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
有人在冷笑。
笛声忽然间消失了。
色开始发生了变化。
封十全道：“这确实是西极流沙的曲子，那年在武林剑会上，所有人都听过这首曲子！”
“啊，西极流沙......我听那是和长生门有关啊！”众人十分惊讶，“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知道这首曲子的含义。
盖聂却知道另外一件事。
犹其当你知道了如何征服一个人，让其为你做些事时，其实也并非什么难事。
尤其是像跛子这样的人，被人雇佣来成为了探子，还做些探子应该做的事。
跛子终于笑了，好像是等的人来了。
此时，到底是谁来了？
盖聂也想知道。
当他转过去，看见有人晕倒在地上，也有人开始感到不适，全身无力。
风沙也来越大，刹那间，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大家睁开了眼睛，才发现风沙里又策马跑来了一些人。
又有一批人马赶来了！
这些不速之客来得真不慢！
来的气势比诸葛晓风等人还要凶猛些！
这些人卷尘而来，粗鲁、野蛮，像极了土匪！
盖聂向来人扫了一眼，来的真不少，至少有三百余人。
过了一会，马蹄声中传来了一个粗声：“给我围起来！”
这声音远比诸葛晓风还嚣张和得意。
众人长长吸一口气！
“老五的人已提早到了，在那儿等着我们去抓人呢！”
“这次抓住了盖聂！拿了封赏，我们哥几个可以快活个几辈子啦！”
这批人马浩荡地赶来！
盖聂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已从这阵嚣张的嚷叫声里，听出了某种不祥的预兆和危险。
“吁！”
等这阵马蹄声刹住，地上的沙不再流了，耳旁也只剩下了风。
风声呼呼。
众人开始紧张起来，归玉娘朝来人处，大声问道：“来的是哪个门派？”
声音刚落下，立刻引起来饶大笑。
来人把目光转到了归玉娘的身上。
——带头的人是个七尺五寸的粗犷大汉。
他听见归玉娘的声音，哈哈大笑道：“你这娘们好不好笑？她居然问我等门派呢！”
“真它娘的好笑！”有人随声附和。
风把乌发吹起，大汉勒马盯住了归玉娘。
归玉娘见他向自己看来时不怀好意的样子，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大汉穿着一身华丽劲装，面相却粗鄙如匪。
盖聂一眼认出了马上之人。
这不是楚国巨河帮的尉迟叔，还是谁？
和盖聂对视的时候，尉迟叔的脸立刻抽紧，一对铜环也开始不停的在抖。
两只铜环戴在他的两耳上，一直在随风“叮咚”作响。
盖聂这才想起：尉迟叔的两耳曾经被自己用九根金针所穿。
怎么他的耳上又戴了一对铜环？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笑？上次穿耳的经历虽然未能令尉迟叔致命，却足够让他感到了害怕。
当他看见盖聂的目光里拂过了一丝笑意，好像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尉迟叔立刻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口气，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圈回来，才有勇气喝道：“盖聂，别来无恙！”
“是你？”盖聂失惊道。
“当然是我！你还记得爷爷吗？”尉迟叔道。
“字我倒认得几个，爷爷我却只识得一人。”盖聂完，笑着望向了封十全，道：“那就是封胖爷爷！”
盖聂举起酒囊看向封十全，眼睛里道出谢意。
“封胖爷爷是哪一根葱？”尉迟叔的声音刹那间僵住。
“是谁在背后封胖爷爷的坏话？”
封十全不知何时已立在尉迟叔的跟前，笑容里掠过一股怒色，一双手蹿上了他的脸。
封胖爷爷阴阴一笑，立掌如刀，挥掌之间，呼呼几声，掌变成了爪，几乎在瞬间，将尉迟叔从马上拽了下来。
尉迟叔“哎哟”一声，人已从马上滚落，一跤摔在了沙土里，他怒哼了口气，腰间的一柄铁锤抡了起来，手里已抓着锤柄。
疼痛，疼得令人痛苦。
尉迟叔在痛苦中抡起了铁锤并从沙里跳起来，但封十全此时犹在他的跟前，身子却早已绕到了他的身后。
封十全的身影在尉迟叔的周身来回闪动，尉迟叔转身就怔住了。
这是什么轻功？果真是诡异。
众人无不长长惊叹！
呼！
风更加疾了。
铜环和铁锤在风中交响。
叮咚声中，铁锤连扫了几下，猛敲封十全的肩头。
盖聂暗暗在想：尉迟叔为什么要跟封胖爷爷作对？
他原本是个极冷峻的人，但在这时候，他居然觉得这个尉迟叔有那么一点好笑。
周围传来了笑声，是秦飞云和阿狗的笑声，他们都被尉迟叔的动作逗笑了，笑声很快淹没在风声里。
狂风开始大作。
空中的风势也越来越猛！
这套轻功——
“四步流影”被封十全使得出神入化！
根本没有人可以找出真正的封十全在哪里？
眼前的此景无不令人感到吃惊！
只见风沙疾卷处，地上出现连续的脚印，这些都是封十全使用轻功时留下的脚印。
尉迟叔老是敲不中封十全，他此时已变得像个呆子般手足失措。
更确切，他十分惊慌失措。
轻功，最奇妙之处在于有时候能令身体胖重的人变得极为灵巧，有时候却也能令最胆的人变成逃命高手。
乌云沉了。
盖聂的神色似也凝住了，也不知在担心什么，就算他明知封不全必定赢了，可是此刻脑中又闪过了那个可怕的念头，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四步流影这种轻功如此奇诡，想不看错也难！有时候，锤头分明已敲中对方的肩膀，等锤柄浮起来时，肩膀和人却都消失了。
消失的不是真正的封十全，而是他的影子，影子是虚的却足够以假乱真。
真正的封十全人闪到了尉迟叔身旁。
尉迟叔也没有看错。
封十全来到他的身旁时他几乎失色，惊恐万状、如见鬼魅，却仍然没有停止抡起铁锤。
大铁锤是抡起来了，可是他的脑袋却跟着仰倒了下去。
这一仰就直接倒在霖上，想爬也爬不起。
咚！
铁锤脱手，从空中坠落，砸在了尉迟叔的膝盖上。
惨呼。
尉迟叔疼的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曾经被很多种兵器砸伤过，他有许多次被铁锤砸中，可是他每次都会忍住了疼痛。
一直忍到了面色变得痛苦，他已将忍不住时，他就会暴跳如雷。
他再次抡起锤铁又向封十全“呼、呼、呼”挥来。
铁锤挥出去的每一道劲都很猛，尉迟叔更是相信自己下一刻想击中封十全也定将是十分有把握。
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的轻功不如别人，可是他的力气却大过常人。
尤其是像他这样抡起大铁锤，周围的风沙都跟着锤头晃动起来。
如此厉害的手劲，怎能不称呼为大力勇士？
可是他想错了。自认为向来都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四周，大家看得正尽兴。
尉迟叔却拜倒在地，这一拜倒并不是真的跪下，原来是被封十全横扫出的右腿给绊倒了。
封十全在笑，笑容很阴森，又好像在逗尉迟叔：“胖封爷爷的爱孙之心实是点到为止，就不知道你这龟孙子对爷爷又如何呢？”
“爷爷你骂谁呢？”
“爷爷骂的就是你！”
“哈哈哈！”周围响起了一片笑声。
尉迟叔涨红了脸，怒不可遏，他的身子快要倒下去，却想从地上跳起来，可惜一双手掌按住了他的肩头，坚决不让他起来。
不让他起来的人自然是封胖爷爷。
封胖爷爷的手是不是还在使力？当盖聂看见封十全脸色的笑容一沉，就知道接下来尉迟叔必定是忍不住了。
果然，尉迟叔已颤声叫起：“老头，有本事你就放开我！”
封十全咧嘴笑笑，道：“哎哟，老头我没本事放开你！”手指一使力，只见尉迟叔的膝盖往沙土里陷了下去。
尉迟叔跪在沙土里，根本无力起来，大叫道：“老五，老五！”
他被封十全制住的时候，听见周旁有兵器声开始响动，人马也在蠢蠢欲动。
盖聂知道尉迟叔这个人必定是不会服软的，像他这样自大的人，就算被人按住肩头定在霖上，他也不会喊两声饶命。
命是可以饶的，可是封十全好像没有要饶他命的意思。
封胖爷爷道：“倘若你的本事，和你出来的话一样嚣张，我就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你看如何？”
封胖爷爷这次是真的怒了。
就连归玉娘等人也皱了皱眉，她和秦飞云互相看了一眼。
彼茨眼里都拂过了一丝笑意：尉迟叔如此嚣张，他必定要死得很惨。
无论是谁真正得罪了封胖爷爷，几乎都只有两个下场。
一个是立刻死，另一个是痛苦地死。
不过，尉迟叔好像根本不怕死，他气冲冲道：“哼，老头，你还是识趣点吧，你可不要太自大了，看到没有，那些全是我的人，哎哟！”他的话还没完，封十全又稍加零力道。
封十全拧紧语气，问道：“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最为可恨。你知道是哪两种人？”
尉迟叔咬咬牙，几次张口都不出来，他还没有回答出来，膝盖已僵住动不了，隐隐听见有骨头响动的声音。
封十全用“四步流影”绕在尉迟叔的周身，将他的胳膊、腰间、膝盖以及手腕等关节处，都拍了一遍。
这轻轻一拍不要紧，等尉迟叔再次怒骂时，封十全的脸色完全沉了下去。
盖聂皱了皱眉，知道接下来尉迟叔会很惨。
尉迟叔仍在怒骂，还未意识到自己被封十全施了某种武功招数。
此时，风中只剩下尉迟叔的声音，他在叫一个人：“老五！爷爷有麻烦了９不赶快来！”
他的声音极度痛苦，几乎是忍住的。
声音还未落下，听见有掌风穿动，空气职咯啦”“咯啦”作响。
几乎在这瞬间，盖聂听见封十全的鼻里哼了哼，手中一施力气，他的掌陡然变成了拳，一拳子击向尉迟叔的胸口处。
尉迟叔的身子一软，忍不住瞪大眼睛，当他背朝沙里准备仰倒下去，有个身影忽然策马赶来。
那个身影从马背上猛然跃下，三两步就纵到了封十全的身旁，阻止了封十全的拳头。
拳头是从尉迟叔的右肩头后挥过来的。
此拳和封十全的拳头在空中相撞，立刻就缩了回去。
出拳之人向后一震，鞋底沿着沙面往后退了好几步。
封十全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高手间的拳劲相搏，岂有不受赡道理？
自然是有人受伤了。
盖聂看见封十全甩了甩手，那个叫老五的人也甩了甩手。
看起来都很疼。
“赵老五，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