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女儿大戏

原因或许只有这一个:出于感恩。

念红衣非常感谢杜芊芊在国学院里的屡次相救,把恩情当作爱情深深的埋在心底,因此才交付一生所托,即使被辜负了也无怨无悔。

萧景清坐在不远的位置上,轻轻摇着玉扇,饶有兴味的看戏。

她微微眯眼,目光里映着念红衣单薄的身影,唇角轻勾起一抹弧度,浅浅笑丝若隐若现。

再过几年,等到念红衣补足了营养,窜起个子,再加上那一张秀气坚毅的面庞,应该会很诱人。

倘若白白送给杜芊芊暴殄尤物,最后再一棍子给打死了,多么可惜?

那可是她滤女朝百年不遇的男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比珍贵的彩凤。

可惜,现在那只彩凤正被杜芊芊温柔地扶起来,贴心的安抚着。

念红衣虽然甩开了杜芊芊,但是仍然乖乖坐下,允许杜芊芊为他包扎头上的伤口,还替他重新买了一份午饭。

在整个滤女朝内,未婚男女间出现这样亲昵的举动,实在不属多见。

“主子,吃饭了。”连书绵的话语打断了萧景清的思绪。

萧景清放下扇子,挑了挑眼皮,不解问道:“怎么都是肉?”

她面前的饭盘里,除了白米饭和一颗青菜之外就全都是肉,鱼肉、牛肉、虾肉、羊肉……好多肉!

连书绵不禁一愣,解释道:“主子,我看您早上只挑了肉包子,以为您是馋肉了,难道不是吗?”

萧景清换掉连书绵的饭盘子,把自己的递了过去,道:“你还在长个子,你多吃点肉,我昨晚已经吃饱了。”

“……”连书绵默默无声,耳后漾开一抹红霞。

真是的,九王殿下怎么又提起这个话题了?

萧景清吃了两口饭,心绪有些不宁,道:“下午你到山下走一趟,放个消息出去。”

“什么消息?”连书绵表情凝重起来。

萧景清迟疑了一会儿,道:“告诉山下的人,昨晚上鹤唳进贼了,所有男子无一幸免全部被劫,你可懂我的意思?”

连书绵大吃一惊,险些弄掉手中的筷子:“主子,您是打算昭告下,鹤唳里的人不清白了?”

昨晚上分明只有一个人被萧景清欺负过,也就是,萧景清存心想要毁了那个男饶名誉?

连书绵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忍不住替那个男人心疼几分。

原本好好的古刹静修,结果却遭遇了这么残忍的事情,最痛苦的是萧景清还雪上加霜,再踩一脚。

萧景清没再话,举止优雅的吃饭。

她睡了一上午还未彻底清醒,总想躺在山间的草地上,悠闲自在的去晒太阳。

过了一会儿,杜芊芊替念红衣包扎好头上的伤,亲眼盯着念红衣把饭全部吃光。

那群京都贵女们坐在离两个人很远的地方,不时发出一阵嘻笑,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杜芊芊长得不算好看,五官平凡普通,笑起来总给人一种虚与委蛇的虚假感觉。

念红衣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动心。

他发自心底看不上杜芊芊,可是,经不住每一次都被杜芊芊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他很自私,想再多贪恋一会儿这个女饶温柔。

杜芊芊扶着念红衣朝宿舍方向走去,伤成这样,下午的课肯定是上不成了。

中途,两个人路过那群少女,杜芊芊停下来和她们打招呼:“任姐姐,我先走了,多谢你手下留情。”

“不客气。”任娇兰朝念红衣招了招手,告别道:“美人,下次再见。”

“哼!”念红衣甩开杜芊芊,愤然离去。

杜芊芊急忙和众人挥手告别,然后才追上去,又是道歉又是哄人。

任娇兰和其它少女们相视一笑,挤眉弄眼的,有些秘密心照不宣。

连书绵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他真可怜。”

“为什么?”萧景清吃完饭放下筷子,拿起绸帕擦拭唇角。

连书绵话音一滞,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他可怜。”

“嗯,直觉不错。”萧景清望着杜芊芊的背影,话语里意有所指。

她应该没有看错,早前杜芊芊姗姗来迟,走起路来下盘不稳,三步两晃,明显是昨晚虚耗过度,山身体了。

想不到,昨夜里,杜芊芊也偷溜出去尝荤了?

不过……

萧景清淡淡提眉,瞥去一缕不屑的目光。

这女人体力不行,和她没法比。

…………

下午,授课老师教的是琴艺。

在老师口中,识琴者可遇知音,赏琴者可知地,擅长琴艺者乃是人间最风雅之士。

萧景清听得晕头转向,几次三番睡了过去,结果,总是被老师叫醒。

琴艺老师气得快要吐血了。

她不是东笑方,没有女皇的密令打点,对待萧景清十分严格。

当萧景清第十次被叫醒的时候,琴艺老师的怒火已经完全崩不住了。

她拿起戒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训斥道:“伸手,罚十个手板。”

萧景清前世就是个怕疼的人,哪里肯心甘情愿受罚。

她瞟了一眼连书绵,话音慵懒,透着浓郁的睡意,道:“换一个。”

让她在属下面前挨手板,不要面子了?

琴艺老师是个师德颇深的人,一定要萧景清心甘情愿受罚,道:“如果你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我就免去你不尊重师长的惩罚。”

“当真?”萧景清问道。

“一言九鼎。”琴艺老师把戒尺放在一旁,看向屋子里所有的学生,道:“你们都是证人。”

萧景清骑虎难下,只好站起身走到琴台前,长指拨动一根琴弦试了试音,道:“老师,几日前,我不幸伤了手,或许会弹错一两个音节,你莫要怪我。”

“允许你落三个音。”琴艺老师大方道。

“好。”

话毕,萧景清坐直了身姿,双手放在琴台上,指尖划过琴弦,铮的一声。

随即,十指在琴弦上不慢不紧地划过,悠扬的琴声倾泻而出,犹如泉水激石,潺潺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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