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常岸（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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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学校操场上坐着。舒西的手机震动起来。

席祢这个时候才发现，舒西涂着朱红色的指甲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剔透发亮的指环。她接电话时，手机壳上常岸的照片落入眼里。

舒西大概真的很喜欢常岸。

席祢起身随意站在附近。直到看见常岸一边挂电话一边朝这个方向走来。没有说话的他看起来的确风度翩翩，眉宇之间的宽度凸显着他的成熟。

今天的他嘴边没有往日那一圈浅浅的胡渣，整个人意气风发。

他快速掠过席祢，径直走向舒西，将手里的大衣披了上去，语气不好：“你穿太少了。”

舒西闪着两眼，收回手机，穿上温暖的衣服。起身挽住常岸，“我可以挽你吗？”

都已经挽上了才问！

常岸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二人转身，准备离开前，舒西回过头，笑得特别好看：“席祢，谢谢你，下次见。”

一声谢谢说得她云里雾里的，她挥手，拍拍裤子上的雪，背着方向走去。

刚刚舒西毫不做作的笑容令她怅然若失，有着常岸陪伴的舒西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即使画着淡妆，即使身着性感成熟的衣服，也仍然掩盖不了她单纯的少女心思。

这让她想起母亲的那番话：每当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都像十六七岁一样。

她在十六七岁的时候也像现在的舒西一样，会为了一个宋如墨笑得傻里傻气，也会为了一个宋如墨哭得昏天暗地。

她踢着地上厚厚的雪，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亮起屏幕，脚一软，整个人无力的停住。无论看多少次，只要是宋如墨的脸，她的心还是会猛的一揪。像是有自虐倾向，每天无数次提醒自己宋如墨消失了，然后无数次的难受。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就从我的手里挣开。我数五秒钟，要是你没有挣开的话，从五秒后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席祢，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我是认真的，我会珍惜她。”

“这个不适合你。”

“祝你生日快乐，席祢。”

“……”

“呜呜哇哇哇——”她蹲下瘫软的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用力的哭喊了出来。蹲得两腿麻木索性就坐在地上，被雪冻得生疼的屁股仿佛失去了应有的知觉。

这是离开家后，席祢第一次为了宋如墨哭得这么厉害。她仰起头，却逼不回眼泪，眼睛像突然跳闸的水龙头，一个劲的流泪。

“为什么偏偏是我啊，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她大声喊着，鼻子酸得像被灌了几十瓶醋，眼泪鼻涕分不清的淌，狼狈得像个身无分文的行乞者。

为什么偏偏是她啊，是她被那样一个宋如墨喜欢。

为什么偏偏是宋如墨啊，是被她那样喜欢的宋如墨。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在一起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手机突然跳起来，她吓得止住了抽噎，拂去脸上的水，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喂。”

“你个神经病在操场上干什么？哭丧？老娘还没死，你给老子滚起来！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嘶——”席祢把手机挪开，耐心的听完林怅的怒吼，下意识的抬起脸搜寻自己的课室所在的教学楼，果然看见窗户上探了个脑袋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脆弱的心被这么一吼瞬间委屈得像要垮了，更夸张的哭了起来：“呜呜啊……林怅，你个死女人，你个长舌妇，我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