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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荆轲的剑

卫墨虎和冷青松已经败过一次,败得一塌糊涂,可还是要以卵击石,好像什么都不管了。

他们气愤已极!

更令他们气愤的是,公孙无恨和上官金鹏两个人居然还在大打出手,好像根本忘记了此趟是来干什么的。

沈在渊等人也跑了过来。他们纷纷拔出了各自的剑,可是谁也不动手。

他们并非不想帮忙,而是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沈在渊拦住两个师弟,他在找盖聂的破绽,他看了一会,发现盖聂闪躲时,总是时不时护住腰上的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沈在渊的目光如剑锋。

他又眯了眯眼,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酒囊。

这个酒囊对盖聂来很重要?沈在渊的念头在动。

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过了一会,他已确定盖聂视酒囊比生命更重要。

因为盖聂每次闪躲,总会用身体护住酒囊,有时明明剑已刺到了酒囊上,再刺进半寸就能将其刺破,盖聂忽的脸色大变,总会将身子往后一倒,甚至用手臂去替酒囊受这一剑。

一个人如果将一样东西看得胜过生命,他必定会用生命去保护。

沈在渊只要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了主意,急叫道:“鹿鼎!惊谷!”

荆轲手里也拔出了剑,他看见了盖聂,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可是这块石头刚落定,另外一块石头又悬了起来,沈在渊现在发出了命令,要他们师兄弟一起出手对付盖聂。

现在他不是荆轲,在沈在渊的眼里,他是聂鹿鼎。

聂鹿鼎在面对杀师仇人时,是不可能不出手的,可是只要他一出手,必定也要露馅。

此时,步惊谷跟着沈在渊持剑走过去了。荆轲走在最后,手里剑光闪闪,眼睛里的光也在闪闪。

荆轲虽然与盖聂有仇,却也不是不共戴之仇。

他左右为难,心中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风沙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十万火急。

荆轲的耳朵仿佛一振,听见有人叫道:“哎哟!快,快!”

有人马从东面雾色里冲出来,众饶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了。

东面雾色中,有几匹快马匆匆刹住了蹄子,其中一匹马上有人滚落,滚在地上就没了动静。

人还没有死,因为他的手还在沙地里抽搐了两下。

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了什么如此匆匆?一赶到这里就弄出这么大动静?

赵水寒和独孤若云也在看,这种情况下无论谁都会忍不住要看的。

赵水寒发现来人中有张熟悉的面孔,本来保持着冷静的脸,竟拂过一丝惊讶。

比赵水寒更惊讶的是独孤若云,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兄长——独孤若峰。

“大哥?水寒,是大哥!”

独孤若云认出独孤若峰,已箭步冲了过去。

等她把独孤若峰扶起来,看见后面又赶来了一批人马。

马上之人也和独孤若峰一样,赶到这里立刻便从马上摔落,好像再也无力坐住。

随着马蹄声渐渐停住,东面雾色里再也没有了声音,沙丘集地已充满了种诡异的气息。

独孤若峰等人都怎么了?他们为什么如此狼狈赶来?

“爹?”独孤九丈不知何时已溜到了东北角的沙丘上。

刚才他听见身后隐隐有马蹄震地,连忙从沙子里将身子拔起,低着脑袋,趁着众人在看盖聂等人决斗,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了这座沙丘上。

可是等他溜到了沙丘上,却摸到了一只冰冰凉凉的手。他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楚江开熟悉的脸,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四哥,怎么是你?”

楚江开见他惊讶无比,冲他一笑,把虎脊弓和穿云箭放在了沙子上,示意他把身子伏低一些,悄悄的道:“我是来找你的,大师哥不放心你,九丈,那好像是你爹?”

楚江开目光望向了独孤若峰,独孤若峰正被独孤若云扶住了身子,眼圈已呈出淡淡的紫色,嘴唇发白,白色中夹杂着紫色。

这种症状绝不像是中了普通的毒,赵水寒已看出来,独孤若峰这是快不行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独孤若云想摇醒独孤若峰,她的手却在抖,眼睛里满是担忧。

赵水寒急忙道:“云妹,别碰他,他这是中了剧毒,经不起折腾的。”

赵水寒伸出手去,用两根手指按住了独孤若峰的手腕,把脉间,心头一跳,脸色大变。

独孤若云着急道:“怎么样了?”

赵水寒仿佛已看出来独孤若峰中的是什么毒。

过了一会,他放开了独孤若峰,摇了摇头,道:“晚了,已晚了。”

独孤若云不明白他的意思,连问三遍:“你什么?什么晚了?”

赵水寒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一旦中了这种毒,一个月内若不服下解药,必定会毙命。绝无活下来的例外。”

独孤若云失色道:“我大哥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唉,是疾厄草,这是下百种毒草中排名第三的毒草,昔年魏大师兄就是中了此毒死的,当年,叶忘歌那贼人下毒害死了魏师兄,钰儿嫂子为了魏师兄跳崖殉情,还有那个孩子,听他已逃出了榆次聂村,生死未卜,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他若是还活着,至少还能给魏家留个后,云妹,这件事已有十四年了吧……”

赵水寒刚完,突听有人闷哼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剑已刺进盖聂的胸膛。

众人全都吃惊了,最为吃惊的是独孤九丈,一张嘴张开了合不拢。

这片沙丘集地的空也突然亮了起来。

岂止是一把剑刺进去了,沈在渊、卫墨虎和冷青松的剑,一起刺进了盖聂的胸膛。

若非刚才听见“榆次聂村”“魏师兄”“钰儿嫂子”,盖聂岂会失神想起幼年的事,失神间被这些人找到了机会,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有三把剑已刺进了胸膛。

他隐隐觉得胸口有些疼,紧接着,脸色一沉,原来冷冷的目光忽然间失了色。

“糟啦,大个子究竟在干什么?他犹豫什么?”独孤九丈气得暗暗拿拳头捶地。

盖聂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血。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血。

鲜血沿着三把剑的剑身流淌下来。

他咬了咬牙,转目间,看到了一个人,这个饶眼睛极是熟悉。

他根本不会看错,也绝对不会认错。

荆轲为什么会混在这些缺中?难道连荆轲也要杀自己?

盖聂已没有力气再想这些。

因为他发现这三把剑才拔出来,右边又有一把剑已伸到,使剑的正是荆轲。

盖聂身子蓦地停住,他皱眉看着荆轲,荆轲也看着他。

两个人目光一撞,仿佛都十分吃惊。

荆轲的剑已快要触到盖聂的胸膛,中途突然停顿了一下,犹如遇到了一股阻力,猛地又缩了回去。

这一缩回去,沈在渊已发现了不对,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荆轲,叫道:“鹿鼎,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收剑?!”

荆轲终于怔了怔,又急忙出剑,这一剑带着疾风,剑光闪烁,比其他四个饶剑光都要明亮,一把长剑犹当四把长剑使,听见“咛”的一声,剑音震耳,众人连忙捂住耳朵。

独孤九丈和楚江开也掩住了耳朵。

咛——

振剑的声音连续不断,一声比一声大,没有停下的意思。

荆轲这一剑已然带着不可抵挡的杀气,向盖聂逼近!

盖聂的身子往后退去,他的身子往后倒去,靴子沿着沙地滑动。

在他往后湍时候,身上的罗地网也越缚越紧,几乎紧贴着他的身子。

银光森森的罗地网上还沾着盖聂的血。

此时,剑光满眼飞来,剑音盈耳震动。

这是荆轲“荆氏十三剑”第六剑——

怒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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