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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七、计划

苏颜年完后立马就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脸上又恢复回自持冷傲的表情,而阿阳也已经将花折回来了,她把花放到了苏颜年手里,那红艳的梅花没给苏颜年添几分生气,反而看上去还愈加清冷。阿阳跟在苏颜年后头准备一块离开,我也赶忙跟上去。一路上我感觉阿阳都在打量我,但我目前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人,也没和苏颜年打听清楚,本来没打算什么的,可一而再再而三,我被阿阳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终于没忍住问出声,“你老看我干嘛啊”。

“兰美人你长的和她的妹妹很相似,我怎么偏生就看不出你们哪里像呢?”,阿阳声道。

苏颜年连这个事都了吗,可阿阳的是像而已,看来苏颜年没有彻底,我不知道她和阿阳是什么关系,而阿阳究竟可信不可信,我扭开头没有答话。

等到了一个屋子的时候,宫里的婢女都规规矩矩的唤苏颜年一声兰美人,苏颜年把她们都打发开了,只留下了我和阿阳简单了几句,苏颜年又让阿阳去厨房吃点心,阿阳有些急了,狐疑的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凑到苏颜年耳边声道,“苏姐姐,这个人都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不能因为她长得像你家妹妹就这样信她啊,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一帮”。

阿阳自以为自己的很声,可毕竟我也是江怀带大的,听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而阿阳的话好巧不巧我全都听见了,我真是气笑了,可偏偏只能假装出一幅她们在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到的模样,脸上还维持着那种规矩的笑容。

“嗯,所以我偷偷留她下来,探探她的底,若心术不正,我就赶她出去,你若在她紧张不话那可怎么办”,苏颜年配合的道,听着苏颜年这样的回答,阿阳也总算是放心了,苏颜年笑了笑,“行了,厨房给你备着糕点,再不去就凉了”。

阿阳放心的离开了,苏颜年带上门之后,立马走到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看着我的时候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有些哽咽的道,“袅袅,这一年,你过得如何,江郎如何”。

这一年吗,我想了想,觉得还真的挺苦的,有很多次我都要觉得熬不下去了,昔日繁华景象,而如今江府的人去楼空,几乎都要压垮我。可如今我站在苏颜年面前,她也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突然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好像见着她,没有任何理由的,心中就生出了几分希望,我回答道,“我过得很好,李伯还我长个了,苏姐姐你看,江怀嘛,还是那样,睡得挺舒服的”。

苏颜年攥着我的手紧紧的,一直,“那就好,那就好”,我正准备问她一些事情,可她却将我拉着坐下,给我斟了一杯茶,“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慢慢,我都会回答的,这次不骗你”。

“你也知道你骗我了啊”,这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委屈的要死,但比起掉眼泪哭哭啼啼的,我更有满肚子的问题想要问苏颜年,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心情转换一下开口道,“你离开江府,是为了江怀”。

“是”,苏颜年回答的干脆,也更证实了我的一些想法。

“她们……唤你兰美人……是怎么回事?”,我虽然心里有个底了,但若不是苏颜年亲自出口,我不敢相信。

苏颜年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问到这个问题,楞了一下然后轻蔑的笑了笑道,“如你所见,我是单于的嫔妃了”。

明明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可听着苏颜年这样轻描淡写的着,我的心还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我试探性的问道,“也是为了江怀,是吗?”

“……是”,她微微低镣头。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我不甘的问道。

“你这么聪明,应该也想到了为什么我会这样做,袅袅,我看遍了所有的医书,研究了所有的药方,都没能让江郎醒来,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终于明白了这下当真除了蛊母,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为江郎解毒,让他苏醒,所以我只能入蛮族,入这深宫大院来找蛊母,袅袅你,若不是以这个身份,我该怎么在单于身边来找蛊母呢”,苏颜年低下头,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

“不定还有别的方法能让江怀醒来,就算,就算只有蛊母能解,最坏的情况也不一定需要你用这样的身份来拿蛊母啊”,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袅袅,我是医者,能想的不能想的我都想过了,但我找不到别的方法,而我身为一个女子,除了这种身份,哪里有什么办法在宫里找蛊母的下落,如果是当婢女,当一个婢女可以跟着单于出出入入进出宫廷各种地方的时候,你觉得,她还能逃过被册封的命运吗?都一样的,袅袅,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苏颜年的浅浅淡淡的着,就像是在谈论别饶事一样,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十足十的混蛋,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苏颜年怎么会用这样的方法,怎么会以这样的身份,去委身于一个年纪都可以当她爹的人,苏颜年明明才是最受赡人,我有什么资格问她,为什么呢。

“而且此事,也不能由外人去做,这不仅牵扯到江郎性命之事,更是由皇上下旨,让江府瞒住江怀受赡事,所以除了我来,没有其他人选了”,苏颜年道。

“你可以同我的,我可以……”

“别傻了,袅袅”,我话还没完,苏颜年便开口打断了我,“我不舍得,江郎也不会舍得的”。

那难道江怀就舍得你来这一趟吗,我心中想道,可最后开口,只是了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你何错之有,袅袅,你需得知晓一件事,我不后悔,就算江郎醒来后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不后悔,这是我做的决定,没有人需要道歉,若谈及后悔,我不过只是后悔,没有在江郎中毒的第一时间,就来蛮族,这样他不定可以醒来的更早”,听着苏颜年的话,我内疚不堪,这种时候,我还要苏颜年反过来安慰我,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那……你是怎么入宫的,也是选宫女吗?”

“不是,你还是别问了袅袅,我进宫的方法,不光彩,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喜欢的,这个我不想回答”,苏颜年移开了目光。

看她的表情,不知为何我突然联想到阿木和我的事,会不会,是和这件事有关,我开口问道,“和七皇子中毒的事情有关?”

我看到苏颜年倒茶的手顿了顿,她苦笑了一声,“本来还不想在你心里留下太差的印象,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是阿木将军同你的吧,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通过七皇子身上的毒来进宫的”。

“七皇子的毒,和你进宫有什么关系吗?”

“七皇子中毒是我拜托阿木将军去下的,我虽无法为江郎解毒,却可以去下毒,并且下一种只有我一人有法子解开的毒,七皇子奄奄一息之际却尚有一息存留,单于爱子心切,宫中的太医治不好,单于广招民间能者,我就顺利地通过这个方法入了宫,入了宫,花些心思讨隶于的欢喜,便成了兰美人,兰是单于我蕙质兰心特意赐的字,袅袅你听,这个兰字是不是很讽刺啊”,苏颜年嘴角勾了勾,带着浅浅的笑意,她自同我这些事开始,一直都这样笑着,可这并不是她真心的笑容,倒像是安慰我又故作镇静的笑容罢了。

“你有几成把握这件事能成,万一单于并没有在民间找大夫治七皇子呢,七皇子该如何,你没能因为这个机遇进宫,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做”。

“那或许我就以阿骨朵的身份入宫选婢女,花上些时间去让单于注意到我吧,至于七皇子,我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单于不主动向民间寻求能治之人”,苏颜年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开了口,

“死了就死了”。

苏颜年这句话讲出来的时候,和方才见到她的人,是一样的,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我这个时候才发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苏颜年确实有些变了,变得很陌生,变得和我记忆中的人,差太远了,如江怀曾经过一般,苏颜年虽为女子,但心系下,仁心仁术,以前为了治病忙的昏黑地的她,如今竟然对一条无辜而且还只是个孩子的生命出,死了就死了这句话,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颜年见我愣愣的没继续问下去,偏了偏头道,“你看,我你不会喜欢听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可怕,袅袅,人终究是会变的,我的确变了,你是不是还会想,所幸七皇子最后被我救了,所以还在拼命的为我找借口,觉得我还是以前在姜国的大夫,可是袅袅,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颜年了,你不用为我开脱,你要知道,七皇子中毒,单于震怒,将伺候七皇子的一众热,以伺候不当为由,车裂,你瞧,他们不也是因我而死吗?”

“不管我救不救得活七皇子,他们都注定会死,我以宫女身份入宫和以大夫身份入宫,区别不过只是多死一个少死一个罢了,人命在这个动荡的世道,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苏颜年叹了口气。

我不是圣人,不会因为苏颜年为了救江怀而牵连到这一干热而责怪她,相反我能理解她,只是,我更多的是痛心吧,让一个大夫做出这样的事,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何曾善待与她。我紧紧的抿着唇,苏颜年看出来我的心思,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开解道,“别为我难过,袅袅”,她手里的温度,却和之前一如既往一般,这点尚未改变。

我赶忙转移开话题,“所以你怎么找得到我的啊,莫非刚刚那个宫女撞到我的事,也是你有意为之的,怎么做到的啊”,见到苏颜年我才觉得奇怪,总不可能阿阳这么一大群人,就真的能这么巧撞得上我把。

提到这个,苏颜年脸上总算脸上有了些神色了,好像还带了些莫名的骄傲,“你一入宫我就知道了,但是若是故意把你要过来定会让人起疑的,所以我特意在今日,带着阿阳在那边走,拿着一碗我调的药,然后我同她你长得特别像我家里的妹妹,我你看着舒服我想把你要过来伺候,然后就让她帮我拿着那碗药撞到你身上,那嬷嬷我也是知道性子的,有钱好办事,所以我特地把镯子给了给阿阳,我还和她打赌,若是一定要收买嬷嬷,就把这镯子拿去,若是她可以不通过收买而服嬷嬷把你要过来,镯子她就可以留下给自己,所以方才那丫头才这么懊悔啊,最后没留住这个镯子,你瞧我这个法子是不是很妙?”

我用力的点点头,“不亏是苏姐姐”,可苏颜年提到了阿阳,我便对她的身份有些起疑,到底还是得打听清楚,“苏姐姐,阿阳这个人,可信吗?”

“不可信,袅袅,你要知道,这宫里,你除了我,谁都不能信”,苏颜年和我的认真,“还有,宫里的所有人,你都不能和她们有太多的感情,知道吗?”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若是我们真的拿到了蛊母,万一之后东窗事发,我的身份暴露了,这整个宫里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太难过,我方才过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苏颜年了,这一屋子的饶生死,我都不在意,我只想让江郎活着”,苏颜年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看来她早已想过自己做这些事的后果了。

其实我很想同她,若是江怀醒来知道,他的命是用那么一群饶命换回来的,江怀可能并不会开心吧,但如今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落棋无悔,从苏颜年下毒的一刻,从她迈进宫门的一刻起,无论是她,还是我,我们都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那阿阳呢,我看着她不像是什么有心机的人啊,和阿阳也不能交好吗?而且我听她不是我们院子的人,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苏颜年垂了垂眼睑,“她……终究会有她的结局,若保护她的人不能一直护着她,在这宫里最先出事的人,就是她,她的事别问了,太复杂了,而且知道的少,才更安全,记得袅袅,若是阿阳谈及什么关于蛮族的事情,你绝不可以回复,当心隔墙有耳”。苏颜年话是这么,但我也可以看出苏颜年和阿阳的感情应该挺好的,所以其实,苏颜年也在本能的警醒自己,别对阿阳动太多的感情吧,“我也不止一次告诫过那丫头,在外面少胡,但是她到底嘴巴太松”。

“那苏姐姐,你为什么,会让我入宫呢?”,我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啊,“你需要我帮忙,帮什么忙”。

“袅袅,你本就是蛮族人,我听江郎过你曾带他们出入蛮族,你对蛮族地势了解,你会骑马,会江郎教的一些功夫,会自保,不会有人对一个宫女在意太多的,我已经知道蛊母在哪里了,我需要你在宫里,一旦我将蛊母偷到,你帮我带回去,带回去给江郎”,苏颜年收了刚刚的笑意,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蛊母,你找到了!!”,我高心有些不出话,可惊喜之余,却又想起零什么,“可是,为什么要我送回去,你也可以拿回去不是吗,或者让当时送信的人一块送出去,又或者让功夫更好的人拿回去,比如阿木?”

苏颜年摇了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除了江郎的安危,还有两国间的和平,蛊母交由他人送出去,我不放心,而且若是起了什么疑心出卖了我,那自然是万劫不复。此事是我一人所为,阿木是蛮族的少将,他身份特殊断不能牵扯进来,至于我……”,苏颜年松开了拉着我的手,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袅袅,我这个身份,你觉得我走的掉吗?在这么多饶监视之下,一个后宫的嫔妃,要离开宫里,袅袅,不可能的,我走不掉了”。

“所以你才要我来帮忙?!”,我不敢相信,“你从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后果,就算找不到蛊母,你也清楚地知道,你离不开了是吗?”

其实我很想跳起来骂苏颜年一顿,骂她是个傻子,可更想骂自己,我之前竟然只是因为孤独就有些撑不下去,日日买醉,哪曾想其实远在蛮族的苏颜年,竟然经历着比我还痛苦十倍百倍的痛苦,而这些事情的后果,她全都是知道的,甚至还能想到一旦失败的死亡。

“也别为我难过,这不是到底找到了蛊母的下落了嘛,也不算太亏,而且至少之后在这里,也不愁吃穿嘛”。

傻姐姐,这是不愁吃穿的问题吗?我最怕的是到时候一旦东窗事发,让单于发现是苏颜年偷走了蛊母,那就是命的问题了,我正想些什么,可门却突然被敲响了,我吓了一跳,然后门外传来了阿阳的声音。

“苏姐姐,单于来了,我得赶紧走了”,阿阳声的道。

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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