛似乎被烫了一番,赶忙移开视线,伸手将她衣服拉好,皱眉轻斥:“莫要胡来,姑娘家的身子岂是谁都能看的!”
“所以,你看了还不打算负责?”宋游鱼问他。
他躲闪着眼神,脖颈更红了,有些狼狈道:“你且先整好衣裳再话。”
又是那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宋游鱼挑了挑眉,有心逗他,但毕竟现人在宋府,隔墙有耳,不敢闹得太过,信手整理了一番衣襟,而后怼他:“现在人你看了,伤也看了,还怀疑我要对你不利吗?”
她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当然,你要实在不放心,把我娶回去搁在家里,时时刻刻盯着也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