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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一箭双雕,出奇制胜

得闻盛独峰即将入蜀的消息后,拓跋凤不敢怠慢,当即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情,与余翦等人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千月明山庄。和对局势看法乐观的阳莫承不同,她可不相信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远道而来,只是为了给盛独峰这位新相公阔个面子。若真如此,那才叫吃饱了撑的。即便信中已经写明、船上并未发现什么重型杀伤性武器和蹊跷之处,拓跋凤也依旧坚持己见。

当她那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拓跋城着实是吃了一惊。“征询看法”这一命令是他亲口下达的不假,但其原意也就是差人问一问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催促拓跋凤回师的意思啊。怎么她却……

不过人都已经回来了,那再纠结这些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想到这儿,拓跋城立刻拉着拓跋凤来在蜀中地图和近些天才布置好的沙盘旁,同时头也不回的对阳莫承招呼道:“阳莫承!你来对着这地图和沙盘,将咱们神教至今探得的所有情报都再与阿凤细说一遍!不许有任何遗漏缺失!”

“属下遵命!”

阳莫承连忙应声上前,一边不断地在地图和沙盘上比划着,一边尽心尽责的向拓跋凤汇报着已知的全部情报。等他汇报结束后,拓跋凤又对着沙盘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眼看向拓跋城:“对了哥,咱们前往唐门破九重天大阵的日子,是下月中旬……没错吧?”

“没错,正是下月中旬,”拓跋城点了点头,随即满脸疑惑的问道,“可是,这与眼下的盛独峰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小呢,”说着,拓跋凤的嘴角便已忍不住微微上扬,“哥哥,我这儿倒是想到了个一箭双雕的法子。如果顺利的话,那不但能在你与盛独峰交换……咳!交易的时候确保万无一失;而且……还能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唐门这个隐患!”

“哦?当真?”拓跋城眼睛一亮,就连小毒狗、阳莫承等人,脸上也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些许喜色来——此处多提一句,拓跋兄妹只是向手下们隐瞒了拓跋城武功被封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他们对唐门的种种不满和敌视。再加上朝天盟内部对唐门和唐麒的看法也一直都是贬多褒少。所以,大家才对拓跋凤刚刚的那一番话丝毫不感到惊讶。

另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就是,直到目前为止,朝天盟都还没有掌握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去证明唐麒已经有了反心。唯一不算证据的证据,应该就是拓跋城和拓跋凤对唐麒的私人不满了。但就算如此,也不会有人真的傻到主动跳出来为唐门辩护。毕竟自古以来,强者即为真理。猛虎食羊,还需要费尽心思的去找什么正当理由吗?

至于羊群的愤怒,其实并不怎么重要。等老虎吃饱喝足了之后,自然会给它们一个合理的、不容拒绝的口头安慰的。

“嗯,唐门九重天大阵开阵的时间是下月中旬。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唐麒真有什么不臣之心的话,定会在这段时间里加紧准备,”拓跋凤胸有成竹的分析道,“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现在便动身前往唐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了,此次行动必须得要偃旗息鼓、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过去,以免打草惊蛇。故而,这一次,我们不能出动太多人马。尤其是哥哥你!绝不能轻动!”

“你是担心唐麒会有所警觉?”拓跋城不是傻子,经拓跋凤这么一提点,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不错!”拓跋凤微微颔首,“一个怀有不臣之心的人,在暗中准备谋反的同时,肯定会留下一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原来的主子!若是让唐麒发现哥哥你突然不在千月明山庄中了,那必会心生警觉。奇兵,也就失去了‘奇’的效果。哥哥,这一次,就由妹妹我来替你走一趟吧。你且安心的留在山庄内,就像往常一样即可。如此,才能更好的麻痹唐麒。”

“好吧,”对拓跋凤的能力,拓跋城还是相当信任的。所以自然不会像寻常兄长那般过多担心,“那你准备带多少人同去呢?阿凤,我得提醒你,唐门虽然积弱已久,但那险峻山势和神秘莫测的机关之术却是实打实的。你……万不可大意啊。”

“我知道。不过我只需五十名百城卫,以及小毒狗长老、余翦将军二人随行即可。”

“什么?!”话音刚落,阳莫承就有些急了,“圣女大人!区区五十余人,如何能够啊?!是不是……”

“阳护法!兵贵在精而不在多。从古至今,决定胜负的,从来都不在人数!”拓跋凤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阳莫承的话,“再者说了,人越多动静越大。我这柄刺向唐门心脉的匕首,岂能裹以厚重剑鞘?阳护法是生怕唐门的探子发现不了我吗?”

阳莫承被拓跋凤这番话给怼的哑口无言。良久,他才尴尬的抓了抓耳朵:“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您应该……应该再多带几位高手,好贴身保护您的安全啊。”

“阳护法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若真那么做,同样也会引起唐麒的怀疑,”拓跋凤耐心的为其解释道,“祁长老是哥哥的亲卫统领,他要是突然消失在了唐麒的视线中,如何说得过去?至于阳护法你,则需要坐镇于此,为我、为哥哥监视着蜀中各方势力的一举一动。有你在,我们才能放心大胆的向前迈步啊。”

“圣女大人,”话音刚落,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毒狗突然插了一嘴,“非是我等懈怠散漫,只是……为何您要单点属下和余将军随您出征呢?这祁长老与阳护法不可轻动,那属下与余将军为何就可以轻动了?照您刚刚那番话的意思,莫非您是觉着,属下和余将军人微地卑、不配让那唐麒刻意留心吗?”

“小毒狗长老,你误会了,”面对小毒狗的质问,拓跋凤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因为我、你、还有余将军,是目前最具有‘正当理由’可以不用出现在山庄里的那三个人。我和余将军需要出远门、准备攻破九重天大阵的材料,这件事情在神教中已是人尽皆知。就算我们中途回来一趟、再悄无声息的离去,也属正常;至于小毒狗长老你,则是要帮我们神教改良鬼将。这可是个耐心活儿啊,几天几夜不见人,唐麒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哦对了,说到鬼将,此次,所有的鬼将和其他神教兄弟,我也都不会带。一方面,频繁的人手调动可能会……会惊动一些不该惊动的人;另一方面,既然是要麻痹唐麒,那咱们就要演的彻底一点。所谓骗人先骗己,说得就是这么一遭了。更何况,我此次的目标只是唐麒这一个人而已,不是要与整个唐门正面硬碰硬。所以,诸位不必那么担心,且在此处、静候佳音吧。”

见拓跋凤轻描淡写的便完成了如此周密的战略安排,众人无不暗暗钦佩。拓跋城更是听得连连点头:“如此甚好!那阿凤,你去了唐门之后,打算要怎么做呢?还有你先前说得那个可以让我在和盛独峰交易的时候、确保万无一失的一箭双雕之计,到底是指什么?”

“关于唐麒,不管他有没有反心,这次都不能再留着他了,”拓跋凤毫不犹豫的说道,“若让我撞到他在密谋造反,那正好顺势杀了他;若没有,我也会动些手段、悄悄除掉他。攘外必先安内,我们马上就要和盛独峰面对面了,唐麒这枚不稳定的钉子,无论如何都要提早拔掉!”

“等唐麒一死,我便会用最快的速度整顿唐门上下,封锁消息、厉兵秣马。如此一来,就算盛独峰想在咱们交易的时候搞什么突然袭击,或者……我们想搞什么突然袭击的话,人手方面都是绰绰有余的!只要再占好地利优势,那别说七百人了,就是七千人、七万人,我也能叫他们有来无回!如何啊哥哥,妹妹这一箭双雕之计,可合你的心意?”

“好!太合我的心意了!”拓跋城猛地一拍大腿,当即拿手指点堂下,“祁震,你速去挑选五十名百城卫精锐,配以千里良驹,一并交予阿凤。小毒狗,余翦,你们二人随阿凤出征,务必要寸步不离、保护好她的安全!都听明白了吗?”

“遵命!”

……

自古以来,水利和漕运,就是历朝历代都非常重视的两大命脉所在。它们对于维系王朝寿命、保证其政权运转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是王朝得以续命存身的保障之一。于是,都江堰、六门陂、大运河……一个又一个令炎黄子孙引以为傲的天工神物就此诞生。它们犹如璀璨星芒、照耀千古,共同守卫着这片如诗如画的大好河山。

所有君王都无比重视的东西,大宋天家自然也不例外。事实上,大宋的经济发展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富庶,很大程度上都与对水利和漕运的倚重分不开的。所以在整个南方,水路要比陆路顺畅的多。八、九日的走马行程,驾船可能仅需两至三日。对此,早在南北朝时期,郦道元就曾在《三峡》中写过这么一段用以形容水路顺捷的佳句:……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从盛家堡出发的一众人马共分乘四船,而盛独峰所在的主舰,则是其中最大、最为威武的一艘。它是由盛家堡早年出资打造的远洋商船,名为“平旸十方万里神舟”。载重五千料,可同时载五、六百人。船身高且坚厚,人立于上,如履平地,基本感觉不到江流的湍急。不过,这种大型商船却也略显笨重,并不适合蜀中那鬼斧神工的地形和水道。所以,等到了绝城之后,估计它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江面风平浪静,刚下过小雨的空气格外清新怡人,这对出航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好心情的开始。盛独峰带着亲卫例行检查了一圈船舱,确保没什么异况后,才敢放心的折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一推开门,他就瞧见了正坐在窗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书的元顾伊,当下不禁有些奇怪:“顾伊?你怎么窝在这儿了?我还以为你和祈鹤她们一起去钓鱼、去看山景江景了呢。”

“奇山异景,我从小就看腻了,此时多看一眼少看一眼也都无妨。相比之下,还是我手中的这些古籍有意思的多。其中知识,永远也不会让人心生腻意,”元顾伊头也不抬的回道,“不过说起来,独峰你好像也是第一次乘船入蜀吧?怎么不趁此机会多去欣赏欣赏两岸景色,反而又折返回来了呢?”

“哈哈哈哈!那是因为,再好的景色,也难及我家顾伊半分娇媚啊!”盛独峰大笑着坐在了元顾伊的身旁,随即霸道的伸手将其搂了过来、亲昵的吻着后者的玉颈,“现我怀中已有锦绣江山,还去看那般凡景作甚?”

“油嘴滑舌的,讨打~”元顾伊也不挣扎,只是咯咯笑着朝盛独峰胸口轻轻锤了几下,便任其肆意索取了。等盛独峰满意的抬起头来后,她才接着问道,“哎,你刚刚是去巡视了吗?怎么样,船上可有何异状?”

“没有,一切都太平得很,”盛独峰伸了个懒腰,翻身慢慢枕在了元顾伊的大腿之上,“对了顾伊,有件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怎么想明白。当初呢,我是准备让大家在咱们几个婚事的掩护下,悄悄潜入绝城蛰伏起来的。可你却说那样反而会引起魔教的警觉,还非要把这次出发的声势给搞得浩大无比、生怕魔教探子注意不到似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嗯,没错。为的就是让魔教更好的监视我们,”出乎盛独峰的意料,元顾伊竟顺着他的话、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呀,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拓跋凤何等人也?像这种暗度陈仓的把戏,能瞒得过她吗?所以,对付她那样的聪明人,我们就必须得要学会‘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怎么讲?”盛独峰只觉得越听越糊涂了。

“我之所以让大家光明正大的顺江而行,就是为了要吸引魔教的注意。你想想看,似我们这般巨大的目标,一旦在绝城驻扎下来,那魔教的眼睛岂不就会死死地盯着那里了?届时,他们就会陷入一种思想上的盲区。觉得……只要他们所监视的地方没有动静,那我们也就不会有所动作。再然后,我们就可以……”

“再然后,我们就可以玩一手金蝉脱壳,悄悄地将精锐人手从暗中运出、提前布置到交易地点去!神不知鬼不觉,妙哉!妙哉!”盛独峰兴奋的接上了元顾伊的话,“哈哈哈,怪不得顾伊你要我临时改变战略呢,感情你是准备了这一手啊!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想得这么周全了,为什么先前不主动告知于我们呢?”

“因为……”说到这儿,元顾伊突然罕见的迟疑了。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神色严肃的对盛独峰说道,“独峰,趁着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和你谈谈。也许你听完后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请相信我,我绝不是在同你开玩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近段时间里,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黑暗中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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