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席璟琛，你告诉我，这六年，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到她回来，才告诉我？整整六年，就是我心尖上的一把刀。”江旖一边说，眼泪一边流下来。
两个人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那就彻底说清楚。
六年，谁的人生不珍贵？
席璟琛挣开江旖的手，人已经退到了门口，他的手抓住门柄，想起这件事，亦是有口难言。
江旖在他的视线里逐渐变得模糊，只剩下一个虚晃的黑白影子，他屏气凝神，试图让心绪冷静下来，话音深沉，给出答案：“在江旎离开的这几年，你、你使用她用过的香水，穿过她留下的衣服，模仿她说话的语气，出现在我和她见面的地方……其他方面，远远不止如此。你还想让我再说什么？”
每个人的过去都是有口难言。
六年里，席璟琛总是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徘徊。
当他觉得不是那个人的时候，忽然间，一句话的尾音，一个说话时的小俏皮动作，空气中，一缕擦肩而过的香水味，有把他砸回了那个深坑里。
可是，一旦当他确定了，若有若无的感觉又再度袭来，不似过往回忆的感觉，总是差了些什么。
这样的往复来回，一直等到江旎回国，在拍摄《我的江湖》宣传片时，江旎隔着一片枫叶吻住了。
席璟琛才彻底恍然大悟，一切都对上了。
“呵呵，是这样吗？那你为什么没有把我当成她？”江旖冷笑一声，眼神也变得森冷起来，带着一股恨意。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席璟琛的心中，就像是一个木偶，早就被拆穿了。
“江旖，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她，谁也代替不了谁。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你，她是她！”
说完最后一个字，席璟琛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他呼吸不稳，头也跟着痛起来，匆忙间，打开门往外走，也不知道是去找谁。
席璟琛只想远离江旖，一个欺骗了他六年的女人。
走廊里，一路通往黑暗的世界，摇椅晃的，仿佛看不到尽头。
虚晃的视线里，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朝他快步跑过来，不等靠近，他已然跌了下去，摔在那个女人的怀里。
“席璟琛，你怎么回事？你醒醒？”江旎扶住席璟琛，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转头看向肖右，“快去叫医生。”
江旎知道席璟琛的眼疾，但她不知道的是明明已经做过康复手术，本应该好了。为什么忽然之间，又变得这么严重。
席璟琛终于一点光线也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黑色的世界，耳畔里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摸索着，寻找到江旎的手，不太确定地问：“江旎，是不是你？”
“嗯，是我。”江旎扶着席璟琛站起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她问：“你怎么样？我是说，你的眼睛……”
席璟琛坐稳了，情绪好了一些，却仍然看不见江旎，他顺着江旎的手腕把人拉近了，才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我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那你的眼睛……”江旎不好太仔细的问，又问了一遍，已经是极限。
“检查报告明天才能出来，应该没事，你别担心。”席璟琛拍拍江旎的手背，转开话题：“我给你在附近酒店订了房间，你刚下飞机，应该挺累的。”
“你，”江旎动了动唇，目光落在席璟琛的身上，隐藏着几分担忧。
江旎在来的时候查过了，类似席璟琛这样的家族遗传性眼疾，就算是做了手术，依然会有复发的可能，到时候，会更严重。
席璟琛也明白江旎的担忧，刚要说话，两名医生和护士们就过来了。
席璟琛返回病房。
病房里空无一人，江旖已经悄然离开。隔壁房间屋门紧闭，亦是落了内锁。
医生们替席璟琛检查完后，说的并不是英语，而是本国的语言。
江旎听不懂医生说的话，但是，她看到医生们讨论时的表情，也猜出一二了。
病情似乎不太乐观，有点麻烦。
果不其然。
两个医生讨论过后，和尤向南沟通了一番。
其中一个医生说着蹩脚的英文，这一下，所有人包括席璟琛在内，都听了个大概。
医生们的意思是，他们需要更多的数据来确认一个结论，暂时不能说出来，希望所有人体谅。另外，还是得静养，不可情绪激动，劳神伤气。
事已至此，谁也没办法了。
医生离开后，尤向南和肖右跟着走了出去。
尤向南去找医生，肖右带着行李去附近的酒店。
肖右得事先收拾一下东西，等江旎回去了，才能好好休息。
病房里只剩下江旎和席璟琛。
医生给席璟琛打了吊瓶，药液里有镇定的成分，不到一会儿，席璟琛就有些倦了。只不过，他撑着精神，不肯睡。
“席璟琛，你先睡会儿，我陪着你。”江旎坐在床边，瞅着席璟琛皱着眉头使劲瞪眼睛的模样，不禁笑了，打趣道：“能看见我了？”
“一直都能看到。”席璟琛依然努力睁着眼眸，他不想睡。
难得的，和江旎单独相处的时间……
“胡说八道。”江旎伸出两个手指摆在席璟琛的眼前，问道：“这是几？”
“五。”席璟枇不犹豫的说。
那份自信，直让江旎怀疑自己，是不是她自己看错了，明明就是两个手指。
江旎又摆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这是几？”
“二。”席璟琛的眼神落在江旎的脸上，深蓝色的眸湖异常平静，不起半点波澜。
江旎疑惑了，再次伸出五个手指，问：“你再看看，这是几？天天胡说，没一句正经的。”
“一。”席璟琛说完话，伸手在半空中捞了下，抓住江旎的手，他坐了起来，凑近江旎，表情严肃而认真，问道：“曾经，收了你一个红包，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江旎这时才明白席璟琛刚才说的三个字是‘五二一’，一个落伍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