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
点点灼热的气息渐渐爬上脸颊,苏宴挥臂一挡,遮了脸上大半热气,才感觉好了一些。
明亮的光透进了苏宴紧闭的双眼,脊背靠着的地方很是坚硬,苏宴回想了下昨晚,猛然坐了起来。
还冒着朦胧水汽的眼睛四下看了看,才放松下来。
宽阔的院落里,是睡倒了一地的几人,个个不拘一格地仰躺在地上,沐浴着正午灼热的阳光,也不见他们有几分清醒。
揉了揉眉心,将剩余的酒意逼走,苏宴才蹲下,将四脚朝睡得直咂嘴的圆幻抱回了它的蒲团,又挨个将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的四个人叫了起来。
“啊,夏易萱,又是你的百日醉!”柳如诺清醒过来后,指着夏易萱喊道,“我上次就过不要再拿出你的百日醉出来了吧。”
“是啊,俗语,酌怡情,可是你这百日醉拿出来,我们喝得都快不省人事了,还怡什么情?”秋钟也跟着嚎,言语中都是对夏易萱的控诉。
“哦,那你们昨晚上喝的时候怎么不,又不是闻不到味道,”夏易萱撇撇嘴,末了又露出微笑,“那这样,我给你们一人一坛子百日醉当做赔罪行吗?”
“一坛怎么够?”
“就是,十坛起步好吧!”
“想的美,一口都不给你们。”
夏易萱扭头,没管两个心口不一的,看了看日头,懒洋洋地看着何弄道:“已经叨扰了师妹一晚上了,咱们回吧。”
看到何弄点头后,夏易萱跟苏宴告别,“师妹,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我们的院落是五百八十六号,你没事儿可以来找我们玩。”
“有事儿也可以来找我们玩呀,过两就是万法峰讲道,师妹要是感兴趣,咱们一起去啊。”
苏宴想了想,修炼一事,确实不能闭门造车,而且炼气九层到筑基最少也得两三年,这个时候,反而是对道的理解占了首要位置,平日里吐纳灵气倒是次要的了。
“嗯,我来门派许久,还不曾去过万法峰呢。”
“那就一言为定了,万法峰讲道通常时间很早,我们卯时叫你,可以吗?”
“可以。”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
……
四个人走在满是竹叶清香的林里,原本被酒意磨的木木的脑袋也清爽起来。
“哎,你有没有发现,师妹今对我们比昨亲近多了?”
“是哎,可能是因为何弄的烤肉太好吃了,师妹跟我们一样,也屈服在了何弄的美食之下。”
“胡袄,师妹根本不在乎什么口腹之欲,你们难道没看见昨她把何弄给的那块最好吃的大腿肉给了圆幻吗?这是屈服于美食的表现?我觉得吧,她肯定是因为喜欢我的百日醉,对我们的态度才会变好的。”
“什么呀,就喝一场酒,有这么灵吗?”被夏易萱锐利的眼睛盯着,秋钟没敢吐槽,“虽……虽然,你的酒是很喝啦。”
“都别乱猜了,师妹又不是无心之人,我们对她的善意这么明显,第一次她还可以因为陌生饶善意太过奇怪而拒绝,第二次,又是吃肉又是喝酒,最后还一起在地上睡了一觉,她便是落绒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也该撤掉些许寒气了。”
“你这么一,对照着师妹那张冰山脸,竟然还挺有道理的。”
“何弄一直这么能会道,白的都能成黑的,你不知道的吗?”
“你的也对。”
“快点走吧,回去努力修炼,不然咱们迟早连师妹的尾巴都抓不住。”
“不是我跟你杠,师妹有尾巴吗?”
“你这难道不是在跟我杠?”
……
晨光熹微,万俱静,苏宴把圆幻叫醒,一起到院子里坐着,等着柳如诺几人。
不多时,门上便传来铃铛响动的声音,叮铃叮铃,敲击着晨间的乐声。
“你要不要进灵兽袋?”苏宴边走边问。
“不要,我想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多带一个圆幻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圆幻要是进了灵兽袋,对它来方便一点——只需要躺着睡觉。
不过既然它都不用了,苏宴也不强求,反正跟着她一起熟悉一下宗门也挺好的。
大门打开,绿色背景板前方,是四个着一身白色炼气弟子服的男女,四人身后都跟着一只灵鹤。
“四位师兄师姐,暂且等等,我的灵鹤就快来了。”
刚才起来之后,苏宴便用木牌唤了灵鹤过来,只是柳如诺等人来得太快,灵鹤还没赶过来。
话音刚落,一声清呖从不远处传来,像是在回应苏宴的话。
“它来了,我们走吧,四位师兄师姐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就好。”招呼圆幻上了灵鹤脊背后,苏宴如是。
“师妹跟我们并排走也没问题,玄宗这么大,不怕撞聊,去万法峰的时间不短,这期间我还可以跟师妹讲些宗门秘闻。”
灵鹤脊背羽毛轻软,坐上去像是坐到了一团棉花上面,和苏宴给圆幻做的蒲团触感有些类似,圆幻感觉到蒲团的气息,三两下就仰躺下去,听到“秘闻”二字,又来了精神。
“什么秘闻,来听听。”
头顶是水汽凝成的云团,白白嫩嫩地浮着,脚下是不断变换的山峦殿宇,柳如诺在旁边跟圆幻着某某师兄表面上公子如玉,背地里跟十来个女修来往不清,最后却走上了无情道等等的宗内弟子风流韵事,苏宴面上没有丝毫动静,像是屏蔽了柳如诺的声音一般,只看着脚下不断变换的的风景。
圆幻倒捧场的很,跟着柳如诺的故事或点头或摇头,时不时还要点评一下,两人十分投缘。
一行五人最后停在了万法峰底下一个巨大的广场上面,日头还只透出零光晕,广场上却已经占了大半的人。
灵鹤速度不是很快,却胜在平稳舒适,这一程共三刻钟,灵鹤这里有规定,半个时辰之内的,都是一块灵石即可。苏宴便拿了一块灵石放到了灵鹤脖子下面的储物袋里,得到报酬,灵鹤清呖一声,双翅震动,将几饶衣袍扇得高高扬起,才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