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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欣欣觉得少年就像是在讲故事,她是个从小就喜欢听故事的人,她知道听故事的人不但要用心去听,还要在适当的时候去问。

少年的话已经说完,欣欣已经问了出来:“少了什么?”

“酒,一种让人喝下去之后,就可以抵抗树林中‘神仙倒’的人。”少年好像很熟悉这里的一切,他缓缓的说了出来,又望了望江云风。

“神仙倒’是一种迷药,是一种可以弥漫在空中,令人产生幻觉的迷药。”少年没有等欣欣再问,已经自己说了出来。

少女的问题总是很多,只要她没有明白,她就一定会无休无止的问下去,欣欣不但是个少女,还是个很喜欢追根究底的少女。

她一直问了下去:“什么酒可以抵抗这种迷药?”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少年,而是段天涯,他笑道:“当然是‘春风醉’,春风醉人,却更能令人精神焕发。所以就算是神仙倒下去之后,只要有了春风,也要重新站起来。若不是我们喝了这样的酒,又怎么会一直没有被迷倒?”

欣欣忽然笑了,明白的笑了。她已经想起来,花圃中的老人招待他们的酒,名字就叫做春风醉。

春天,本是生长的季节。春天的风,当然是孕育的风,是生命的风。春风既能醉人,又何尝不能醒人?

江云风也提出了问题,但他不是向少年发问,他忽然对欣欣道:“你问完了没有?”

欣欣眨了眨眼睛,段天涯立刻笑了。他知道,欣欣一定还有一箩筐的问题。

但欣欣却伸出了一个手指,对江云风笑道:“我只剩下一个问题,这问题本该你们来问,但既然你们不问,我只好替你们来问。”

她向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天涯又笑了,他知道这个问题少年一定不会回答。他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名字,也可能是他的秘密。

但少年却偏偏使段天涯失望了,他淡淡道:“冷残月。”

他的人很冷,名字却更冷。

段天涯苦笑道:“难道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少年还是淡淡的口气,他道:“名字就是名字,无论是谁取的都可以用。”

“江云风!”江云风笑道。

“我叫欣欣,皇甫欣欣!”欣欣很高兴的道。

“段天涯!”段天涯也学着他的口气,冷冷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口气虽然学的很像,却并没有冷很久,等到欣欣奇怪的望向他时,他已经忍不住自己笑了出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欣欣的问题又来了。

段天涯很快回答了她:“当然是向前走,一直走到见了谷中的人为止。”

江云风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长?”

段天涯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他虽然是个不喜欢走路的人,但他相信,只要走下去,就一定有走完的一天。

江云风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久?”

段天涯又摇了摇头,欣欣已经开始有些明白,因为江云风正在望着冷残月的脸,他的脸上不但疲倦,而且苍白。

“我们应该先找些食物来。”欣欣很快答道。

这次轮到段天涯来问问题:“你知道哪里有食物?”

欣欣望了望四周,学着段天涯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知道。”青衫人忽然间出现在林外,他出现的时候好像总是攸忽而来。他已经伸出了手指,向不远的前方指了指,旋即已经悠然而去。

世上的食物分为很多种,但无论多少种,都只有一种作用,那就是把它填到肚子里去。你若是用眼睛看,不管看多久,都不会看饱的。但现在段天涯却觉得,他宁可看不到这些东西。他看了半天的后果,就是使得自己的肚子感到更饿。

食物在悬崖的峭壁上,高高的悬崖上挂着一个篮子,篮子的下面刻着三个很大的字,欣欣已经大声的念出了那三个字:“请用膳。”

段天涯的肚子已经开始唱歌,欣欣的肚子却很鼓,她的腮帮子也很鼓,她大声的道:“这算什么待客之道?既然要请客人用膳,为什么又挂的那么高?难道你们的东西就只是让人看的吗?”

没有人回答,回答她的,只有段天涯肚子里唱出的咕咕声。

段天涯道:“你看这里有多高?”

江云风苦笑道:“无论有多高,我们都是上不去的。你难道没有注意,篮子的旁边是什么?”

欣欣已经听到了段天涯的话,她极目向篮子的一旁望去,篮子的上面是个木桩,木桩上面悬着一个钩子,钩子稳稳的将篮子勾住。她顺着木桩向一旁望去,忽然发现篮子的一旁也挂着一个东西。一个很青,很长的东西,它静静的挂在木桩上,一动也不动。

“百年巨蟒。”冷残月淡淡道。

“这算是什么?难道他们请人吃饭还要挂条蟒蛇看着吗?”欣欣的嘴角翘了起来。

“这当然不算什么,只能算是一场游戏。”江云风望着被风吹荡的篮子,它正在微风中左右摇摆,似乎正对他们招手。

“游戏?不错,这样的游戏,不但好玩,而且还可以吊足人的胃口。”段天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们可以忍着不吃,一直向前走。”欣欣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个办法虽然不好,至少却可以气气把篮子挂在上面的人。

段天涯忽然笑道:“我们本就是来做游戏,怎么能还没有玩就走?”

“可是这个游戏实在危险的很,我们#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欣欣又望了望巨蟒,它还是静静的挂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冷残月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望着篮子,忽然道:“蟒,只有一条。”

“但我们却有四个人。”江云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段天涯望了望蟒蛇,苦笑道:“可是无论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在空中对付它。”

冷残月摸了摸腰间的短剑,忽然问道:“你能不能纵到篮子的高度?”

段天涯一直在望着蟒蛇,他苦笑道:“我的轻功虽然不错,但如果要跃到那个高度,只怕还差一点。”

冷残月点点头道:“我也不能。”

段天涯听了他的话,已经更加泄气,但冷残月接下来的话却使他的精神忽然一振:“但是如果有个人能够在我们在半空中送我们一把,就能上的去。”

江云风忽然道:“我们三个人之中,无论是谁,都可以做这个送一把的人,是吗?”

冷残月望着他,淡淡道:“但我们三个人却一定要有个人去对付那条蟒蛇。”

段天涯已经抽出了他的剑,他轻轻的在剑身上弹了一下,长剑立时荡出一阵清脆的龙吟声,他笑道:“剑名落日,吹毛可断。我保证,只要刺在那条蛇的身上,一定能刺穿它的鳞甲。”

欣欣望了望剑身上映射的光华,笑道:“看来我们不但会有食物,而且还会有一餐鲜美的蛇肉可以尝尝。”

冷残月也笑了,他笑起来很怪,一个常常绷着脸的人如果忽然笑起来,一定会很奇怪。

他说的话更奇怪:“你知不知道这条蛇已经活了多少年?”

段天涯笑了,他当然觉得可笑,他很快的反问道:“难道你知道?”

他说完了之后,笑的声音更大了,他已经在等着冷然月摇头,等着他说不知道时的尴尬样子。一条活了上百年的蟒蛇,谁又能知道它究竟活了多久?

但冷残月却偏偏没有摇头,偏偏没有说不知道。他点了点头,说道:“它已经活了三百五十年,再有十年,就有可能是它内丹大成,化身腾龙的日子。”

段天涯的嘴张的很大,大的足以吞下一个鸡蛋。

欣欣的嘴也张的很大,但她马上问了一句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残月道:“因为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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