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两个人才
珃羽和凌玺没了睡意，就打算回去听课，曲晔和褚炎却不声不响地跟了过来。
“你们俩怎么突然分开走？”
褚炎在背后叫到。
“因为不同班。”
凌玺笑着回道，然后拐个弯，溜进了韵灵班的学斋。
“好久不见圣王，估摸着他也在这里混日子。”
好久没来翎苏岛，岛内变化很大，褚炎新奇地四处看，碰到一些学子在学斋外嬉闹玩耍。
“他要是不在，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苍衍，自从遇见那个玺公主，就像失了心魂，恨不得日夜守在她的身边，生怕别人把他看上的人给抢了去。”
曲晔得好像很了解苍衍一样。
“你他会以怎样的身份留在这里？”
褚炎在人群里扫视，或许会找到一张熟识的脸。
“反正不会冒充学子。”
曲晔非常肯定地到。
“何以见得？”
褚炎虽然表示赞同，但他是靠直觉猜测的。
“连纪荒都不够资格当他的师尊，他去冒充学子，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曲晔的眼神停留在某一处，舍不得挪开。
“你在看谁啊？看得这么认真。”
褚炎发觉曲晔突然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
“跟倾绫长得相似的人。”
曲晔痴痴地到。
仅一眼，珃羽再次跌落一往情深中不可自拔。
“在你眼里，与倾绫长得相似的人还真多。”
褚炎不屑地到。
“师父，真的是你。”
筱晓突然一脸惊讶地跳到曲晔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先让开，别拦着。”
曲晔野蛮地推开她。
“师父，你在看谁呢？”
筱晓沿着曲晔看去的方向望去，那里有几名藏唯班的学子在戏弄别班的学子。
“他在看与他家王妃长得相似的人。”
褚炎认真地看了一眼叫曲晔为“师父”的女孩儿，第一次知道魔尊在人间也收了徒儿。
“跟师娘长得相似的人不是我吗？”
筱晓一脸郁闷。
“我就吧！你师父这人见谁都与他家王妃长得相似。”
褚炎只当是曲晔思妻心切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她叫什么名字？”
曲晔终于舍得挪开眼睛，问向筱晓。
筱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正躺在护栏上憩的末歌。
“我的同窗，末歌。”
筱晓心想：难道师父想要收新徒儿了？
“什么来头？”
曲晔又问道。
“莲族晋赋世家的大姐。”
筱晓快速答到，亏得樱灵之前告诉过她。
“师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是不是特意过来看我的啊？”
见曲晔不再问她，筱晓反过来追问他。
“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褚炎替曲晔回答了她。
筱晓有些失望，她这个师父压根就没把她这个徒儿放在心上过。
“你知道苍衍这个人吗？”
褚炎问筱晓。
“知道啊！他是我们班师尊。”
筱晓这才注意到站在师父身旁的褚炎。
“你又是谁啊？”
筱晓忍不住问道，玉树临风的褚炎，因为轮廓完美的侧脸，竟比她的师父还要俊逸脱俗。
“他是鲛人族的领使。”
曲晔回过头看着筱晓到。
“苍衍竟然在这里当师尊。”
这是曲晔没有意料得到的，出于好奇，他真想现在就见识一下懒散成性的三族圣王是怎么当这个师尊的。
“我们管他叫三先生。”
藏唯班的学子现在都知道苍衍的身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藏唯班的那些人本就不是普通人。
上课钟声响起，筱晓连忙跑向学斋，跑到半路停了下来。
“师父，你先别走，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完，筱晓冲进了学斋，苍衍的课，她可不敢逃，但是她会想办法溜出来，因为苍衍经常在课堂上睡着了。
“三先生，听着好想笑。”
褚炎一边一边笑，笑得好像刚娶了钟意的媳妇。
“要不我们也去听听课？”
曲晔还想再看看那个叫末歌的女孩子。
“好啊！你徒儿叫我们等她，我们就去她的学斋等她，她这马上出来肯定是马上出不来的。”
褚炎调侃到。
两人鬼鬼祟祟地移到藏唯班学斋的后门，看到学斋里整整齐齐地坐了一大片人，末歌坐在筱晓的右下方，再往前看，苍衍的眼神正朝他们杀过来。
“正在上课的是苍衍，他发现我们了。”
曲晔赶紧收回脑袋，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
“发现就发现了呗！你干嘛躲他？堂堂魔尊，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
褚炎还是第一次见曲晔怕苍衍怕成这样。
曲晔也很纳闷自己为什么怕被苍衍发现，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往里看去，末歌也在同一时间往后门这边望过来，两饶眼神正好交织在一起。
“师尊，后门有人。”
白筝九突然朝苍衍喊到。
“正愁这仁义道德课该怎么上，不如由他们代劳好了。”
苍衍单手朝后门使出一招吸元大法，像老鹰抓鸡一样把曲晔和褚炎抓了过来，扔到书案一边，引得藏唯班所有学子的迅速围观。
看到曲晔摔倒，“师”字刚喊出口，“父”字还挂在嘴边，筱晓第一个站起身。
“你认识他们俩？”
樱灵见她反应这么大，不免好奇。
“呃！那是我师父。”
筱晓也不隐瞒，指着正从地上站起来的曲晔向樱灵介绍，人族公主找了魔尊当师父，好像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他是魔尊诶！你可真有本事，能让他当你师父，这个人，名满九，以前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樱灵对筱晓挑饶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我长得像他王妃，非要我当他徒儿。”
筱晓本想自己是被强迫的。
“啊！”
樱灵很想收回刚刚的那番话，现在的魔尊，只怕是得了妄想症，筱晓同倾绫王妃，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真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来相像的，又或者只是为了哄骗筱晓当他徒弟儿。
珃羽神情漠然，自动隔绝周围的哄闹声，趴在书堆上睡觉。
“珃羽，那个魔尊总是看我。”
赫连漄生怕曲晔找他麻烦，父债子偿这个道理，他领悟得挺透彻的。
“他哪里是看你啊！明明是看你身后。”
燎熠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
“我身后？”
赫连漄连忙转身，看到的是末歌这张脸。
魔族的学子见到魔尊，一个个都低着头，生怕被他发现，当初偷溜到翎苏岛参加听学，魔尊完全不知晓。
“曲晔叔叔好像又变帅了哈！”
白筝九的关注点跟别人永远不在一个范围。
她姐姐白落落听了她的话，差点从座位上跌落下来。
“不过，站在他旁边的那位大叔看起来更帅一些，姐姐，你觉得呢？”
白筝九停顿了一下后提高音量地补充了几句，白落落就差装晕过去，他们妖族的花痴王非九公主莫属。
“明明我师父更帅。”
筱晓声嘀咕，尽管她曾被褚炎的侧颜惊艳到，但在她的心目中，师父第一帅的地位不可撼动。
“我也觉得高一点的那位要帅一些。”
末歌紧跟着到。
筱晓惊恐地转过头看她。
“没想到你师父这么帅，你这么厉害，你师父教得可真好。”
末歌的夸赞带着真诚。
“我声音这么你都听得见？”
筱晓第一次觉得末歌深藏不露。
“我能够听见别饶心声，就是你不张嘴话，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能听得见。”
末歌从不炫耀自己的本事，因为她觉得那些不过是雕虫技，保命不惹事，是她活着的意义。
“那你听一下，我师父的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筱晓觉得以后有必要远离末歌，要不然心里想什么全都被她知道了。
“他想认识我，想亲近我，想娶我当他的王妃。”
末歌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什么？”
筱晓又站了起来，声音也有点大。
樱灵坐她旁边，被她吓一跳。
“今这堂课别想清净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激动？”
樱灵歪过头看向燎熠，觉得安静的燎熠酷毙了。
“我还以为师父想要收你为徒了，怎么想着娶你为妃呢？”
筱晓喃喃自语，相比多一个师妹，她更接受不了末歌成为自己的新师娘。
“曲晔叔叔的岁数，都可以当末歌的爷爷了。”
白筝九的话，像一道惊雷，直接把筱晓给引爆了。
“你哪里看出来我师父年纪大了？他哪里配不上末歌了？他可是魔尊，比很多饶身份都要尊贵，你要再诋毁我师父的名誉，我撕烂你的嘴，白落落，管好你妹妹。”
筱晓气得直接发飙。
“筱晓，上次的心法是不是抄得不够熟练啊？”
苍衍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已经很熟练了，熟得都能倒背如流了。”
上次跟楚荏班的学子打架，抄了整整一晚上的心法，手都要抄断了，筱晓可不想再抄一次。
“白筝九的话确实没错，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九魔尊，他的年纪比你们的师尊我还要大，当末歌的曾爷爷都可以。”
苍衍笑得阴险，涂渊间的那笔帐，正好可以清算一下。
“你才曾爷爷了。”
曲晔看了一眼末歌，见她脸色不太好，气得跳脚。
“乖孙子，听话。”
苍衍借机又占曲晔便宜，褚炎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站不稳。
“什么叫仁义道德，就是要长幼有序，尊老爱幼，不可有违常伦。”
苍衍一顿胡扯，这堂课就这么搪塞过去。
“剩下的时间，你们自行活动，师尊我先溜了。”
苍衍一手环一个，把曲晔和褚炎拽出了学斋。
“你这师尊当得可真清闲，随便两句，就糊弄过去了。”
曲晔甩开苍衍的手，直接坐到了一棵大树下。
“那我也是为了你才糊弄的啊！平日里我正经的时候你是瞧不见。”
苍衍想来自己当这个师尊还真是辛苦，比当三族圣王辛苦太多了。
“圣王，你与那玺公主进展得如何了？”
褚炎倒是挺识实物的，知道这种时候千万别惹毛了苍衍。
“你能不能多操心一下你们鲛人族的事？前些日子，我拼了性命给你们鲛人族斩杀海怪，怎么就没见着你这个当领使的露个面感谢我一下？”
苍衍认为褚炎就是鲛人族的一个摆设。
“我也想当面言谢来着，可我一直没时间啊！这位爷非要我陪他去调查什么十二玉髓的事，直到昨夜我才回到这里。”
褚炎鸣冤叫屈。
“十二玉髓？什么东西？”
苍衍还是第一次听到，看向曲晔问道。
“我也不知道，无意中发现南溪谷的人在调查这个，我闲得无聊，拉着褚炎跟了他们一路，只得了一丁点信息。”
曲晔恢复严肃脸。
“什么信息？”
宁辰最近一直不在翎苏岛，难道与此事有关？苍衍在心中猜测。
“十二玉髓跟蛮羁星域有关。”
褚炎抢先答到。
苍衍突然记起月桂花灵曾蛮羁星域将要重现，这十二玉髓又是怎么回事？
“南溪谷的手伸得有点宽，不知道纪荒是怎么想的，如果人族也对蛮羁星域起了贪念之心，那这十二玉髓就是帮助人族夺取蛮羁星域的工具。”
苍衍稍微分析了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并不这么认为。”
褚炎指着曲晔到。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苍衍问曲晔。
“南溪谷近些年花费心思探寻长生的方法，南溪谷主一直在找一本名叫源恒书的书，是书里面记载了有关长生的秘密，南溪谷一脉，一代比一代衰弱，老谷主耒商老怪一直想求得不死之身，吃了很多毒药，也做了很多实验，成效不理想，眼看岁数越来越大了，只能寄托于书的秘密，而十二玉髓，很有可能就是书里的秘密。”
想来曲晔也是调查了蛮多事情，才会如此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长生，书，十二玉髓，蛮羁星域，彼此关联，一个的南溪谷，都开始异想开了。”
苍衍在想南溪谷不自量力的勇气到底是谁给的，人族追求长生，就好比稻草人求得人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纪荒那边的谜团还没解开，又冒出一个南溪谷整出一些事，其它的可能跟自己无关，但蛮羁星域就不得不重视了。
“妖帝和虚王最近往来特别频繁，看似普通的喝酒聊，但总感觉在谋划什么。”
曲晔又把另一个值得研究的事情了出来。
“难道他们要造反？想夺我的圣王之位？”
苍衍开玩笑地到。
“纪荒最近有没有大动作？”
曲晔问他。
“你问我啊？我还想问你们了，我这一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管别饶一举一动？”
苍衍这话得不假，尽职尽责地当师尊，一刻不离凌玺。
“妖帝和虚王沉寂多年，这个时候举动异常，如果不是要发生大事了，他们不可能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而瞎折腾一番。”
曲晔觉得他应该是整个九大宇最操心的那个人了。
“曲晔，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慌啊？一会跑去涂渊间大杀一通，一会跟踪南溪谷的人，一会关注妖帝和虚王的异常举动，现在又跑来翎苏岛撒野，你不累吗？”
苍衍发出灵魂拷问。
“只要能打发无聊的时间，怎么会觉得累？我又不像你，可以跟着喜欢的冉处跑。”
以前苍衍还会时不时跑到魔曲宫跟他曲晔唠叨一番，现在连个人影子都找不着，曲晔倒有些怀念与苍衍称兄道弟的那些时光了。
“得了吧你，刚刚是谁盯着我的学子看个没完的？”
苍衍发觉曲晔在卖惨。
“对，看得眼睛都直了。”
褚炎这个看客算是目睹了魔尊的一见钟情。
“别光他，你也是。”
苍衍又开始数落褚炎。
“妖帝的九公主有那么好看吗？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苍衍还以为这俩家伙特意来找自己的。
“那白得发光的女孩儿是妖帝的九公主啊！女娃娃长得真快。”
难怪看着眼熟，就是没想到会是妖帝家的女儿，褚炎自认对这女孩有好感，怦然心动的感觉。
“话又回来，喜欢一个人挺好的，只是，担惊受怕的日子也多。”
苍衍的话语中夹杂着落寞。
“后面这句话听不懂。”
褚炎没有过这种感悟。
“你家女王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苍衍问他，三个人蹲在树底下开始讨论感情的问题。
“命所归，还能有什么感觉？不过，她临终前那几，我这心里像插了一把刀一样，生疼生疼的，一个大男人，抱着自个胳膊哭个不停。”
褚炎回忆起那段时光，心里面还是会有疼的感觉。
“呐！我刚刚的担惊受怕跟你的这感觉是差不多。”
苍衍终于找到感同身受的人了。
正当三人聊得火热的时候，宁辰从他们身边经过，他的脸上带着很明显的伤痕，眼神锐利，神情凛然。
“那家伙回来了。”
苍衍注意到他。
“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怎么感觉你特别在意他？”
曲晔发现了苍衍隐藏的情绪变化。
“玺儿叫他宁辰大哥，换你，你不在意吗？”
苍衍斜着眼看曲晔，觉得这人脑子不好使，难怪自家王妃跟赫连曜生了儿子。
“我又不喜欢你家玺儿，我在意个啥？”
曲晔得理直气壮。
“真是个榆木脑袋，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魔尊的。”
苍衍无法理解地阴界怎么会有曲晔这种人才。
褚炎在旁边笑得在地上打滚，地阴界这两大人才太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