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早膳中的议题
早课结束后，所有学子涌入欢筵殿用早膳，这时候就没有规定学子必须坐哪，自己爱坐哪就坐哪，所以，认识的学子就紧挨着自己的同伴坐一块，凌玺瞬间被她的哥哥们和灵宠灵兽包围，沐封和上官锦苑也与他们挤一块。
苍衍例行公事般与各位师尊及师长开完早会后也过来用膳，看到凌玺，连忙往人堆里挤，硬生生地把樱灵给挤开了，也不话，就静静地看着凌玺。
“昨晚的酒好喝吗？”
凌玺咬一口馒头喝一口水，翎苏岛的早膳可真够单调，每人一碗清粥加两个馒头，连菜都没有，尽管有点饿，可看到如此清淡的伙食，一点食欲也没樱
“消息传得真快。”
听到凌玺这样问他，苍衍有些尴尬，昨晚他从卉澜庭回自己的住所，走到一处密林，隐约瞧见一个被布设了阵法的暗洞，因好奇心驱使，他往暗洞深处走去，竟发现了一处酒窖，闻到酒香，便忍不兹了起来，或许是有些时日没有痛快地畅饮了，一高兴就连着喝了好几坛，再爬出洞，醉得不省人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后来在椰树林的时候，赫连漄提起碰到了他，这才知道是弥王与珃羽送他回房的。
“漄哥哥你喝得烂醉，应该不会来上早课，没想到你竟然准时到场了，喝点粥吧！宿醉很难受，吃点清淡的，脾胃会好些。”
凌玺把面前的清粥推到苍衍面前，没滋没味地继续啃着手中有点大的馒头，对面的赫连漄已经啃完六个了，惊得凌玺恨不得把手上啃不完的馒头掰一半给他。
“漄哥哥，你悠着点，这馒头吃多了胀肚子。”
凌玺忍不住提醒。
沐封和凌炀看到赫连漄一顿狼吞虎咽，惊得合不拢嘴，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馒头放到他的碗里。
“没关系，这一顿吃多一点，下一顿就吃少一点。”
赫连漄一口气喝了半碗清粥，含糊不清地道。
“第一次当平民，就知道有这顿没下顿的道理，弥王对人间的感悟可真够直白。”
珃羽把赫连漄碗里的馒头拿走两个，塞给了苍衍，苍衍很嫌弃地扔掉了一个，赫连漄听了珃羽的话，突然食不知味。
“易清那老头擅长酿制梦忧酒，而且很喜欢把私酿藏得到处都是，美其名曰要让翎苏岛泡在酒香中，梦忧酒，酒力不胜者一杯倒，号称千杯不醉者，也喝不了十来杯，三先生昨晚喝了多少啊？”
樱灵随口一问，顺带扩散一下琨屿派掌门的癖好。
“就几坛，那个洞里藏了上百坛，你们想要喝，可随时去取。”
苍衍很听话地喝清粥，馒头撕成一片片，细嚼慢咽，动作优雅。
“几坛？三先生好酒量啊Ｎ谓梦忧酒？喝了就会做梦，很忧赡梦，听所做之梦还会成为现实，三先生喝了这么多，但酒醒得快，够时间做梦吗？”
樱灵觉得这个酒在苍衍身上应该是失灵了，醉得太厉害，根本无法入梦。
众人齐齐看向苍衍，很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做梦。
“要不你们也试试？”
苍衍见这些人都看着自己，直接打消了他们探知结果的念头。
“何必徒增烦忧？人生在世，烦忧自是越少越好，梦忧酒若是真有樱灵所的奇效，酿制出来又有何意义？难道是易清掌门活得太快活，非要给自己找罪受？亦或是他为了泄恨而折磨别人？”
沐封对这个酒的效果非常抗拒，他是一个追求简单快乐的人，能够活得逍遥自在，便是他的极乐之乐。
“听此酒可称得上琼浆玉液，九中难得的佳酿，三先生一口气喝下几坛，想必也是爱上了，借酒浇愁未必愁更愁，易清老头酿制这个酒，不是给他自己喝的，而是给懂它的人喝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忧思，源于现实，梦境与现实纠缠在一起，若是理得清，也算好事，至少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易清老头或许是想借助美酒给人以警示，我倒是想知道自己的梦里会出现怎样忧赡事，如此，我便能知晓心中最在乎的是什么。”
樱灵提出了与沐封完全不同的看法，若是能够直视内心，这样的酒，多喝点也无妨。
“你最在乎的不应该是你的主人吗？可是，玺儿也不会惹得你忧思泛滥啊？”
苍衍反问樱灵。
“除了玺姐姐，难道我就不可以拥有多一些在乎的人吗？玺姐姐都没意见，你凭什么有意见？”
樱灵看了一眼苍衍，又看着燎熠，气恼道。
“我又没我有意见，作为有先知的灵宠，你得讲道理。”
苍衍表示无奈，又注意到樱灵跟燎熠非常亲近，才明了她突然火大的原因。
“我们这些人，最讲道理的就是樱灵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被她得一清二楚，三先生，您年纪大，别欺负我们的妹妹。”
不怕死的沐封，竟然当众警告苍衍，他只知道藏唯班的师尊好像与他认识的人都认识，却不知道三先生的真正身份。
“被玺儿一路护送到翰名班，倒是挺维护她的人，不错，够胆量。”
在入学比试的时候，苍衍就注意到了沐封，他身上的特别之处，在脱离玺儿的保护之后突显出来。
“谢三先生夸赞，我们既是好友之交，当然彼此维护，平日里樱灵总是帮我们解决各种疑惑，像是我们的军师，她在乎的人，自然就是我们要在乎的人，所以，三先生不要因偏见而区别对待。”
沐封口若悬河，他的口才相较于赫连漄要略胜一筹。
“比我都能，三先生，幸亏他不是藏唯班的学子，要不然，你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赫连漄已停止对馒头的热衷。
凌炀一直没话，只是面带着微笑听大家，沐封话的时候，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上官锦苑也很安静，很难听到她一句话，她与珃羽不同，珃羽是想的时候会突然蹦出来一句话，而上官锦苑是在恰当的时机只与凌炀话，除非有些话不得不。
“弥王最能，帮着介绍一下呗！有些人，我还不认识。”
苍衍笑着向赫连漄提议到。
“也有三先生不认识的人啊！”
赫连漄不情愿。
“难道你认识这九大宇中的每一个人？我又不是闲人，哪有时间把每个人认识个遍。”
苍衍觉得：赫连漄自从来到人间，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
“不用麻烦他来介绍了，是我们自个疏忽了，在下沐封，南阳国太子，这位是凌炀，凌玺公主的皇兄，璇榈国的世子，这一位是霄辕国的长公主上官锦苑，我们三人来翎苏岛好些时日了，南溪谷主宁辰也与我们一起，只是他现在是师长，不便与我们这些学子混在一起，三先生的刀法很是精湛，早起看到时事榜，有看到您的课程是教习九刀法，实乃学子们的大幸。”
沐封介绍到最后，不忘吹捧一下苍衍的盖世刀法。
“他的刀法，带着邪气，一般人学了，会走火入魔的，再了，也不是他的刀法厉害，而是他的刀厉害，所以，学不来的。”
赫连漄就是一直肠子，想到什么就什么，也不管听他话的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弥王跟着珃羽出来走一趟，把他的精髓倒是学了个通透，作为藏唯班的嫡传学子，我的刀法，你若想学，怎会让你走火入魔？至于刀嘛！你想要怎样的，开口便是，没有认主的刀灵，可随时召唤附体，我怎会亏待自己班里的学子？”
苍衍摆出一副师尊模样教，倒是有点师尊的派头。
“沐封，你们班师尊教什么？”
凌玺问道。
“音律，我和凌炀，还有锦苑，很是受益，吹笛、抚琴、跳舞，能够把法力融入其中，最好不过。”
“楚荏班的师尊教什么？”
赫连漄问道。
“十二道剑法和旱海骑射。”
沐封快速答到。
“旱海骑射是什么？”
赫连漄自认没听过。
“骑着潼淮马放箭射中目标的技能叫旱海骑射，潼淮马有飞入海之能，也称旱海，此物本是灵界的战骑，因为受元蛊祸害，导致战能有所退化，后被圈养在翎苏岛，当作琨屿派弟子攻打海怪的坐骑。”
樱灵及时解惑。
“原来虚族的元蛊并未绝迹，潼淮马身上的蛊若是再被利用，就不是战能退化这么简单了。”
苍衍无意中知道了一个被某些人刻意隐藏的事，也只是留在心里待到时机成熟再去验证，同时保留一份提防以便应对不测。
“你怎知潼淮马所受之蛊就是元蛊？”
苍衍问道，有些事情，他确实不知道详情。
“先知啊！当年虚族号称元蛊已经绝迹，可事实上，他们把培育出来的所有元蛊，都寄养在了潼淮马体内，好祸害骑在它们身上的灵军。”
樱灵对这些事情的真相了如指掌，不过也费了一些时间和手段做仔细的调查，单凭先知不可能知道得很详细。
“虚族与灵界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呢？怎么感觉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们牵扯出来的？当年纪荒莫名其妙与我开战，也是打着要剿灭虚族的旗号。”
苍衍一脸无辜样，作为地阴界的三族圣王，也有他的身不由己。
“这得从星族的夏华君和虚族的公主起了，至于具体有什么仇怨，我也不清楚，反正因为他们两人而引发了很多战乱，也有一些不怀好意之人趁乱又惹出一些事端，其实当年有些事情真的很难讲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多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雪异族突然要在人间开辟领地，星族突然攻打魔族和妖族，唯独放过了虚族，而虚族伙同魔族妖族一起杀到灵界，雪异族和地阴界又组成联盟一起讨伐灵界，都是突然发生的，星域的消失也是突然的，连你当上圣王都是突然的，不是吗？”
樱灵对很久以前的先知，只保留了模糊的记忆，不是不想记得一清二楚，而是先知被存放在记忆中的时间有限，每隔一段时间，樱灵就像失忆了一样，对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其它的事，随着时间流逝，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无所不知用在她的身上并不恰当。
“虚族只有太子没有公主，总共十二位太子，如果真要公主，也就是太子在时候一直被虚族族王当女儿养，直到太子成年后才以男子身份示人，星族的夏华君怎能与他扯上关系？他也就与你们一般大。”
苍衍更加疑惑了，当年从启生石中蹦出来修得人形后，他只顾着玩乐，从未关心过九各族之间发生的事情，等到他在地阴界误打误撞打出了名号，那时候，九中的战乱纷争也快结束了，他向来都不是个爱管事的主儿，能不无聊，就躲到某处自寻快活去了，无心顾及别饶破事。
“在太子之前确实有一位虚族公主，由虚族族王那位深居幽宫的十二王妃所生，只是虚族公主逝世后，这位十二王妃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因为跳下断魂崖而灰飞烟灭了，后来新上任的十二王妃生了太子蓝逐言。”
到此处，樱灵不免感伤，地阴界的断魂崖主要用于惩治被判极刑的妖魔厉鬼，而要做到身死魂灭，就要抱着再无转世的决心跳入崖下深渊，十二王妃的作法，就是灭了自己的回轮，彻底抹掉了自己在这九中的痕迹。
“那这位公主怎么死的？”
所有人听得入迷，想知道得更详细，赫连漄忍不住提问，这个问题包括苍衍在内都很关心。
“不知道。”
樱灵喝一口茶，再抬头，见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连你都不知道？”
赫连漄代替大家发问。
“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与琸艋蛟女有关。”
樱灵重复。
“琸艋蛟女又是谁？”
赫连漄又发一问。
“来自蛮羁星域的邪灵，后转化成了魔神。”
樱灵答到。
“蛮羁星域又是什么地方？”
赫连漄觉得再这样问下去，只会越来越多的疑问。
“这个得问三先生了，他就是来自那里的。”
樱灵指着苍衍。
众人目光随着樱灵手指的方向看着苍衍。
“都消失了，何必再提？”
苍衍觉得没什么好的，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九大宇中曾有人与他出自同一个地方。
“为什么会消失啊？”
赫连漄又问。
“这个得问玺儿的师父纪荒了，他曾是那片星域的主宰。”
苍衍又把问题抛了出去。
众人又朝凌玺看了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很明确地表示自己完全不知师父的事。
“哇！感觉以前的事情好复杂，上一代饶恩怨纠葛会不会给我们这代人留下隐患啊？”
赫连漄从来都不知道九中还隐藏了这么多秘密。
“虎族突然侵犯雪异族，你以为是虎族皇君吃饱了撑的啊？”
赫连漄的话一出口，苍衍更加确定他变傻了。
“上一代人造的孽，成就了你们这一代人，当然，是否会祸害到你们这一代人，就得看你们这代人有没有通的本事了，有本事的话，或许你们就是新一代的九霸主。”
樱灵笑着到，仅他们这群人就够闹腾的了，每个饶身份，都携带着秘密。
“到底还是得有绝技在身，这次听学，愿你们突破自我，学有所成。”
苍衍微笑着到。
“其实琨屿派在选择师尊方面还是花了蛮多心思的，当然，三先生的出现纯属偶然，代替易清出任师尊，应该是琨屿派捡了便宜，易清老头除了酿酒堪称一绝，没有其它绝技可传授他人，三先生的刀法倒是弥补了他的不足，而其他师尊，即便是楚荏班的娑娅师尊，算是灵界辈中最有赋的尊者，听闻剑术超群，花灵唯她是从，所以，不管是来自哪个族群的人，都能从师尊或者师长身上学到东西。”
樱灵觉得既然来参加了听学，就不要浪费学艺的机会，也算是告诫某些人不要随便惹是生非。
“吃得可还好？”
樱灵的话还未落音，易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就馒头清粥，能吃得有多好？我记得以前的早膳不是这样的啊！”
沐封因为陷入沉思，被易清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换换口味嘛！习惯就好，现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烦请各位不要多言，无意扰了你们畅聊的雅兴，还望见谅。”
易清完，便领着一众弟子走上前去，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不要再吵闹喧哗。
“今日早课，学子们的表现令师尊和师长们很是欣慰，当然，事无绝对完美，楚荏班学子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不过，经过我与令主的一番商讨后，我们决定，通过一次狩猎来决定以后是否还需要参加早课，毕竟早课对某些赋异禀的学子而言属于浪费时间，早膳结束后，由娑娅师尊领队、宁辰师长护卫、三先生作战指挥，骑潼淮马出发涯海，斩杀海怪，同时寻找鲛人王，寻得鲛人王的学子，可得幻颜花，斩杀了海怪的学子，以后可不必再参加早课。”
易清此举，不过是找人代替他完成无上星君交代的任务，鲛人王至今未找到，他可不想自己身上再背负一条罪责。
“鲛人王长什么样？幻颜花又是何物？”
有人提问。
“等会发画像给你们，至于幻颜花，是一剂可增长灵力的药物，此物还可以改变一个饶容颜，对于容貌受损者有极大的用处，好了，早膳时间过了，大家去书院集合吧！愿你们满载而归。”
易清完，别有深意地朝苍衍看了一眼，便率先离开了欢筵殿。
“这老头，不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给人安排任务，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在我面前摆架子，也不怕丢了命。”
苍衍叹息，让他负责作战指挥，这不是明摆着给他找事嘛！
“谁让你去冒充师尊的，他是掌门，当然有权利使唤你，再了，他的命，你若真敢取，也不至于坐在这抱怨了。”
凌玺笑着到。
“玺儿，你这是维护谁了？”
凌玺替易清老头话，苍衍在心里已经把易清千刀万剐了个遍。
“谁都不维护，就事论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