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像个陌生人

“坤坤……”余卿卿语塞，心里很纠结。

她不想让他伤心，可又不能模棱两可让他产生错觉。更不能说谎。

余卿卿当下觉得，解决一桩难缠投资商的谈判，也没有现在这种局面难。

女人的犹豫，把一切答案都表明。

宁溪坤自嘲一笑，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就尝到了初恋的苦涩。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痛彻心扉。

原来，感情不是虔诚追逐就能得到回应的啊。

无人洒水机的水雾洒下，为骄阳下炙烤的棚顶所带来的热度稍微降温。

沉在雾中的黑瞳似乎也沾染了许多雾气，让一双总是笑眼弯弯明亮璀璨的星瞳，透着说不出的哀伤。

颊边本该绚烂的旋涡消寂，朝气蓬勃的唇角和眉尾塌陷出一样的弧度，让他看上去难过至极。

余卿卿看到宁溪坤伤痛的表情和嘲讽的笑容，心疼不已。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给予安慰。

以她的立场，除了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她说什么都不能起到实质作用吧？

可她如何能骗他？

宁溪坤低头兀自在窒息中痛心了一阵，久久没有听到余卿卿的下文，心冷到了谷底。

一瞬间不甘和妥协同时在他心里浮现。可下一秒，两种情绪又同时消失。

他缓缓收起表情，冷冷地明知故问。“那么姐姐呢？想问我什么？”

连安慰的话都没有吗？

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被宁溪坤冷淡的表情和音调弄得一怔，余卿卿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是第一次，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和声音。

不像他，不是他。

像个陌生人。

“我……”余卿卿顿了顿，心里不忍又迫切，想要撕开这不像他的面具。“要怎样，我才不会让你伤心呢？”

不是自己预想的问题，男孩子却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泪花闪动，肝肠俱颤。

见到如此反常的宁溪坤，余卿卿心里惊悚又不安。

她实在没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也不知宁溪坤这样应不应该。

她只知道。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软萌乖巧的害羞男孩。也不是天真烂漫与她分享梦想的少年。

笑了好一阵，宁溪坤用手背蹭掉眼角不知是笑出，还是哭出的泪水。转头露出久违的纯真笑颜。“姐姐在乎么？”

在乎么？

他明明是笑着，可眼里多到无法掩饰的泪光，还是暴露了他难过得无以复加。

“坤坤…对不起。”纵然余卿卿再冷静，看到这样伤心的他，还是忍不出心疼得哽咽。

她到底，还是惹哭他了。

“对不起？”宁溪坤摇摇头，闭了闭眼又睁开。“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硬要来的结果。”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余卿卿握紧另一只手，努力克制自己心软。“坤坤，我在乎你的。我不希望你伤心，不希望你难过。你是我最最重要的弟弟，永远都是。”

“是吗？”宁溪坤发出一声不应该在他这个年纪响起的叹息，而后抬睫，深深望入余卿卿的眼睛。

余卿卿用力点头，甚至怕他不信，还使劲捏紧了他的手。

“可是啊。姐姐，余卿卿。我喜欢你，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我喜欢你，是会梦到把你压在身下的喜欢。我喜欢你，是想和你生儿育女的喜欢。我喜欢你，是想和你长相厮守的喜欢啊……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永远把我当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