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冷淡如初
翌日。
顾云柒醒得格外的早。
若竹起来时，顾云柒这边的玉门早已大开着了。
若竹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打着哈欠问顾云柒：“小姐，您身子还未好，怎么不多睡会儿？”
顾云柒笑了笑：“先洗脸去，好好去去你的困意，再同我说话。”
若竹撇了撇嘴，知道她家小姐的性子，也不是她能说的动的。
“好吧。”
说着便转身去洗漱了。
顾云柒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顾培松书房内。
“查清楚了吗？到底是何人所为？”
顾培松面色阴沉地问着秦一。
秦一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颓败地跪在地上。
“是属下无能！”
顾培松握紧拳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大小姐那边查过了吗？”
顾培松还是记得昨天那人说的话。
到底是谁？
背后的人似乎对顾家的了解很深。
秦一抿唇：“回将军，查过了。这件事情……似乎真的和大小姐没有关系。”
顾培松吸了口气，拳头握紧复又松开。
“算了。你出去吧！”
“是，属下告退。”
秦一颔首，起身出去了。
秦一出去后，顾培松缓缓走到那幅莫云的画像前，用近乎仇恨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画像。
“莫云……”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这件事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出来，但现在突然有人在中间插了一脚，使得事情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而去。
“是你的人吗？”
顾培松凝视着画像上的女子，喃喃开口。
……
顾云柒用完早膳后就带着若兰和若竹去了江氏的院子。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江氏坐在顾思蕖的床边，给顾思蕖念着诗集，忽的有婢女来禀报。
“姨娘。大小姐来了。”
顾思蕖目光平静地看着江氏等着江氏开口。
江氏叹了口气，看向顾思蕖：“蕖儿，你先在这儿看会儿书。娘亲去接你大姐姐过来。”
顾思蕖乖巧地点头：“好，娘亲去就是。”
话刚说完，像是又想起什么来似的，顾思蕖又添了一句。
“娘亲！”
走到门口的江氏闻言回头：“怎么了蕖儿？”
顾思蕖唇边带着一抹笑意，说出来的话语气平静，仿若成人：“娘亲，那件事情和大姐姐没有关系。您不应该也不能怪姐姐。”
江氏一愣，也没有太过意外顾思蕖说的话，回之以一个温婉的笑容。
“好了。娘亲心里有数，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于你大姐姐呢？”
说完，江氏便转身跨出了门槛。
江氏远远见到顾云柒站在门口，女子披着白色的披风，底下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锦袍，目光落在远处。
江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大小姐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这样的大小姐看起来又如从前那般生人勿近了。
“云柒！”
江氏摇了摇头，叫了一声，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顾云柒闻声转眸看向江氏，勾起唇角笑了笑。
“姨娘。”
江氏俯首：“见过大小姐。”
顾云柒虚扶了一把，便直接开门见山：“姨娘多礼了。小五她……现下可醒了？”
江氏愣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
“早就醒了，她本也没受什么伤。”
顾云柒颔首，笑了笑：“那就好。”
江氏叹了口气，托起顾云柒的手：“说起来，昨日还要多谢大小姐，若非大小姐死死护着蕖儿，蕖儿哪能这般无恙？”
顾云柒的手，很凉，江氏只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团冰似的。
顾云柒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地缩回了手。
是吗？
昨日她的好父亲却没看到这些，一心只听到了那最后一句话。
“姨娘说笑了。小五是妹妹，护着些，也是应当的。既然她早就醒了，那姨娘多陪陪她，切莫让她心中留下阴影。云柒阁中还有事，这就先回去了。”
顾云柒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到最后，拢了拢披风，已然准备掉头走了。
江氏一愣：“大小姐不进去坐坐吗？蕖儿现下正醒着，她很想见大小姐……”
顾云柒敛下了眸子，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不了。姨娘陪着她就好了。”
说完也不管江氏的反应便看了一眼若竹和若兰。
“走吧，回去了！”
江氏抿了抿唇，大小姐这样，一定是因为昨日将军说的话吧……
江氏抬脚追了上去。
“云柒！”
顾云柒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便顿下了步伐，转身。
“姨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江氏屈身：“云柒，昨日将军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昨天的事情是谁也预料不到的。蕖儿是幸运，得了您那般照拂才没有受伤。任何人都不应责怪您。”
顾云柒吐出一口气，伸手将江氏扶了起来。
“姨娘。您进府多少年了？”
江氏一愣，回道：“十年。”
江氏是在顾云柒去无望山的那一年进的府，进府时，顾云柒已经去了无望山，所以一直未曾得见这位大小姐。
顾云柒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这个时间说长也不算长，说短却也是不短了。姨娘看事一向通透，父亲喜欢蕖儿，那是姨娘和蕖儿的福气，云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心里只替你们高兴。云柒……”
顾云柒轻笑一声：“也没什么特别放在心上的。不会记恨父亲的，这点姨娘大可放心。”
江氏叹了口气，她哪里是害怕顾云柒记恨顾培松，她是觉得顾云柒怕是心寒了，这心寒的同时她们之间的关系怕又是不同了。
但这些她又不好说出来。
“云柒……你的伤怎么样了？”
顾云柒摇头，淡淡道：“不是多重的伤。将养一些日子便能复原了。”
江氏动了动唇，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有些话又说不出口了。
顾云柒正欲告辞离开，一抬眸却看到了跑出院子的粉衣人儿。
“大姐姐！”
顾云柒抿了抿唇，任由顾思蕖跑着扑到她身上。
顾云柒蹲下。
顾思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顾云柒。
“大姐姐，抱抱！”
顾云柒看着这一双水润的眸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