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手指

冰蓝的身子一颤,神色平静地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如果一切过错都能弥补,那这个世界又哪来的仇恨。”

君远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痴痴地望着冰蓝离开的身影:“你活着!你真的活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认我呢!”

看着冰蓝毫无留恋地转身,君远的双手紧握成拳,寻冰蓝!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我一定会让你承认,你就是寻冰蓝!一定!

“君远还不死心,竟然跟踪你?”坐在冰蓝对面吃饭的云澈有些好笑。

“他疑心病那么重,当然会一直君疑下去。”冰蓝给曈曈切了块肉丁放进她嘴里。

“可是……那冰蓝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知道,还是?”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是寻冰蓝,却偏偏拿我没辙。只要我一不承认,我就还是云夫人,他也拿我没办法。那种滋味,我相信会很不错。”

“可是,以君远的个性……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我觉得现在你还不适合撩拨他。”

“他除了抢还会干什么。如果真是这样,他只会让我更加讨厌。”冰蓝拭去曈曈嘴角的油渍。

云澈沉默了会儿,张嘴想什么却欲言又止。

冰蓝见状疑惑地问:“怎么了?”

“听……”云澈看了看冰蓝:“听君远的母亲还在人世?”

“什么!”冰蓝惊诧莫名:“这消息,可靠吗?”

云澈点头:“我起初也不太相信,但是后来发现这段日子君管家行踪诡异,就派人跟踪了他。”

“结果呢?”

云澈皱眉:“他经常去西郊的疯人院看一个女人还喊她老夫人。后来我调查了那女人,发现她是在十几年前从瑞士逃到C国。”

冰蓝完全震惊,不是君远的母亲早就死了吗?那这个老夫人是谁!

“确定是君远的生母?”冰蓝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君远的母亲,就是那个女ren逼死她的生母!为什么她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她的母亲却悲惨地死去!冰蓝的掌心几乎嵌进了手中的叉子,一滴滴血无声地滑落,冰蓝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直到曈曈的惊呼声才让云澈猛然反应,他一把抓住冰蓝的手,将她手中的叉子拿下:“快拿药箱!”

佣人见状立马跑去拿药箱。

冰蓝全身都在颤抖,云澈绕过桌子着急地把她拥入君中:“蓝子!蓝子!你再怎么恨也不能伤害自己!”

冰蓝恨得牙齿颤抖:“我母亲好端敦活着,她分明还在病中,他们怎么忍心对外宣布我母亲已经死了!他们怎么忍心给一个活人办那样盛大的葬礼!你!他们为什么那么坏!逼死了我母亲一家,抢夺了她的家产,为什么还要那么坏啊!”

“蓝子,蓝子!你冷静一点!”云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冰蓝再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他真是该死,他就知道君远生母还在的消息不该告诉冰蓝!

“冷静?我怎么冷静!那样的深仇大恨,我却傻乎乎地爱上那种男人!不仅违背父亲嫁给他,还为了生他的孩子差点丢了命!可他是怎么对我的!任凭别人设计我,明知道我被设计还要这样侮辱我!大庭广众,我就像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接受那一群群饶审判!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被那种人渣玷污!我的双手怎么会沾上那么肮脏的血!”冰蓝的身子颤抖得近乎痉挛,声音哽咽,眼中带着无可磨灭的恨意。

云澈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没用,他只是狠狠抱着她,抱着这个自己从就贪恋的女人,无论他怎么恋她,她的眼中从来都只有别人。可是这样就够了,至少他现在还能拥着她,这是任何人都享受不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蓝的泪水终于收住,她的眼中一片清澈,只余海浪过后的平静。

“君远知道吗?”冰蓝平静地问。

“君管家也是刚找到,因为老夫人已经疯了,君管家暂时隐瞒着,可能怕君远接受不了。”

“寻冰蓝死了他都能好好的,他有什么接受不了!既然君管家不,那我们就代他!盛世集团的老夫人,原来是个疯婆子!君远这不孝的儿子任凭生母在疯人院自生自灭!”

“君总!君总!疯人院的老妇真是您母亲!”

“君总!你在商界叱咤风云,怎么忍心把自己的生母丢在疯人院不闻不问!”

“君总,盛世集团股市跌至历年'新高',这样讽刺的数据您准备如何挽救?”

“……”

“……”

现在君远只要一出现在公司立马被媒体围堵,甚至有的记者早在西郊疯人院蹲点,本以为君远会因为舆论压力出现在疯人院看望母亲,却发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君远也未曾出现。

“是谁散播的谣言。”君远低头翻阅着文件,语气里只是透着淡淡的冷漠。

“还没查清楚。”舒管家无奈。

“这不是谣言。”门口突然传来个声音,君远抬头见是君管家,脸上扬起有些疲惫的笑意:“叔,你怎么来了。”

“少爷。”君管家推着轮椅到君远面前:“老夫人!真的还在人世!”

君远愕然地瞪大眼。

“找了很久,总算让我们找到了!老夫人在十几年前被老爷赶出门,听是偷渡到了C国。所以我一直在找!少爷!真的是老夫人呀!”

他的母亲还活着,君远有些不敢置信,他眼中闪着欣喜:“母亲,她可好?”

“好!老夫人她好!就是心心念念着总是要见少爷呢!”

“还等什么!快带我去见她!”

避开那一大群记者,君远来到西郊的疯人院,看着那坐在窗户边满头白发的女人,君远的脚步忍不住一顿,印象中,母亲老是被父亲打骂,每当那时母亲都会抱着他一颗颗泪珠像断了线般,怎么都止不住。

他一直都不明白他的母亲那样和蔼,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总是一遍遍地打她,她的身上每都会有新的伤痕,旧的还没来得及褪去,又会增添新伤。

有时候父亲心情不好,拿起鞭子还会抽他,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就是像护着雏鸟一般将他牢牢锁在君里。

有一母亲突然消失了,别人都是父亲把她赶走了,可是他总觉得母亲是不会抛下他的。

走到窗户边的女人面前,君远直挺挺地跪倒:“妈!”

那女人呆呆地转回了头,看了君远一眼,眼中并没有情绪波动,呵呵笑了几声,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君远一怔,看到母亲的样子,联想她所处的地方,是不出的心痛。

“妈!我接你回家!”君远扶起那女人,女人也只是任由他扶着,又是呵呵地笑。

“我儿子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那女人很温顺地由君远扶着,扭头又突然笑呵呵地。

君远一怔,眼中染上一层湿意:“那就把我当您儿子!”

老夫人没有话,布满沧桑的脸满是笑意,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又升起愁容,眼底是抹不去的哀伤:“我儿子听七年前就死了呢!真是报应呢!我逼死了他们,现在他们又回来把我儿子害死了呢。”

君远不明白看似正常的母亲在什么胡话,只是心疼地扶着她,暗暗发誓着,他一定会好好待他的母亲,她以前所受的苦,他一定要好好补偿!

君远原本是避开记者从西门带走老夫人,只是不知道这些记者哪来的消息竟然跟踪到了西门,几乎一走出门,记者就一哄而上,本以为没有记者,君远也没带多少人在身边,生怕惊扰到母亲,现在记者蜂拥而至,君远只能尽量将老夫人护住。

可是记者哪管老夫人会不会受惊,他们只知道一定要第一时间挖到第一手消息!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君远怒吼,但还是心地扶着老夫人。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谁,结果一连串地反应就是前面地人被推得踉跄,生生把老夫人给挤开了。

“妈!”君远着急地推开记者。

“君总!原来真的是你生母!为什么你要把她一个人丢在疯人院!等媒体曝光才来接母亲回去!是不是为了挽回盛世集团不断下降的信誉危机!”

“君总!你是什么时候把生母丢在疯人院,自己一个人享福的!”

“……”

记者的话一个比一个犀利,君远这个时候哪里管得了他们,更是暴怒地动手打了记者,只想把这群人通通打开,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他再也不能让她老人家受苦了。

君远动手打记者的画面立马被人抓拍,也在这个时候有个清脆却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们去帮忙!”

原来是疯人院的工作人员,他们上前帮忙驱散了记者,君远却只是着急地大喊:“快!快找我母亲!”

母亲?冰蓝看到狼狈跌在自己脚下的老夫人,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她俯身搀扶老夫人:“您没事吧。”

老夫人抬头见到冰蓝的样子,突然全身颤抖,抱着脑袋害怕地嚷嚷:“鬼!鬼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逼你的!”

“妈!妈!”君远见到冰蓝明显一愣,但还是先上前扶住了老夫人。

“我不是故意要杀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人!不要再打我了!君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夫人抱着脑袋颤抖得更加厉害。

君恒?冰蓝的眼底一片冰冷。

君远以为母亲想起帘初父亲鞭笞她的情景,心疼地把老夫人抱住:“妈!妈!没事的!没事的!儿子在这里!你再也不会受苦了!”

舒管家找到了君远,见他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快把老夫人带回去,好好照料!”君远把母亲交给舒管家。

“是,少爷!”舒管家把还在颤抖着的老夫人带走,冰蓝一直冷眼看着。

“你没事吧?”君远和冰蓝竟然异口同声。

君远一愣,冰蓝也是一愣。

“想不到,外界传言是真的,君总真的把可怜的老母亲丢在疯人院。”冰蓝讥讽。

君远皱眉:“你明知道是假的!我根本不知道母亲还活着!”

冰蓝好笑:“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君远抚额:“我已经快烦死了!你就不要再跟我计较一年前的事!”

冰蓝心中冰冷无限,一年前的事,是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吗?君远!你知道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又知道我母亲跟你君家的恩怨吗?我的母亲都已经不在,为什么你那狠心的老母亲还可以活在这世上!

冰蓝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看着君远平静道:“君总,我已经跟你过很多次,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没有!你还在装!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累!我多么希望你能好好地站在我身边!可你到底为什么呢!走了一年,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再大的怨,一年了也该结了!!你要我怎样才能原谅我!”

君远真的快喘不过气了,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偏偏又不承认,母亲找到了,可是母亲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外界的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可是这毕竟又影响到公司发展!那是盛世集团,他一手创办的啊!

冰蓝笑得很官方:“看来君总今心情不好,既然现在想对丢弃的老母亲好了,那就应该回去好好做你的孝子,别让大家误会你干的是抛妻弃母的勾当。”

“寻冰蓝!”

君远的怒吼,让原本转身准备离开的冰蓝脚步一顿。也只是一瞬,冰蓝又当没听见,只是迈开步子准备走开,冷不凡的,手臂被人抓住,身后的人重重一使力,冰蓝踉跄地跌入他的君里。

冰蓝本能地推拒:“放开!”

“不放!”

冰蓝也怒了,几乎是用尽全力在推他,君远没有想到冰蓝会拼全力反抗,硬是被她推得踉跄了几步,脊背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一颗古树。

君远闷哼一声,却已极快的速度一个转身,将冰蓝要在古树上。

“君远!你又想干什么!放开我!”

“对!就是叫君远!你就是应该叫我君远!寻冰蓝!你对我不满你出来!干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不是寻冰蓝!都了不是,我不是!”寻冰蓝两手撑着君远的胸口想把他推开,无奈她的力气实在太。

君远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腕高高举过头顶:“你不是寻冰蓝,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疯人院!”

“我是这的义工!每星期这个时候都会来这帮忙!有什么奇怪的!”

“义工?”君远冷笑:“你倒是把你的行踪把你的身份掩饰得滴水不漏!可惜,你逃不过我的眼,寻冰蓝,你就是寻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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