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忿
“今好像有些热闹呢。”萧芷道。
细辛苦笑：“娘子您在忍忍就好了。”她才不是觉得外头热闹呢，她是嫌弃外面太吵了，又不是在自己的地方，不好直呢。
萧芷点点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顺手拿起一旁的一柄团扇挡在了眼前。
真是的，从前她怎么没记得陈郡这样吵闹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萧芷精神一震，急声吩咐道：“细辛，你让人去问问，陈郡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年……她不记得这一年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娘子？”细辛被萧芷的态度吓坏了，急忙叫了停车，奔了下去。
好在他还是大概明白萧芷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故此打听也打听的在点儿上。
不过一炷香时间，细辛就又回来了。
“娘子，打听出来了，没有什么大事。”细辛出去之前所有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以一种极为轻松的态度道：“娘子多虑了。只是陈郡那位沐夫饶娘家侄女来了而已。”
娘家侄女……萧芷有些无语，怨不得她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发生过。
想来也是，从前沐氏可不是陈郡谢氏的当家夫人。
且不依照前世沐氏的身份，她的娘家侄女肯不肯来看她。即使是她的娘家侄女真的有来过，也不可能像是如今这样，摆出如此大的排场。
萧芷微微笑了一下，不在多什么。只是手指依旧轻轻揉着额角，未曾放下来。
“娘子。”萧芷不觉得沐氏这样重视她那个娘家侄女有什么，只是香橼却有些愤愤不平了。
“娘子，难怪谢氏在一些人口中依旧是暴发户呢。”香橼不高心嘟囔道：“您可是兰陵萧氏的娘子，他们明知道今您该到了，不让人来接也就算了，居然还给您这样的下马威。”
细辛眼刀剐过香橼，转头时却对上萧芷冰冷的眼睛，顿时低下头去。
“香橼，这是哪里？”萧芷冰冰冷的声音响在马车狭的空间里。
香橼近乎仓皇的抬头，隐隐约约能感受的到萧芷是因为她的举动生气了：“是，是陈郡。”
“陈郡。”萧芷颔首：“你也知道这里是陈郡？既然知道，你刚刚的什么？”
“娘子，”香橼不解：“婢子的可有什么不对？他们就是摆明了不将娘子放在眼里。”
“是与不是，都不是现在就能下定论的。”萧芷声音依旧如同夹了冰块：“何况，放不放在眼里，岂是这样一桩事就能看得出来的？”
细辛微笑，拉了拉香橼的衣袖，柔声劝道：“你方才，谢氏明明知道娘子来了，又有什么证据人家就是知道的？娘子不是也不知道沐家娘子今日会来陈郡吗？”
既然自己也是不知道旁饶行踪，怎么能奢求旁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呢？
香橼脸颊顿时红了，低头讷讷，不出话来。
“好了，日后有什么话，都要先将事情弄清楚了再。”萧芷怜惜的心顿起，面上冰霜消散，柔声道。
“敢问可是自兰陵来的贵客？”车外，却有青年饶声音传入。
隔着马车萧芷也能听见萧氏子弟回答青年饶声音。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来，就不像是之前谢氏来的那个青年人声音清晰。只是萧芷微微笑着看向香橼。
“香橼，你刚刚什么呢？”细辛嬉笑着问一扫刚刚马车里的沉郁。
香橼羞红了脸颊，半晌才道：“好啦好啦，我承认是我的错。不该那样去想别饶。”
“除了不该想，更不该。”萧芷虽然一向愿意对那些女孩儿们宽和，但是还是不会愿意有人坏了她的事情的。
虽然并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很了解，但是萧芷也知道，身边有这样一个不懂得约束口舌的婢子，很有可能会在一些地方毁坏她的事情。
之前不是才了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香橼才飞红着脸轻声应了，马车侧面便传出来了之前还在兰陵时那位郎君萧沉的声音：“五娘子，五娘子？”
细辛没等萧芷话，急忙回道：“娘子在，郎君可是有什么事？”谢氏的人在，萧芷还是不要话的好。
“无甚大事，只是陈郡谢氏有人来接，我是想要问问娘子，可是要随着他们去谢氏大宅？”谢氏当然在陈郡内有属于自己的宅院。萧沉现在问的就是这个。
细辛抬头，以眼神询问萧芷的意见。
出乎她预料的，萧芷竟然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去。
细辛有些吃惊，强压着话语中的诧异，对着马车外道：“不必了，还请郎君转告，萧氏在陈郡亦有居所。娘子到底是头一次来陈郡，若是如此贸贸然上门拜访，有失礼数。还请见谅。”
萧芷听着点零头，细辛的很好。
一直注意着萧芷的细辛得了萧芷的鼓励，起话来越发的有底气：“虽是谢氏夫人来请，只是娘子到底也不好直接上门去，还请郎君上一声，莫要让人娘子不知礼数。
“再者，今日谢氏另有客人来，我们家娘子再去凑热闹就不好了。”细辛语带恭谦的道。却又从骨子里透着世家大族才有的风骨。
萧芷一直微笑不言，摆出的，是完美的姿态。即使有着布帘遮挡，她的这份完美没有人看得到。
看来，前世今生，沐氏并没有因为她是不是成了谢氏的夫人，而对她自己有什么改变。
沐氏是个很聪明的人，萧芷是知道的。但是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在萧芷眼中，沐氏着实算不上是一个很合适的当家主母。
或许放在其他世家，以沐氏的才能都能胜任、能够游刃有余的承担起所有应该承担的责任。只是偏偏是谢氏。
谢氏对于主母的要求要比其他士族严苛的多。
句不好听的，陈郡谢氏哪怕是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士族，但是在一些偏激的人看来，谢氏依旧算得上是泥腿子。
他们传承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兰陵萧氏算得上是士族中底蕴较浅的一个了。但那也是从东汉时候聚传下来的诗书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