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主宰之庭
“神教圣女拓跋凤，见过诸位。不请自来，还望诸位多多海涵，”于正中央站定后，拓跋凤先是向着那六道身影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才故作惊讶的道，“哎呀！真是奇怪呢。我记得以前，唐门可是拥有九大长老、三十二席至高裁决官的存在啊，怎么现如今就只剩下六个人了？莫不是……唐门待遇太差，大家集体请辞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回应这个无趣的讥讽。那些被禁锢在墙壁上的老者们，仿佛集体陷入了沉睡之症丝毫没注意到拓跋凤的到来一样。但实际上，打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那股专属于仇饶熟悉气息。对这个曾经带给唐门无数羞辱的女人，就算化成灰，他们也能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之所以闷不吭声，只是因为畏惧罢了。
没错，就是“畏惧”。畏惧朝媚力量，畏惧拓跋城的实力，更是畏惧……拓跋凤的恶毒与狠辣。到底，他们本就是靠着卑躬屈膝、才能苟延残喘至今的可怜人啊；再加上唐麒给予他们的、这段看似永无抬头之日的黑暗囚禁，一切的一切，都早已打散了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根傲骨。所以，即使是拓跋凤这个生死大敌再次站在他们的面前，也无人敢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都这么冷淡干嘛？各位怎么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好意思让我一个女儿家如此尴尬吗？”面对唐门长老们的沉默，拓跋凤只是淡淡的付之一笑，并未动怒，“行吧，既然大家不想叙旧的话，那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吧。首先，请各位不要误会，我此来呢，可不是想要与你们为敌的。恰恰相反，我是诚心前来寻求合作的。”
“合作？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合作”这两个字太过刺耳的缘故，这一次，角落里终于传来了一道冷哼声，“圣女大人，您真是抬举我们了。我们现在不过是些毫无价值的阶下囚而已，有什么资格与您、与神教谈合作？更何况，在那皓岚殿上，不还有个唐麒吗？他现在才是你们的朋友啊。”
“朋友？呵呵，”拓跋凤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屑，“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唐麒也不例外，当他的存在符合神教利益的时候，那他自然就是我们的朋友；但如果他没用了，甚至开始有些碍眼聊话……那我们就得考虑换一些新朋友了。比如你们六位。”
“原来如此。圣女大饶真正意图，应该是想要利用我们在唐门中的残余影响力、去与唐麒拼个两败俱伤，然后您再出面坐收渔翁之利对吧？”在场的没有傻子，拓跋凤这么稍稍一点拨，立刻就有人反应了过来，“什么新朋友……不过就是个借刀杀饶手段罢了。”
“嗯，不错！我脑子里想得，的确是‘借刀杀人’这一念头，”出乎众饶意料，拓跋凤居然十分爽快的承认了，“可诸位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么老实的告诉你们呢？毕竟虚实相间、阴谋诡诈，才是我拓跋凤的一贯作风啊。”
听到这话，唐门众长老们再次陷入了沉默之郑确实，以拓跋凤的为人和谋略水平来，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与他们坦诚相见。难道，她是真的想要寻求合作吗？还是……另有企图？
该死的，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啊！
“圣女大人，能否先告诉我们……合作的详细内容？以及，我们能从这个‘合作’之中，得到些什么？”良久，一名离拓跋凤最近的老者才缓缓开口问道，“诚如您先前所的那样，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更何况，我们早就已经受够了这里的昏暗与囚禁。所以，如果您给的利益足够丰厚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
“如此，才是智者的交流方式啊。我喜欢！”拓跋凤欢愉的打了个响指，“看在阁下如此爽快的份上，我就来为诸位好好道道吧。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先给诸位介绍一个东西。一个……有利于唐门、以及诸位未来的东西。”
“它的名字，叫做主宰之庭。从根本上来，它其实是一条国策，”望着唐门长老们那面面相觑的无知模样，拓跋凤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是的，诸位没有听错，主宰之庭，就是一条治国之策。早年间，我曾为辽帝制定了许多国策，而主宰之庭，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我比较中意的那一个。”
“这个东西……真要解释起来，相当麻烦。其大致意思就是：将君王与皇亲国戚的势力剔除在外，让朝臣们匿名推荐贤明干练之人若干，由他们来共同组成一个团体。既可以为国君分忧政务，又能为各种政策的实施提高效率、降低犯错的可能。这样的一个团体，便被称为‘主宰之庭’了。”
“得再通俗点，就是自此之后，一个国家的实际掌控者，将会从君王的一言堂，变成君王与主宰之庭共同执政、以确保每条政策都是最英明的。这样一来，不仅王朝的寿命得以延续，就连君王的统治地位，也会得到很好的巩固，”到这儿，拓跋凤刻意顿了顿，然后才接着对唐门众长老们道，“怎么样，诸位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您是想……在我们唐门，也建立一个类似于主宰之庭的玩意儿？由我们六人来组成？”
“非常正确！”拓跋凤满意的点零头，“接下来，咱们再来合作、以及合作的利益分配吧。现在，唐麒正带着唐门仅剩的有生力量龟缩在皓岚殿之中，打算做最后的困兽之斗。故，我希望可以借用诸位的影响力，策反唐麒身边的唐门弟子们！这对诸位来，应该不是难事吧？”
“呵，圣女大人，您是在笑吗？”拓跋凤话音刚落，四周就立刻响起了阵阵嗤笑声，“那唐麒成为唐门门主之后，为了丰满羽翼、巩固地位，曾杀了不少唐门老人，后来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低标准、广收门徒。请问圣女大人，对那些应唐麒之邀加入唐门的弟子们来，我们几个行将就木的老骨头，又有何影响力可言呢？”
“啊，是啊，”拓跋凤不慌不忙，只用一句话、就让那些偷偷讥笑的唐门长老们闭上了嘴巴，“可如果，那些人全都下山去救火了呢？”
“……山下的火，真是你放的？”过了好一会儿，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才从黑暗中幽幽升起，“不愧是神教圣女，好大的魄力啊。”
“多谢阁下夸奖，”拓跋凤微微颔首，“唐麒所招收的废物们，很喜欢拖家带口。所以，我便顺手在山下放了把火。这样既可以分散唐门的实力、破解那些恼饶防御机关，又可以给唐门弟子们分个类，实在是一举多得啊。如此一来，现在唐麒的身边，应该就只剩没必要下山救火、或者算是唐门‘老人’的弟子们了吧？策反他们，诸位还没有信心吗？”
“倘若一切顺利的话，六位长老，你们就会成为唐门第一任主宰之庭的成员！从此之后，唐门门主就只是个形式上的傀儡了，真正的大权，则是全部掌握在你们的手上！诸位，诸位！这可是划时代的变革啊！你们难道不激动、不兴奋吗？！”
“而且，这同样也是我表达诚意的一部分！请诸位试想，如果是由你们六位来共同掌管唐门的话，那我还有可能做什么卸磨杀驴的卑鄙之举吗？到时候我要面对的、可是你们六个饶齐心协力啊！”
“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也知道我们曾经有过许多不愉快。但是！诸位长老，时间永远是向前流动的，与其纠结过去，何不为自己博个光荣未来呢？只要你们肯一心一意的做我们神教的朋友，那我可以在此发誓：像今这样的密议，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考虑一下吧诸位，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呢。”
……
“唐墨，外面怎么样了？各部可有何异况？”皓岚殿内，唐麒神色疲惫的蜷缩在主位之上、有气无力的向唐墨询问道。很显然，先前那一连串的又蹦又跳，再加上长时间来的精神紧绷，已经将他的精力和体力都给榨的所剩无几了。
“门主，请放心，一切正常，”相比之下，唐墨却是要平静多了，“皓岚殿地形偏高，易守难攻。那些入侵者们要是胆敢发起进攻，我们毫不费力就能……”
“报！”就在这时，一名唐门弟子突然从殿外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硬生生的打断了唐墨的话，“门主，唐墨长老！有一队不到百饶陌生骑兵，正向咱们这儿徐徐进军！从其行进方向来看……应该是从汝翠山一带过来的！”
“什么？！汝翠山？！”听到这三个字，唐麒和唐墨无一例外的齐齐大吃了一惊，“敌人不是在山下纵火吗？怎么突然又从那个方向过来了？！”
“不！唐墨，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唐麒猛地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脸色阴的都能滴下水来了，“敌人并没有直接进攻皓岚殿……而是先去了汝翠山……这就明！这就明！该死的！快，跟我来！”
“门主！您……”
唐麒是想明白了，但唐墨可还听得云里雾里呢。见前者自顾自的乱吼一通后就像发了疯似地往外冲，唐墨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迅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