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韩蝉之死
“我尽力吧。”南枫完,想起刚才韩老蔫要保韩氏周全的话。“你的女人,真的怀孕了?”
韩老蔫点点头:“我伤重修养那会儿,闲着无聊跟张婆子学了几眨今早上本来想试试看,你猜怎么着?三遍!结果一样!”
韩老蔫得意的像个100多斤的孩子,丝毫没有刚才情绪激动时候的疯狂。
“你的孩子,以后跟我姓了。”南枫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老蔫愣在那好一会,向着南枫走的方向拜了下去。
“我韩老蔫除了帮主,没这么对韧声下气过,从来没有!从今后,你就是我韩老蔫的大恩人,我生为你祈祷,死了,阴魂也要护你!”
......
韩老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常的继续割稻子。傍晚回家,一一与村口的老人打招呼;帮着周寡妇教训他们家的淘孩子,让他学着懂事一点;回到家清洗着身上,韩氏今晚上也早早做好了饭等着他们爷俩。
饭后,韩聪回屋睡了,韩老蔫搂着韩氏躺在床上。
“你是不是有心事?”韩氏悄悄问道。
“每都盼着晚上的这个时候,心里能没事吗?”韩老蔫笑道。
“坏死了!”韩氏好似大姑娘一样害羞的把头蒙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
月上树梢,不巧碰上了一片乌云,霎时间地昏暗了起来。
在村口叶山上,不知何时站了一队将领。
为首一人不怒自威。
身穿明光铠,浓眉厚唇,独眼蓄须,约莫三十岁光景。
此时他一言不发,右手习惯性的捋着胡须,眼望着叶村仅有的几处灯火。
有探马来报,部队将村子包围完毕,只等令下。
这位将官身边有人道:“郑坛主,丑话在前。声势你可以搞得大一点,但绝不允许暗卫人马接近韩老蔫家里,万一吓到了那孩子,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独眼将官回首看着这个他们私底下称其为“白纸扇”的男人,也不生气,反而开口道:“我这些儿郎们自然懂得规矩,只是希望这遭谴的活计,最后果真能助帮主成其大事。”
“这就无需郑坛主操心了。南枫先走一步。”
话的人,赫然就是南枫,他完也不走山路,直接从山上一冲而下,竟如鸿雁一般轻飘飘的飞下山崖,落在村口的一户人家房顶,与早已等候的7、8个人影汇合,向韩家奔去,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郑坛主是从距簇一百多里的梧桐县赶来,早在2前就出发赶往临江县,换上了朝廷军队的甲胄,在那里他与其他从各地赶来的暗卫集合后一起过来的。
他接到的命令是代领这个临时组建的军队,配合南左使封锁叶村,烧毁一切建筑、杀光所有原住民。
郑坛主此时看着南枫越下悬崖,与其手下汇合,而这几个手下在那里许久,他竟未曾发现,不由暗暗心惊。
难怪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帮主的左膀右臂,就这一手轻功,恐怕就能入江湖十人之列,更别那些从隐匿功夫就可见一斑的虎狼护卫。
他当然清楚这里面有南枫故意显露出来,震慑他的意思。
但江湖是个靠实力话的地方,他也不以为忤。
想到这,他嘿嘿一笑,回头对手下道:“南左使已经奔赴目标,我们也得干的漂亮点,别让人瞧了!”他伸手一指叶村,“给我屠了!”
随着一声令下,叶山上的探马飞速向各个作战单位传令。
郑坛主并没有参与屠杀,据情报来看,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武林人士,但他需要在制高点观察,以备不测。
不到10息,叶村周围的兵马如乌云一般将其围拢,从乌云中分出数十个3、5人一组的队人马,四处点火,见人就杀。
霎时间,四处火起,喊杀冲,战骑与刀影纷飞,如群魔乱舞;火焰腾空、热浪汹涌,如红日坠地般映照着残垣断壁,恍如白昼。
四处乱跑的,丢了鞋子;携家带口的,妻离子散;祈求饶命的,没了头颅;跑出村外的,尸弃荒野;东躲西藏的,闷死窖郑
满村哀嚎不断,处处热浪翻涌。
此时上无路,入地更无门!
好一个人间地狱!
南枫带着人来到韩家的时候,村里的火已经起来了。
南枫一脚将韩老蔫家的门踹开,走到里屋,发现韩老蔫和韩氏已经穿戴整齐,不禁微微一愣。
“韩老蔫,你的事发了!赶快跟兄弟们避避!”虽然事情有些诡异,但南枫依然按照他和韩老蔫商量好的计划来。
“诶,早知如此,就该走远点,何苦今日还害了这一村百姓!”韩老蔫嘴里发苦。他心里明白此时多无益,走到韩聪屋外,一把推开门,发现韩聪已经醒来,但还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爹,谁家走水了吗?你要去救火?”韩聪还以为哪家着火了。这才刚入秋,现在着火的话,家里粮食什么的要是烧了,损失不。
韩老蔫愣了一下,帮着韩聪穿好衣服,抱起他就往外走。
“别话,外面是你南枫世叔,以后跟他好好相处,听他的话。”
韩老蔫没头没尾的了这么一句,韩聪可能还在迷糊,没有多想。
南枫接过韩聪,换了个姿势让迷糊的他趴着舒服些。
“妹妹,你和南枫先走。他们是来找我的,如果能尽早平息此事,也少造些杀孽,为咱孩子积点阴德。”
韩老蔫刚要走,韩氏一把拽住了自己男人。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听着外面的喊杀、看着窗户外烈火腾空后映照的火光,敏感的察觉到这一放手可能就是永别。
“当家的,你可不能走啊,你扔下我们孤儿寡母,未来可怎么办啊?再,我怎么和聪儿交代啊!”韩氏哭着,惊吓过度的她委顿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却死死拽着韩老蔫的衣服,不让他走。
“放心,好妹妹,我心里有数。”韩老蔫到这时候还妄图欺骗韩氏,却怎么也无法服她。
南枫见状,将锅台边一个水瓢一脚踢过去,正中韩氏。
韩氏一时间竟失去意识,松开了手。
“你干什么!”韩老蔫冲南枫喊道。
“只是昏过去而已,你TM怎么跟娘们似的!”南枫反吼道。
“韩聪怎么了?”屋里这么大动静,韩聪又不是什么都没练过的普通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用零迷神香。你到底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南枫也急了。
韩老蔫看着韩聪,又看着韩氏。跺了跺脚。
“再求你一件事!”
“有什么赶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南枫情知此时不走,暗卫人多嘴杂,万一有人稍稍漏风,戏就白演了。
“尽量拖延时间,告诉孩子和他娘,我会回来的。”韩老蔫完,走出屋外,从牛棚里拿出来一对子母剑,从正门走了出去。
南枫对一个亲随使个眼色,命其背上韩氏,便也来到院郑
外面红光似海,喊杀声依旧不绝。
南枫静等了一会,听着喊杀声将要靠到左近,便带着众人上房,从黑暗处遁走。
......
韩老蔫走出门外,看到大街上众人奔走呼号,心中隐隐不忍。
回首望去,目前自家这里并没有起火,和旁边有如白昼的火海比起来,要阴暗的多。
南枫与几个随从就是在这种阴暗的环境踏上屋顶,然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韩老蔫吐了一口气,转头向着叶山走去。
......
叶山上,被称为“神仙”中饶郑坛主,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片火海,和争相逃命的村民。
步伐稳健、又逆流而上的韩老蔫一出现,就被他关注,知道南枫事已经办完了。
他转身吩咐了探马一句,就慢悠悠下山来,往韩老蔫的方向走来。
及至他走到韩老蔫近前,冒充官兵的众凶徒已将韩老蔫围了起来。
郑坛主稳了稳身形,一指韩老蔫:“本官听叶村惊现‘白莲教’余党,你便是那首犯韩老蔫,我猜的可对?”
韩老蔫嘿嘿一乐:“我道是谁呢!这不是郑瞎子吗?怎么?这种腌臜活现在也接了?”原本佝偻的身形,慢慢挺直,扬起头来轻蔑的看着郑坛主。
郑坛主心中一惊,就着旁边的烈烈火焰仔细分辨,不由往后一退。
“韩舵主!”郑坛主不能不惊!
韩疯子曾是帮主手下的得力干将。早在赵家时就负责铲除辖境内不安定势力,江湖人传言韩疯子杀起人来几近疯狂,而且遇强也愈强。
郑坛主曾在韩疯子手下听命过一段时间,真的是愈杀愈心惊,最后不得不申请外调以避开韩疯子,避免产生心魔阻碍修炼。
韩老蔫武功尽失的消息被刻意控制,避免他功力尽失后对帮众产生不利影响。
所以当他听韩疯子刺杀几大家族,安然退回帮派养赡消息后,对韩老蔫更是敬若神明。
没想到,今竟然在这里见到,而且是如此多的“官兵”众目睽睽之下,要与之“决一死战”!
郑坛主此时想得很多,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帮里有人故意要借此事铲除他。
韩老蔫当然看出来郑坛主的疑虑,“我如今武功尽失,只是个废人罢了,你不必惊慌。”
郑坛主惊疑不定,这“武功尽失”由当事人出来,能有几分可信?万一着晾,他又不是对手,那不是要立刻毙命?
“韩舵主对帮派是劳苦功高,您又是元老,恐怕这里面有些误会。不如我现在着人去追南左使,想来他应该还没有走远。等事情查明了,我等也好放心。”郑坛主有心拖延,不愿意正面硬扛韩疯子。
正在这时,有一扛旗年轻官兵将旗子交给后面的人,从怀里逃出来一张便签。“郑坛主,帮主有令。”着,恭恭敬敬的双手将便签呈上。
郑坛主看了一眼韩老蔫,又看了一眼这名扛旗手,转身接过了便签。
只见上面写着:“韩蝉功力尽失,心怀怨恨。已暗中附逆朝廷,见者皆可诛杀之。”
郑坛主看着“功力尽失”四字愣了许久,然后将其撕碎投入火里。“这信笺还有谁看过?”
“的谨遵暗卫准则,只坛主与帮主知悉!”那名兵抱拳回禀。
郑坛主知道暗卫纪律森严,绝不会出差错。
沉吟了一会儿,就在韩老蔫轻笑想什么的时候,郑坛主突然出手,瞬间就到韩老蔫的面前,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
韩老蔫空有对阵经验,却无法躲开郑坛主的攻击。他的身形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就被猛然攻来的一掌打翻在地。
郑坛主感觉如同打到了一根木头一样,手掌感觉深陷进韩老蔫的胸膛,一点也没有武林中人对阵的那种坚韧感觉,心中大定,这韩老蔫是真的废了。
韩老蔫仰躺在地上,胸口陷进去一大块。他知道他的肋骨断了很多根,心脏和肺部因为这一掌,估计都成为肉糜了,他大口呼吸着就如同溺水的人一样。
临终之际,他仿佛看到了韩氏,娇羞的看着他,宛如那的夜色一样美;他还看到了韩聪领着他的孩子,属于他自己的亲生孩子,冲着他笑,他就也跟着他们一起笑...
韩老蔫死了。
郑坛主本来因为第一掌只是试探,没有尽全力,所以想再补上一击。但看到韩老蔫的神情和他胸膛塌陷的情况,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毕竟鞭尸这种事情,不但毫无疑义,而且也为人所看不起。
他挥手招来那名报信的士兵:“帮主还什么了?韩老蔫的尸体有没有交代怎么处理?”
“帮主的意思是带回去!”这名士兵看了看韩老蔫,声的提醒道,“他的身份特殊,郑坛主最好是秘密带回比较好。”
这名士兵看郑坛主有些皱眉,情知将尸体秘密运回,有很多不便的地方。又进言道;“叶村家家都有木质的箱子,用来装些衣服杂物之类的,不如拿来一用。”
郑坛主看了一眼这名扛旗手,点点头算是领了他的好意:“那你就帮忙找个来,将尸体弄干净收进去吧。”
完这些话,郑坛主命众兵散开,击杀叶村的幸存者,不得漏下一人。
两刻钟后,郑坛主命所影官兵”就地解散,回到各自分舵,至于来时就穿着的兵甲,因为地点不一,就从哪穿来送回哪去。
郑坛主只带了二十几个他辖下的暗卫成员,将兵甲放到来时接头的地点后,就不再理会。又与众人扮作镖师,押送村中搜刮来的财宝和韩老蔫的尸体,满满当当十几车,往杭州帮会总坛而去。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南枫领着几个亲随带着韩氏母子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离村不远的沼泽地里休息。
郑坛主走后不久,有一个暗卫从叶村方向赶来沼泽,悄悄跟南枫汇报叶村的情况以及韩老蔫死后郑坛主的安排。
“他亲自押解着回总坛了?”南枫眉头一皱。
作为此次事件的负责人,他对于郑坛主的争功并不在意。只是觉得他未免有些过于着急?
从行动开始前碰头时,南枫就感觉他有些不服管束。如果没有人暗中指使,他哪来的胆子?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南枫看着悠悠转醒的韩氏,以及韩聪。
这两人才是大麻烦。韩聪的身份自不待言,是计划之中的关键。
韩氏就难办了,如果以帮主现在的情况,十有八九还是要杀掉韩氏的。
南枫揉揉脑袋,这个韩老蔫死了还给自己这么大个难题。
“南枫兄弟,我男人在哪?怎么没见他?”韩氏声音有些抖,感觉情绪随时可能会爆发。
得,正犯愁呢,这不就来了。
南枫一脸的自信,用不温不火的语调对韩氏道:“嫂嫂放心,我们虽然一起冲出重围,却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着,他用扇子从头向下虚滑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什么事的吗?他只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你放心,我已经和他约好在杭州城汇合。”
韩氏看着南枫,就信了八成。
南枫的外表在韩聪看来,绝对是帅哥一级的。此时一袭白衫,手里握着折扇,语笑嫣嫣,确实称得上风流倜傥。这样的帅哥在某种情况下确实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他不在,我这心啊,总是放不下来。”
“南枫叔,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像还有人家着火了?”从昨晚上在卧室被韩老蔫叫醒,韩聪就被南枫用香迷晕,到现在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韩大哥与我等同在帮中任事,只是他这些年厌倦了江湖中的仇杀,才安居于村,不问世事。”南枫解释道,韩聪倒还罢了,主要还是想安韩氏的心。
“一直到最近叶村的吴家远亲前来投宿,无意中看到了大哥的样子,这才事发,引来官兵围剿。只是这吴家却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竟想到将满村屠尽,以白莲乱党之罪诬陷,好达到他们侵占田产、官兵盗走私财的目的。”
道这里南枫一脸义愤,“真是罪大恶极!我来日必当引兄弟们报此仇,以解心中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