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自作多情
一阵不安由心头起,瞬间窜至苏宴的四肢百骸。
她本能的筑起防御,头脑飞速思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易萱这话。
此时夏易萱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她身上仿似背了一个重重的壳,脸上满是沉重,而她现在,好像是想要卸下这个壳。
她一双清丽的眼睛紧紧盯着苏宴,一错不错地等待着苏宴的回答。
而苏宴,在一阵兵荒马乱的无措之后,咽了口唾沫,高高筑起来的城墙,有些岌岌可危,她眼神飘忽,不自然地弯了弯唇,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啊,干嘛这么严肃。”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饼了一层的窗户投射进来,映在夏易萱脸上,有些难以言喻的沉重。
明明阳光正好。
她嘴角弯着,却似乎不是很想笑,嘴唇张开,又问了另一句话,她问苏宴:“宴宴,那一簇混沌火呢?”
夏易萱沉默了会儿,突然问出这个,苏宴也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提起了一口气。
混沌火早就被火灵珠给吞了,不知道为何,苏宴不是很想混沌火的去向,可她眼睛转了转,面对着夏易萱那张脸,还是没忍住了实话,只不过折中了下,她低头淡淡道:“没了。”
“没了?”
夏易萱重复,看上去,她的脸上似乎还有些惊喜?
惊喜从何而来,苏宴不太懂,不过她还是坚持混沌火已经没了,夏易萱没有追根究底,不过在这之后,非常明显的,夏易萱似乎多了些轻松。
轻松?
眼神飘忽不定的苏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这般轻松,是因为混沌火没了?
可是,那原本是自己要送给她的礼物。
当初她因此受伤,还细心养了这簇火苗将近一年,就是为了之后送给夏易萱做礼物,这些,她应该也了解一些,可她又为何在听到混沌火没了之后,如此轻松呢?
难道,她做错了吗?
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苏宴面上还算镇定,只是气息不太稳,而夏易萱想着自己的事,也就没有心思顾及苏宴的反应了。
“宴宴,那你这次确实是取了火灵珠回来吗?”
这一次,夏易萱连问话,都是心翼翼。
可苏宴却莫名觉得不舒服,这次一连十,何弄与夏易萱一直没有跟她过海底这事,可如今,很明显,夏易萱是因为瑞灵珠这事才变成这样的。
心头的不安渐渐加重,可夏易萱又确实没有什么,苏宴缓慢点头,虽然已有预感,但她不知道夏易萱这是要做什么?
这种事情,十前事情刚发生时不来问她,现在又为什么来问她?
满腹的疑惑都在慢慢织就一个大网,一点点拼凑,一针针缝制,夏易萱每一句问话和表情,都在为苏宴递来织网的材料,随着时间推移,答案就只差一点浮出水面了。
苏宴不由得怔了怔,对于这个答案,她莫名感觉不太舒服。
桌上的茶杯再次被举起,然后一饮而尽。
过快的动作使得桌上沾了些水渍,不过谁也没发现这个。
夏易萱仿佛又从这举动中汲取到什么力量似的,一鼓作气直接询问:“那颗火灵珠,你原本是打算送我的吗?”
砰!
仿似有烟花在苏宴脑中炸开。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
不用夏易萱出自己暗藏的心思,苏宴的那一个大网也成功织就,将这一年来的每一件事都都串联在一起,夏易萱所有的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她做错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句凡饶谚语,恐怕才是夏易萱背上的壳吧!
这一次,苏宴沉默的有点久,夏易萱看着垂头不语的苏宴,也不由得有些着急,是她太笨了吗?
这样直白,不会伤害到苏宴吧。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只是……
攥紧砰袖口的夏易萱也不知道该什么,她觉得,她这句话其实挺含蓄的,苏宴大概、也许、可能,不会想那么多吧?
可是,她那么聪明。
夏易萱刚想叫苏宴,看看她怎么了,便看到苏宴脸色苍白地抬起头,笑容也很勉强:“刚才手心太疼了,顾不上回答你的问题,不好意思啊。”
苏宴自己还受着伤,怎么还要跟她道歉,夏易萱不知所措地立刻摆手,动作间也十分紧张,也有些懊恼自己的敏感,更加生气自己的多思。
看到夏易萱的脸色,苏宴也没停,不过发白的脸色稍稍好了些,她继续道:“你刚刚什么来着,哦对了,你那颗火灵珠是送你的吗?”
这次夏易萱的摆手也尴尬了很多,苏宴的神色跟刚刚抱歉时一模一样。
她:“不好意思啊,这颗火灵珠其实是我师傅要的,她之前无意中跟我提过,她到处都找遍了也没见过火灵珠的影子,那会儿看见了火灵珠,我想着我师傅离我这么远,也没必要让她来取,就自己上了,没想到成了这样。”
完,苏宴就望着手心的一片灼痛,神色间还有些懊恼,似乎在,还不如当时就把她师傅叫过来,省的她受这么严重的伤。
虽然过程非常尴尬,但夏易萱听完,背脊却是伸展了许多,苏宴再度抬头,先前她隐约看到的那个压弯夏易萱脊背的壳,已经不见了。
“啊,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没想到我们宴宴还是个孝顺师傅的好徒儿呢!”
虽然还是很担心苏宴,但夏易萱卸下负担之后,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虽然苏宴这话得尴尬,但她丝毫不受影响,并且还开起了玩笑。
“那是当然,师傅对我这么好,我自然也要多为师傅做些事情。”
渐渐的,或许是手心的灼痛减缓了些,苏宴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两人便又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夏易萱为苏宴的手心上了药,看着她吃了疗嗓药,这才笑着离开了苏宴的房间。
门被夏易萱出门时顺手带上,防御阵法关闭又开启,苏宴的笑脸扬起又垮下来。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不知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