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妃不如婢
殿门口,台阶下,除了那个被瑶姬踩,痛得蹲在地上的宫女,其余的宫女都围到了瑶姬身边,两个扶着她安慰着,两个用手扯着她被茶水泼湿,冒着热气的衣服,不让留在上边还很烫的茶水碰到她娇嫩的肌肤,两个则用手中的手绢为她擦拭衣服上的茶水,此时的瑶姬一脸泪水,眉头皱成一团,好像很痛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整个人向瑶姬娘娘撞来,你要知道,瑶姬娘娘肚子里怀的可是皇上的宝贝孙子,要是被你撞的流了产,你有十条命都不够砍!”扶着侧妃的手臂,见她伤心的样,蓉儿板着脸斥骂着紫樱。
听着蓉儿的斥骂,看着受到惊吓,一脸泪水,不时用手摸着腹部的瑶姬,紫樱垂下了头,她刚才站得好好的。可不知谁在她背后推了一下,她才连人带盘向前倒去,眼看要撞到侧妃,她吓得魂魄都飞了出来,也幸亏蓉儿及时抓住她向前倾的身子,她才没撞到侧妃身上,侧妃怀的可是老皇帝祈盼已久的孙儿,若是让自己撞没了,紫樱知道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可是当初是谁在背后推她呢?她心中疑惑万分,看着用手抚摸腹部,哭成泪人的瑶姬和几个手忙脚乱,一脸关怀,惶恐的宫女,面对蓉儿的斥骂,紫樱只能沉默是金。
“怎么回事?”就在紫樱垂头,斜眼看着对面几个宫女围着侧妃忙乱时,一声呵斥从大殿方向传来,扭头看,见是睿王。他正一步步迈下台阶,朝她们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丹凤等人。
“王爷!”一见睿王,瑶姬的泪流得更急了,她一把推开围在身边的宫女,向楚天南跑去。
“王爷,您这个婢女太鲁莽了,整个人都撞到妾身身上,若不是宫女们手快,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就给她撞没了!”瑶姬一边向楚天南跑去,一边哭诉道。
瑶姬以为楚天南会搂住她,安慰她,可没想到他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绕过她,就向站在那里呆呆的,有些手足无措的紫樱走去。
“你没事吧?”一边朝紫樱走过来,楚天南一边问道。
“没事!就是茶打翻了!”听着楚天南的问话,紫樱怯怯的回道。
“没事就好,茶打翻了没什么,再给本王去泡一杯!”边打量着她,他边淡淡的说。
“是!奴婢这就去泡!”她依言,捡起地上的打翻,打破的茶盘和茶杯,真个转头向茶房走去。
听着王爷问紫樱的话,在场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随着紫樱的离去,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因王爷的不睬,停止哭泣,僵站在那里的侧妃。
瑶姬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堪至极。
“王爷,妾身身为您的侧妃,又怀有您的骨肉,她不过是个卖身进宫的小侍女,可是您不但不安慰被她撞到的妾身,反而去关心她,难道在您眼里,妾身还不如一个丫鬟?”因为难堪,瑶姬再也装不出温顺的样,看着看着紫樱走远仍不肯回头看她的楚天南,愤愤的问道。
“在本王的眼里,你确实不如本王的丫鬟!”听着身后瑶姬的责问,楚天南收回了看紫樱的目光,转过了身子,“要知道,普天之下,本王就这么个贴心的丫头,没了她,本王会寝食难安,而像你这种想要本王恩宠,为本王生育孩子,达到母凭子贵的女人,这天下多的是,要是真撞没了,本王也不会心疼,毕竟,这南宫里还有许多排着队等着给本王生孩子的女人呢!”
“你。。。。”
瑶姬怎么也没想到楚天南会说得这么直白,心因着他的话,像被刀子割般的疼,脸色惨白着,几乎要跌坐地上;一边的丹凤见了,急忙赶前几步搀扶住她。
瑶姬一副深受打击,悲痛欲绝的样,石头人看了也心生不忍,可是楚天南的心比石头人的心还要坚硬,根本无视她脸上的伤痛。
“本王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耍心眼的女人,不要以为怀着本王的骨肉,就可以无法无天,要是惹得本王性子起来,照样把你腹中孩子打掉,赶出宫去!”他阴沉着脸走到她面前,了冷冷的说道。
“不,我不要打胎!不要出宫1“听着楚天南冷酷的话,瑶姬顿时整个人清醒过来,用力推开来搀扶的丹凤,抱着腹部,扭头就跑,直跑到大殿门口才站住。
她是不能再回家乡去的了,她是在姐妹们羡慕的目光中,带着父母的期望和叮咛来的,她若是被遣送回去,她人生就全完了。
此时,她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噗通一声在丹墀上跪了下来。
“王爷,请您原谅瑶姬这一回,别打掉瑶姬腹中的孩子,别把瑶姬赶回去,瑶姬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一边说,一边拼命向楚天南磕头。
其实,刚才那一幕确实是瑶姬策划的,从背后推紫樱的正是在她撞向瑶姬的那一刻又搀扶住她的蓉儿,不过,瑶姬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嫉妒睿王对紫樱的宠爱。而是为了平复内廷那些对自己的议论。虽然睿王难得温柔体贴的话把瑶姬心中的苦闷吹走,可是兴奋中的她也知道,王爷不去内廷看自己,仍然平息不了内廷那些背后议论她失宠的话题,所以走出大殿,看着一身装扮比内廷美人还华美的紫樱时,心中更有了主意,更和蓉儿设计了紫樱冲撞自己的一幕,她想王爷再宠爱紫樱,她也不过是个丫鬟,碍于面子,王爷一定会惩罚冲撞了自己的她,只要王爷为自己惩罚了紫樱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到得王爷宠爱的婢女,那内廷那些议论自然就会平复下来。所以就算自己在这个冲撞事件中受伤,爱面子,虚荣心极强的瑶姬也不在乎,可是她没想到,事情设计的顺利,完美,可是却没达到目的,被睿王的话伤到的她没听到睿王说的要是两个字,但是睿王说要把她腹中孩子打掉,把她赶出宫去的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女,吓得跪下,叩头哀求。
看着侧妃跪在丹墀上叩头哀求的样,瑶姬带来的宫女们都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丹凤,小桂子等人见王爷没有目睹事情的经过就指责侧妃,开始都有些怀疑王爷冤枉了性子和顺的侧妃,现在见她跪在地上,亲口承认自己错了,都不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有些不屑她的行为。
“这次本王就饶过你,若再有下次,绝不容情,滚!”看着丹墀上频频向自己叩头的瑶姬,楚天南一脸厌恶,呵斥道。
王爷的一声滚,若如救命灵丹,让瑶姬从恐惧害怕中回过神来,叩谢过王爷,急忙站起,快速走向台阶。
“以后,没有本王宣召,你不得踏进景德宫一步,见了本王的贴身侍女,也要绕道而行!听到没有!”看着奔下台阶,因为叩头,发髻凌乱急速的瑶姬,楚天南冷冷的命令道。
虽然他知道丫鬟见主子叩头是宫中百年不可改变的规矩,可是他不希望他心爱的女人朝别的女人下跪,刚才紫樱在殿上向她叩头的那一幕现在想起仍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是!”瑶姬答应道。此时的她只要不被打胎,不被赶出南宫,遣回丰州,就是让她给紫樱叩头,她也会答应的。
此刻把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俗语用在瑶姬身上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她此时的举止和刚迈进大殿丹凤等人看到的有天之差别,,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见侧妃走过来都站了起来。
可是从地上站起,腰杆还未挺直,楚天南冰冷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其余的人都可以走,从背后推了本王贴身侍女的那个人留下,继续跪着!”
听着王爷的话,蓉儿还未站直的腿又软了下去,她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走过来的侧妃,可是此时侧妃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她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在其他宫女的簇拥下,匆匆奔出景德宫,回内廷去了。楚天南倪了眼跪着的蓉儿,再抬头看看天空毒辣的太阳,向大殿内走去。
众人自然跟着都进了大殿,只剩下蓉儿一个人跪着。
紫樱并不笨,在睿王令她再去泡茶的路上,她就把整件事想通了,所以捧茶回来,看见在烈日下低头跪着的蓉儿,也不惊异,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走过。一边走一边想,‘都说后宫争斗激烈,还真不假,我不过是一个小侍女,才服侍王爷两天,这个侧妃就找上门来陷害我,这么美丽的人心肠却是这么的坏毒,也幸亏王爷有眼光,不然这个罪名被扣上,可有得我受的了!“这么想着,她捧着茶走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