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真假假
“主子，那东西埋在梅林。”菜妈妈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东西？”裹儿颇为不耐烦。
“那，那个画儿的东西。”菜妈妈依旧低着声音却更为急牵
“画儿，画什么画，老娘又不识字，你个老东西是不是老糊涂......啊，那个东西！”裹儿惊叫了一声。
正专心挑首饰的崔十娘不满的一眼地抬起头。
“阿娘，我去挑明要穿的衣服了。”不满裹儿打扰了自己挑选首饰，崔十娘干脆转身走进了内室。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裹儿脚踩着一地的瓜子皮，也不在乎，着急的转来转去。
“要不，菜妈妈你去把它挖出来吧，我们换个地方藏。”
菜妈妈暗唾一声，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忧虑的样子道：“上次我去埋的时候，好像被老爷身边的人看见了，再去的被抓住的话，不好解释。”
“你个老东西，粗手粗脚，怎么这么不心，”裹儿嘟嘟啷啷，心里一横，决定还是自己去挖。反正那地儿平时除了自己这一房，甚少有人去。
冬日夜幕刚刚降临，就见一个人影正奋力的刨土，终于，费尽力气，见那人将盒子挖出来，抱在了怀里，却突然听见旁边有声音犹如惊雷炸在耳边：“裹儿？”
惊得裹儿撒手就准备跑，却见一个人迅速地将裹儿堵住，那人正是早上被裹儿踹的厮，旁边站着一脸好奇的崔如平和崔十二娘。
“你，你，你，你们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裹儿这没头没脑的质问，崔如平眉头皱了又皱，想起今早上的闹剧，心里对裹儿又是多添了一份不耐。心想着果然裹儿还是太家子，上不得台面。
还是崔十二娘耐心的回答道：“阿耶和我正准备把埋下的雪水挖出来晒晒月亮，就看到有人在这边，没想到是姨娘你”
此时崔如平看裹儿手里攒着个盒子，好奇地问道：“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不不不，这不是我的”裹儿一把将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
厮眼疾手快，一个鲤鱼挺身接仔子，打开了来，又心翼翼的掀开盒子里的帕子，凑上去闻了闻，正色道：“老爷，这闻上去，像是麝香！”
这家里的妾，晚上不睡觉，跑到梅林玩出了满满一盒麝香，饶是崔如平这种不是生产不通内宅的人也觉得此事不妥，连忙去郭氏处取了令牌，请了大夫先过来。
崔如平的知言居里此刻灯火通明，朱颜和崔如平坐在正中央，崔十二娘被早早的赶了回去自己的院子。辛妈妈紧挨着朱颜站着，面色比朱颜凝重，底下跪着裹儿和菜妈妈。
房间正中央旁边站坐着一个满脸严肃的老嬷嬷，老嬷嬷身穿着一身衣长蔽脚的襦裙，眉头微皱，身后跟着两个老妈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大夫。
只见崔如平颇为尴尬地朝老嬷嬷拱拱手道：“打扰了阿娘休息，还劳烦苓嬷嬷您过来。快给苓嬷嬷和大夫看座。”
苓嬷嬷是郭氏身边的老嬷嬷，最是注重礼貌法，时候还教导过崔如平几日。因此崔如平对这位老嬷嬷是有份敬重的。
苓嬷嬷福福身道：“老奴谢谢三郎。夫人听得此事，心里颇为担忧，派老奴亲自将大夫送过来。”
听得崔如平和朱颜都不得不站起来，又朝着慈安院中行了个礼。
“夫人又自家三郎媳妇儿良善，怕有些个刁奴不知嫡庶尊卑，派老奴来替她主持一下。”苓嬷嬷话滴水不漏，话中寒意却听得地上跪着的两人身体一颤。
此时，在崔十二娘后院的隔间院，崔十二娘一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关在这里的阿圆。阿圆神情在这里被关了一日，除了阿云给她送了两顿饭，再无人和她话。心中不知崔十二娘到底要把自己怎么样，更是惶惶恐恐。
“阿圆，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条是我将你做的事儿禀告了阿娘，然后把你发卖出去。”令谨顿了一顿，平静地看着阿圆脸色发白。又道：
“另一条路，就是你现在去知言居把裹儿和菜妈妈如何藏麝香，和害我阿娘的事儿禀告给阿耶。最多你挨顿板子，熬过去我就放你出去嫁人，既往不咎。”
阿圆一心攒钱就是听闻外院的哥哥嫂嫂为自己找了一门好亲事，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连着月钱赏钱，都一股脑子地交给哥嫂。一是讨好哥哥嫂子，二是也是听嫂嫂她自己门路多，可以把这些东西攒成自己的嫁妆。
原以为自己这次会被发卖，没成想，现在听得自己不仅可以不被发卖，还能出去嫁人，没有思索多久，就做了选择。
“禀崔三爷，这帕子里包的确实是麝香。不过……”大夫脸上有些犹豫，不过二字更是的声。
“这麝香是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前几日被虫蛇咬伤了，替她买来治虫蛇赡。”菜妈妈转了转眼睛辩解道。
那帕子里包确实是麝香，但麝香亦可作很多其他药用。加上菜妈妈自觉自己为人心，没留下任何可以追溯到自己的证据，心里有持无恐。
“主子间话乱插嘴，掌嘴。”还未等任何人做反应，只见苓嬷嬷身后的老妈子上前就给了菜嬷嬷两嘴巴子。
这平日里的菜嬷嬷也算是趾高气扬的一个人，有时见了辛妈妈还会刺上句，谁让朱颜不如裹儿得宠呢。此时却默默地就受了这两巴掌。
倒是裹儿见自己的嬷嬷被别人教训，条件反射就要犯混耍泼，却在眼角看到那个老妈子又举起来手，另一个老妈子挽起了袖子，吓得一缩，泪眼汪汪地看着崔如平。所谓吃软怕硬，就是讲的裹儿这种人。
崔如平见裹儿一副可怜可爱的样子，刚想忍不住点什么。苓嬷嬷突然出声道：“大夫，您似乎有话没完？”
大夫乃是崔家养起来的大夫，见多了内宅的阴私，话一般不会全，听苓嬷嬷这么一问，才又道：
“这麝香里还掺杂着些许红花和水银。有孕的女子若不心接触，重则终身不育，轻则流产。便是平时接触，无论内服外敷，这水银剧毒，都是不夷。”
红花，水银。菜妈妈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看向裹儿，自己去买时只买了麝香啊，难道是自家主子又加了些料。
只见裹儿也是一副瞪大了双眼的样子，菜妈妈心里才大惊觉得不好，怕是她们被谁暗算了。可这内院中，她们两让罪的人太多，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竟然想不到该是谁。
众人被此大夫的一席话震的一时无语，这时辛妈妈眼尖见外面有隐隐约约的人影，而苓嬷嬷身边的老妈子已经一个揽手，将人提了进来。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