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自责
体内风、火两系灵脉杂糅之下，火系灵脉只会越发强劲，加之先前炼化了火麒麟内丹，又少了水系灵脉维持制衡，火系灵脉的气息越来越影响慕楚的身心。
闻人氏的嫡系，向来都是容易走火入魔的体质，就因为火系灵脉过纯，行为极易失去控制。
“想来是近日，你的灵力大涨，却还尚未完全掌控它……”白桦为她探过脉后，大抵知道了怎么回事，“你与翰卿那孩子，昨夜如何？”
“昨夜……什么也没发生。”慕楚胸口还是有些灼热，总觉得气血上涌，只得努力压制着，“爹爹有没有人什么办法，能控制住这火系灵脉？”
“怪不得……”白桦低声道，“我与你莫爹爹让你嫁莫翰卿，也是为了控制住你体内的火系灵脉。”
“这是什么缘故？”慕楚不解，嫁给莫翰卿，除去要借莫氏的身份和力量以外，还有什么理由，她想不明白。
“翰卿修的是水系术法，你们若成亲……你也懂得那阴阳调和之道，应当是有些效用的。”白桦这句话时，声音极低，兴许以为慕楚会害羞。
慕楚听了，却是不羞不臊，正色问道：“行房便可以解决这火系术法的反噬？”
“恐怕从根上解决是不行，但能有一些效用。”白桦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养女在邙城时见得多了，见怪不怪了，便直了，“你们二人肌肤相亲之时，你是否有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好像是这样……”慕楚回忆起昨夜被莫翰卿抱在怀中，夜里睡得极好。不过……“但是如此一来，我体内的火系灵脉是否会影响到翰卿？”
白桦点零头，在她耳边了句什么，她这回脸才真的羞红了。
恐怕昨夜莫翰卿不仅是被酒中的药害了，还真是被自己害了……昨夜那酒是火星，她这带着火系灵脉的身体便是油，直接把翰卿体内的火烧得极旺。
“翰卿这孩子，是有分寸的，自制力极强。”白桦不禁笑出声来，“你们的婚期，被提前了。”
“为何？”慕楚眉头一皱，更是有些不解，“翰卿才与我，伯母查了日子，下月十五是吉日……”
“昨日，负责竞技场的长老们将竞技场试炼定在了下月十五。”白桦摇了摇头，也有些叹息，“过几日，也是个宜婚嫁的好日子。”
慕楚近几月一心修习术法，一切丢给了两位爹爹，就连婚事定下来后，那些所谓的嫁妆采办，她也从不上心，都是笙秋她们一众按着白桦和莫霜寒的要求去药谷的库房里挑拣。
“你放心，虽仓促了些，却也筹备了许久了。你的婚礼，必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白桦摸了摸她的头，似乎是在安慰她，可她其实并不为此操心。
慕楚沉吟半晌，了一句：“我想先试试看翰卿是否真的能缓解我体内的灵脉问题……”
“……”白桦微愣，却是突然笑了出来，“不必这样心急。阴阳调和之道，也不是那么快就能见效的。”
“这样……”慕楚这才偃旗息鼓，算是放过了莫翰卿。
白桦看她如此，觉得好笑，与她聊了会儿莫翰卿。“慕楚对翰卿，是否有真情？”
“自然是有的。”若没有，她又怎么愿意与他亲近？
“既然如此，便也好好对他。”白桦拍了拍她的手，而后起身，对她道，“他是个好孩子，对你也是用情至深。”
有的事，慕楚不晓得，莫翰卿也不会向她提起。其实莫翰卿知道她此番多半是在利用他，他的父母也都清楚，这次所谓的联姻不是那么纯粹。只要他不，这抽事就结不成。莫霜凌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可只要她一句自己用了真心，莫翰卿还是心甘情愿地与她在一起，被她利用也罢，他认了。
他来时，想着若是她只为了利用他，半点真心也无，他就算再心痛，也要保留住最后一丝尊严。
他看到她病得气若游丝，明知是苦肉计，但还是愿意踏入她设的陷阱里。
这个陷阱可怕就可怕在，假中带着真，他偏偏就贪图那一点真。
……
闻人氏接到莫氏送来的喜帖时，稍有些诧异。
正因为婚事来得太快了，就好像早有预谋，所以他们更为警惕。
“莫氏怕不是要在婚礼上做什么手脚吧。”闻人铭站在堂下，思索着。
“莫氏做手脚干什么？他们已有了药谷这个最大的助力。”闻人风华脸上的疤早就已经好了，脸上的胡子也剃了干净，一张清秀俊美的脸丝毫不输闻人铭，虽年纪长些，但却正好是更显成熟稳重。
“只是，从未听闻鬼医还有个女儿啊。”闻人拓突然道，他始终疑惑不解，“冰慕楚是鬼医门徒，若是嫁女儿，鬼医的首选不应该是冰慕楚吗？把女儿嫁到莫氏，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
这话似乎是有些道理，可知晓其中原委的闻人博广和闻人风华，只相视一眼，便都清楚，彼此都心中有数。
“你们二人回去收拾几身厚衣服，过几日随我一同前往雪山莫氏。好了，下去吧。”闻人博广拨弄着手中的珠串，眼睛也不知道盯着哪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闻人铭和闻人拓领命下去后，径直去了训练场，而闻人风华则还站在原地，与闻人博广相对无言。
还是闻人博广停下手上的动作后，打破了沉默。
“你好好守着河泽……我不想再有什么意外。”
“我知道。”闻人风华有些无奈地点零头，“这几日，河泽的身子虽然还虚弱，但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闻人氏的嫡系后裔，最忌讳的就是用情过深……可我，也是太执拗了。”闻人博广手中的珠串散发着寒气，不断钻进闻人博广的体内，为他抑制着体内的火气。
近几年闻人博广已经极少暴怒，多亏了这珠串的功劳，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哥哥，我去看看河泽。”闻人风华罢，便退了下去。
闻人博广先前始终不肯承认苏南茵，害得他们搬去了叶城，酿成了后来的悲剧，自从闻人河泽疯了，他的自责越发严重，若是当初把他们留在了闻人氏，苏氏定然不敢上门挑衅，他就能保护好这一对夫妻，也能保护好自己的孙女……
如今自己的孙女要嫁人，自己却只能坐在席间做宾客，不能在堂上接受礼拜。
闻人博广悔不当初，可他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时常会犯梦魇，梦到故去之人指责他，怪他害得孩子有家不能回，怪他没有保护好孩子。
如今莫氏与药谷的联姻喜事将近，不清楚另外几家会不会有动作，他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保护好那孩子的安全……若他想得不错，嫁给莫氏嫡系后裔的那位鬼医之女，应当就是他的孙女，闻人河泽和苏南茵的女儿……
冰慕楚……不，是闻人慕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