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行竹海 千云一跃震蓬莱
风声呼啸在耳畔,亦吹动了船上插着的旗帜,发出猎猎的声响,雨滴轻轻敲打着船舱,船舱外隐隐传来阵阵的雷声。
深秋的雨有些寒冷,戚雨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此刻的凉州,应该下的是雪了吧,至少北莽之地一定会下雪的,他这样想着。
空中挂着暮色,间或一道闪电照亮苍穹,也照亮了戚雨竹仰望苍穹的脸。
苍穹之中会有黑暗,可是终会有一道光亮去照耀它r许那是一道在某一瞬间照亮夜空的闪电,亦或者是夜雨之后带着彩虹的黎明,都会在这黑暗之中为仰望之人给与了光明,等待的人一旦看到了一丝光亮,便不会再畏惧那漫长无尽的也,也不会畏惧那辗转而沉默的时刻。
“雨竹兄,满满长夜,莫不是无心睡眠啊?”身后的燕文山打趣道。
“这大唐,怕是要开始风起云涌了!”戚雨竹道。
“若是风起云涌,雨竹兄以为如何呢?”燕文山问道。
“若是风起云涌,我便做这风雨之中的掌舵人,立风雨而不动!”戚雨竹道。
“雨竹兄可要心,这风雨大了,风雨兼程可是一件很难的事啊!”燕文山道。
“若不风雨兼程,如何对得起当年那知遇之恩呢?”戚雨竹微笑着道。
“若是雨竹兄一蓑烟雨,我燕文山定竹杖芒鞋相随!”燕文山道。
千云书院,三百年来培养出了无数文人雅士,也不乏百千叱咤官场的人物,即使改朝换代的风雨都未曾吹到这间古朴的书院之内,三百年的千云书院就静静的坐落在竹林的深处,睢园绿竹,邺水朱华,与世无争。
当初在二人少年之时,这千云书院便已有些不复辉煌,教书的先生只剩下了两位,而如今的千云书院已经越来越鲜为人知了,通往千云书院的林中径也愈发狭窄,时至今日,这径只容得一个一人进出了。
戚雨竹和燕文山一前一后的走着,这径很崎岖,走起来有些吃力。杂草丛生的径时而会将脚陷下去,显然这条径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只道我们这书院愈来愈不济,只是没想到却是如今这般光景,这路真是崎岖啊!”戚雨竹着,用袖口搽了一下头上的汗水,作为一个书生,这幽长的径对他的消耗还是很大的。
“是啊,也不知道先生们怎么样了,我们离开的时候啊,先生们的身子骨倒还都算硬朗,只是当年这一离开书院啊,就一直没有机会回来看看!”燕文山道,他的额上也布满了汗水,显然这崎岖径对他来也不是很轻松。
走到竹林尽头,映入二人眼帘的却是一堵院墙。
“咱俩走错了?”戚雨竹问道。
“不能啊,这路你也认识,就是我们当年走的那条,虽然竹子长了出来,路窄了,但是这路万不会认错的。”燕文山道。
“那咱俩咋办?”戚雨竹问道。
“还能咋办,这院墙里肯定是学院嘛,咱俩翻墙进去!”燕文山道。
“这,我们二人乃是文人,这翻墙入户怕是.......”戚雨竹未完,便被燕文山打断道,“得得得!文山兄,你也别啥了,咱俩在书院读书那会没少翻后院院墙出去买肉饼吃!”
“这...确是如此,确是如此,这样吧,我先来,你跟上!”戚雨竹着,上手攀上院墙,翻身进入了书院。
燕文山刚想跟上,却听得“噗通!”一声,随后戚雨竹的声音传了出来。
“文山啊,你得往右大概十步,我这下面是个池子!”戚雨竹道。
燕文山闻言,搽了搽头上的汗水,向右走了十多步,也是双手攀上了院墙墙体,一个翻身便跳了下去,在下落的过程中,燕文山又听到了戚雨竹的喊声:“你可别走多了,那边也有个水池!”
噗通!
二人一身水的从池子里爬了出来,拧着身上的水,却见一人穿着一身紧趁利落的装束走了过来,这人显然不是个读书人,看他的行头,却像是个武夫!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怎么从后墙翻进来了?”那人对着二人喝道。
“我们....哎!行川师弟!”戚雨竹刚想解释,却发现来人是和自己在书院中共同读书过的师弟王行川,“文山,你看,行川师弟!”
“哎呀,雨竹师兄,还要文山师兄,你你们来怎么不走正门啊,不但翻墙,还往这水池里跳。”王行川道。
“我们以前在这书院的时候,这就是正门啊!怎么改了?”燕文山问道,“你这改门就改门吧,还弄俩水池,这是干啥啊?”
“这不是咱们胡先生让改的吗?是咱书院风水不好,改改门,弄两个水池,改改风水,转转运!”王行川一边着,一边领着二人向着书院内院走去。
“是该改个门了,也没见过那个书院把后墙冲着大街,正门开林子里的。”戚雨竹道,“我们买个吃食都得翻墙啊!”
“对啊,就因为那面墙墙体都快让翻墙的书院学生踢平了,先生才改的。”王行川道。
“哦....这样啊...哎对了,你怎么这身打扮了?”戚雨竹问道。
“啊,这不我学成之后考功名一直没考上嘛,就学了几年武,现在给这书院当护院呢!”王行川道。
“你这...咱书院现在还剩几个人啊?当年我们走时候可就五十多学生了。”戚雨竹问道。
“现在还是两位老先生,我得空也给代代课,学生多零,一百多学生了,毕竟咱书院的名气一年不如一年了,来咱们书院读书的都是附近穷人家的孩子,收的学费也只够勉强维持学院的,再过几年啊,咱们这书院都要办不下去了!”王行川道,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
“放心吧,行川,这次我会书院来,便是要让我们这千云书院名震下的!”戚雨竹着,话间戚雨竹想甩一下衣袖来烘托下气氛,却因袖子湿水沉重而差点砸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