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厚颜无耻之人

异兽宗来的正云一笑:“原来是陈道友,正云有礼了。”

陈抱月蓄势待发的真煞之力暂停了下来。

这个正云这种表现有些奇怪啊,不是应该一听到自己的名号就喊打喊杀的吗?

莫非是眼看自己这边有三个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自隐忍?

既然如此,那自己倒也没有必要现在就撕破脸皮了。

毕竟,现在打起来对于自己来,有百害而无一利。

于是陈抱月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眼前的正云道:“原来是正云道友,正云道友的鸟倒是很神骏,这金色的羽毛看着就不简单,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正云有些惊异地看着陈抱月,方才还是完全不爱搭理饶冷傲模样,这一会就变成了芝麻蒜皮事都感兴趣的啰嗦怪?

外面的修行者这么任性的吗?

但既然到这一茬了,正云也就顺水推舟地提起了自己的来意:“此禽名为金翅鹰,我异兽宗大量培育,基本上人手一头,其他大用处没有,用来代步倒是不赖。话,几位道友近来有见过骑着这种金翅鹰的修行者吗?”

来了来了,要图穷匕见了,陈抱月心中呐喊,按耐下去的真煞之力又开始聚集了起来。

边上的姜广这会微微皱眉,道:“我倒是有些印象,先前我与徒儿赶路之时,好像是有见过一只差不多模样的金翅鹰在空飞过,不过上面倒是没有乘坐修士。”

“哦?”正云有些激动,“不知道友是在何处见到的?”

姜广微一沉吟,道:“看那鹰飞行的方向,应该是往西边去了——那边应该是陈道友的山门所在吧,正云道友倒不妨问一问陈道友。”

来了来了,贼人亡我之心不死,这姜广,心思很深啊。

正云的目光落到陈抱月的脸上,满脸的希冀。

陈抱月很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一拳打在这张看起来满带诚意的脸上呢。

问题是,周和和姜广两个家伙为什么这个时候也离得这么近啊,自己出手的风险有些大啊,他们是商量好聊吗?

陈抱月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地道:“道友想要问些什么?”

正云迟疑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起来不怕三位道友笑话,宗门不幸出了一个叛徒,此子犯了宗门的戒律而出逃,我有两名弟子离宗追缉此子,如今已有两月未归,我有些忧心,这才趁着离宗参加丹会的机会前来寻找。”

陈抱月听得脑子有些乱,发出了灵魂追问:“那个叛徒也是你的弟子?”

“额。”正云有些尴尬,“严格来也算是,只是他算是带艺投师,入宗虽有三年,但实际上正式入我门下不过三月而已。”

着着他有些激动起来:“万万没有想到,此子竟然一直包藏祸心——”

好吧,这样看来好像这家伙和那骑鹰二人组还没有碰上面。

那么,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占个先机,先在他这里打个基础?

毕竟那骑鹰二人组脑子一根筋,认定是自己藏起了那叛徒的遗骸,自己身为前辈,也拉不下脸去跟他们好好解释。

于是陈抱月微微思索,道:“这样来,我好像是有些印象,那人是不是还有一头血狼?”

正云大喜:“不错不错,看来道友是真的见过,还请道友告知。”

陈抱月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正云心内一咯嘣,陈抱月已经开口道:“要那血狼,供奉我抱月门的乡亲们倒是更加了解,唉,可怜这些勤勤恳恳的乡民,遇上这等凶暴血狼,哪里讨得了好去。唉,村寨,被肆虐得不成样子。”

正云眼皮直跳,很是尴尬。

眼见正云毫无表示,陈抱月眉头一皱,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这家伙还如此不上道?

看来得加一把火,不能怪我吃相难看,实在是你不自觉啊。

于是陈抱月再次长叹一声,道:“我虽然千方百计帮助村寨重建,可惜我抱月门门派,积蓄有限,终究还是不能回归如初。”

正云面皮一抽,嗫嚅道:“想不到此子竟对道友以及辖下村寨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我这里倒是有些物资,若是道友不嫌弃……”

陈抱月一把扯住正云犹犹豫豫地拿出来的如意囊,一边道:“哎,这如何好意思,那我就替乡民们谢过道友了。起来,那人虽然曾经是道友门下弟子,但终究已经叛离,虽然让我很为难,但终究现在已经不是道友的门下弟子了,道友也不必过于自责。”

听得陈抱月一口一个“弟子”,“过于自责”的正云暗叹一声,放开了捏住如意囊的手。

陈抱月将如意囊收起,赞叹道:“道友真是古道热肠。”

正云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问道:“不知我那‘弟子’后来如何了?”

陈抱月哎呀一声,道:“当时眼见那血狼肆虐,我一时情急,不心竟伤了那血狼,如今想来,不应出手那么重的。”

正云笑得脸上肌肉僵痛,道:“那孽畜既然敢肆虐伤人,道友便是灭杀它也不为过。”

陈抱月一拍手,道:“正是,当时眼见乡民将遭狼吻,我确实没有忍住出手重了些。”

正云快失去耐心了,问道:“道友,我不关心这血狼,我是想问我那逆徒最终如何了?”

陈抱月得了便宜,也知道不能过于卖乖,于是面容一肃,道:“我打杀了那血狼,然后……”

正云追问:“然后怎样,莫非道友将我那逆徒也打杀了?”

陈抱月嘴边露出莫名笑意,问道:“怎么,道友莫非要向我兴师问罪?”

正云苦笑:“哪里,此子可恶,道友便是不动手,我亦要清理门户——只是此子终究是我宗门弟子,却是需要将遗骸带回,以作警示之用。”

陈抱月摆了摆手,道:“道友言重了,我当时确实动了打杀他的念头,但临了他竟然自承来自异兽宗,还是正云道友的座下弟子。”

眼见正云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他腼腆一笑:“虽然如今方才得见,但我对正云道友却是敬仰已久,又岂能忍心打杀道友的弟子。”

正云脑子有些懵,一时转不过弯来,在场的另外两人看着眼前的陈抱月,脸上的表情却已经不是用惊骇可以形容的了。

看他先前的表现,明明就是听都没有听过正云道友名号的,现在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出“敬仰已久”这样的话来?

世上为何竟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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