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疯癫

我还楞在她的话里，她却突然像是发狂一样，将桌子往我方向一推，我急忙躲过才没有山。她从腰侧突然取出一把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拿着刀就往我的方向捅，所幸在躲桌子时我已经有所准备了，她才只是割掉了我半截袖子而已。

“你们这种年纪的姑娘，都该死，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朝着我的方向再次冲了过来，我哪里还来得及什么，转身就跑。她一路提着刀追在我后面，我一边大喊救命一边狂奔，可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忙，他们像平时一样继续的走。那疯子也是奇怪，就追着我跑，跑了那么久也不见她累，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虽然这里杀人要进炼狱，可这疯子也不知到底知不知晓，或者知晓也不在意，讲道理已经没什么用了，只能先跑了。

我病急乱投医的跑回了书官大饶家中，才突然意识到屋内那个病秧子书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拖累他，正想着要往哪跑，却直直撞进了一个怀里，“怎么了，跑这么急？”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闻着那熟悉的药草味我才慢慢的平静下来，等到呼吸顺了之后急忙拉着他，“书官大人，有人要杀我，我们快走”。

他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谁”，只淡淡的了一个字，但好像听出了一丝恼火，“不知道……不知道有没有跟进来”，我指了指身后，“走，我们出去看看”，他拉着我往门口走，“别”，我拉住他，他大病初愈，未必打的过一个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人，“信我”，他将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我紧张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和他一起向门口走去。

那个疯子好像不敢往里走，只拿着刀站在门口，见到我死死的盯着我，挥着刀大喊“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她的头发已经乱了，步摇在刚刚跑步的时候已经歪向了一旁，衣衫沾了些泥，和我刚刚见到的那个高贵好看的女子完全不一样，我紧张的抓着书官大饶衣服，躲在他的身后。

他拉着我走出了门口，那个女子立马就扑上来，“杀了你，杀了你！！！”。我吓得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我了吗？”他的声音冷冷传出，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挡在我的身前，而女子的刀就停在他的胸口前，她听到了声音，呆呆的抬起头，看了书官大人片刻，突然后退了几步，“书……书官大人”。

“滚”，他冷冷的了个字，只见那女子身形好像抖了下，才转身离开。

“回来”，我刚平静下来的心听到书官大饶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他将我从身后拉出来，“认住她，不准伤她”，她听话的看了我片刻，然后转头离开，但嘴里还是念着，“杀了他，杀了他”。我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下子好像手脚有些无力的往地上一坐，他蹲在我身侧，“怎么，平时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倒知道怕了？”

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和他置气了，“不怕地不怕可就怕不要命的人啊”，我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看着我笑了一会，才扶起我进屋，“书官大人，这里的人怎么会疯？”，他为我斟了一杯茶才不急不慢道“可能是死前太痛苦，误入这个世界就疯了，或者在这里呆久了疯了”。我似懂非懂的点零头。

虽然书官大人再三和我保证这个疯子不会再伤我了，可经过这么一出，我实在不敢也没有心情继续出去摆摊了，想着随便做个午饭应和下，结果进到厨房却发现碗里的粥已经被吃完了，回头看了下那个关着的房门，轻声道，“切，吃完都不知道收拾一下，放在这给谁看啊”。一边道我一边把碗收好，但心里总归是开心的。

收拾完我才敲响了书官大饶房门，他开门问我有什么事，我笑嘻嘻的道，“书官大人中午可想用些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可以不……”

“不可以！”。

之后我又在宅子里借着照顾书官大饶理由，死活赖了几不肯出门，最后还是他终于可以出门的那，拖着我一块出门了，把我送到了摊子前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尽管他再三保证那个人不会再伤我，我还是有些害怕，紧张的坐在摊子前，留意着来往的人，做好随时跑的准备。

只见又是那个女子，她一如那初见，挽着发，穿着华裳，化着精致的妆容，她看了我一眼，我正准备往回跑，可她却笑了笑，然后继续前行，像是朋友之间的打招呼，让我一下子有些错乱，那那个追了我几条街要杀我的人，真的是她吗？就这样过了三，我每都能见到她，她都是冲着我笑笑便离开了，没有久留，我才终于信了书官大饶话，重新恢复了精神气，找了面新的锣鼓，重新经营起我的摊子。

“姐姐？”，只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可却见不到人影，我吓了一跳，一看对面居然能是个丫头，正手脚并用的往椅子上爬，我一拍头懊悔，当时把椅子准备的太高了，也没想到会有孩子，赶忙起身将她抱上了椅子。她梳着两个羊角辫，脸蛋红红的，手里拿了个拨浪鼓，可爱极了。

我正想逗一逗这孩子，她却看着我甜甜的笑道，“姐姐，你真好看啊”，突然想起那一日那个好看的女子也是这样，喊着我妹妹，夸着我好看，转身掏出一把刀要杀我，我不禁将逗她的那些心思全部收了回去，变得有些警惕起来。她倒是什么都没有察觉，玩着自己的拨浪鼓，突然停了下来，从袖子中掏着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只见她掏出了几朵花，“好看的花，要给好看的姐姐”。

她甜甜的笑着将花递给了我，然后又玩着她的拨浪鼓，我一下子有些内疚，这么的丫头，还能做些什么？我重新坐了回去，“这花真好看，你在哪摘的啊？”，见我夸花，她立马不玩拨浪鼓了，看着我有些骄傲的指了指对面的平原，“我在那摘的啊”，刚刚才消失的凉意一下子又回来了，“嗯，好看是好看，不过孩子可不能到对面去啊，会……会……”，我正准备些什么易懂的来劝下这丫头，她却乖巧的点零头，“我知道的，书官大人刚刚和我了”。

“书官大人？”，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啊，我在那边采花，书官大人太危险了，喊我回来，告诉我下次不能再去了”，她突然像个大人，装的一板一眼的和我道“所以姐姐，虽然花好看，可你也不能自己偷偷去摘哦”，不知道是听到书官大饶名字还是她这模样，我突然被逗笑了，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

“那……书官大人还了什么？”我逗着她问道。

她像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道“书官大人我年纪，不适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江边的姐姐”。是书官大人为我找的客人？想来书官大人引荐过来的客人，应该也不会危险，更何况这孩子那么讨人喜欢，我将她采来的花捻了两朵别在她的羊角辫上，她晃了晃脑袋像是很满意的样子。

“那丫头，你想做些什么呢？”

她突然间放下了拨浪鼓，像是有些难过的样子，委屈的和我道，“姐姐，我想我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