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耍刀的?!
叶染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夏丹丽,穆劭看了看夏丹丽又看了看叶染,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夏丹丽刚见到叶染的时候会莫名与叶染亲近了。
而叶染却十分震惊,她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
她现在没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就是那种突然看见一个人,像是自己在照镜子一样,神奇又不可思议。
禁卫显然不知道他们内心这些想法,只打量了一下夏丹丽便颔首行礼道:“王爷恕罪,恭送王爷!”
车轮再次旋转,发出辘辘的声音,车里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半晌夏丹丽才开口:“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叶姑娘与我生的相似?!”
穆劭道:“确实有七八分相似。”
“我初见叶姑娘时,当真觉得奇了,我们生长在相隔如此之远的地方,分属不同的民族血统,却能生的如此相似,实在是太难得了。”夏丹丽感叹道。
“夏丹丽公主,其实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你的身形以及长相与大多数西梧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不知这是否和你生父有关?”穆劭道。
夏丹丽点了点头:“的确,我自小便和身边的人不同,也正是因此,在族中备受排挤,是以我母亲便带着我一直远离尘嚣,居住在神山。”
“至于我的父亲,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他在母亲那里是个禁忌,母亲向来严肃冷淡,虽然也曾对父亲充满好奇,可也不敢轻易去问母亲。”
听了夏丹丽的话,穆劭微微敛目沉吟,半晌后他又问道:“不知公主芳龄几许?”
“一十有六。”
大婚之前穆劭其实已经拿到了夏丹丽的更贴,只是他只是一过手,根本没有打开细看,现下听了夏丹丽的话,又看了看叶染,心里有了一些狐疑。
马车不刻便停在了淮安王府的后门,一行人才下车,穆晁便迎了上来,夏丹丽见到穆晁时眉眼间晕染上了一抹羞涩,虽然没有再用衣袖遮住脸,但是依旧低垂着眼帘。
“你……是夏丹丽?!”穆晁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夏丹丽,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是!”夏丹丽轻声的应了一声。
“夏丹丽公主,这些日子你就先在淮安王府住着吧,明日我会派人将更贴退回,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办法送你出京。”
穆劭朝着夏丹丽行了一礼,说完便携着叶染再次回到了马车上。
“阿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有一个妹妹呢?!”
叶染一偏头,看了他一眼:“回去问老叶头!”
穆劭和叶染到达振武侯府的时候,叶楠刚好从书院回来,三个人一起进门,前厅门口,叶林正骑在木马上玩,一见了叶染和叶楠回来,连忙从木马上下来,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染姐姐!哥哥!”小丫头清脆的嗓音加上欢快的语气显得十分喜气。
她一下子扑进了叶楠怀里,被叶楠抱了起来:“哥哥,你都好久没回来看林儿了,林儿想你就去看你的小陶人!”
叶楠单手抱着叶林,另一只手抬起在叶林的小鼻子上轻轻一刮,满眼宠溺的看着她:“那你怎么不让阿福带你去书院寻哥哥呢?!”
“娘亲说哥哥课业紧,不让我去捣乱!”叶林很是委屈的道。
叶染看着他们兄妹一言一语的往里走,脑海中拂过夏丹丽的样子,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穆劭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两人没用多少工夫便来到了叶远山的院子,几乎是一进门,叶染就迫不及待的喊道:“老叶头!滚出来!”
叶远山正在屋里擦他的大环刀,听到叶染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的就皱在一起,这些日子家里上下为叶染的事提心吊胆,以至于他一想到叶染,脑壳子就疼。
不等他回应,叶染已经一脚将他的房门踹开,不由分说就把叶远山手里的刀夺过来丢在了一旁。
“除了我,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叶染没有任何迂回开门见山的问道。
穆劭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安静的听着他们父女说话,并不参与。
叶远山被叶染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蒙了:“你胡说什么?!”
叶染盯着叶远山,看他的表情倒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夏丹丽长得和我很像。”
叶远山一怔,夏丹丽?西梧的公主?!
“夏丹丽……她不是西梧国主的女儿么?怎么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染挠了挠鼻尖,有些失望的道:“太像了,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所以我想我们会不会其实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叶远山闻言眉头拧在了一起,沉吟半晌后再次开口道:“她不是正经的皇室公主么?那她是谁?!”
他问叶染,而叶染却看向了穆劭,穆劭此时才开口道:“夏丹丽是西梧长公主莎薇的女儿,生父不详。”
穆劭的话音才落下,叶远山手里擦刀的抹布就掉在了地上,再看他,整个人都怔在那,仿佛魂都已经不在体内。
“哦,对了,夏丹丽公主芳龄十六岁。”穆劭见叶远山的神色不对,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他这么一说,叶染似乎也看出他话里有话,视线直勾勾的去看叶远山。
“夏丹丽真的和我没关系?!”
叶远山似乎还没回神,对叶染的话充耳不闻,叶染急的在地上直转圈,来回的看着叶远山。
“到是有没有?!”
被叶染大声的一吼,叶远山总算是回神,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叶染的问题,而是目光茫然的看向穆劭:“夏丹丽现下何处?!我能见见她么?!”
穆劭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来安排。”
叶远山急道:“越快越好,最好现在就走!”
“好!”穆劭应道。
叶远山在穆劭和叶染的陪同下到了淮安王府,彼时夏丹丽才在穆晁的安排下熟悉了一下自己住的院子,正准备去往前厅向穆晁致谢。
“公主,前厅有客来见,王爷请您前去。”
在去往前厅的路上,刚好遇上了前来通传的侍女,夏丹丽朝着侍女轻轻颔首道:“劳烦姐姐带路。”
侍女听着夏丹丽如此称呼,面上不显山露水,可说话的态度却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主请随奴婢来,奴婢为您引路。”
到了前厅,见叶染和穆劭去而复返,不禁一怔,匆匆见礼之后她诧异的问道:“叶姑娘和安定王去而复返,可是出了什么事?!”
穆劭笑道:“公主不必惊慌,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有人想见你,本王便自作主张带了过来,还望公主莫怪。”
说完,穆劭伸出一只手,夏丹丽顺着穆劭指引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叶远山。
她的脸上在看到叶远山的一瞬间流露出一种狐疑的神态,盯着他看了半晌之后,突然露出了笑容,激动的喊道:“耍刀的?!”
众人被她这个反应吓了一跳,齐齐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连叶远山本人也是一脸的不解。
夏丹丽见众人这样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说:“我母亲的房间里有一张画像,挂了好些年了,上面所画之人和这位大叔生得十分相似,只是年龄要比大叔轻一些,由于那画像上的人手中提着一把金丝大环刀,所以我自小就称那画像上的人为耍刀的。”
“我方才见了这位大叔觉得甚是面善,就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好不容易才想起是那副画上的人,是以有些失态,还请各位莫要见笑。”
“你母亲……她还好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远山终于艰难开口,而他提出的问题却揪紧了叶染的心。
他这么问,显然是和夏丹丽的母亲相识,即是如此,那么她和夏丹丽,以及夏丹丽的母亲,存在着怎样的关系,是不是也就一目了然了呢?!
“母亲很好,大叔……认识我母亲?!”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染小声的问穆劭:“当初你老子派老叶头送一个公主回西梧,那个公主叫什么?!”
穆劭小声回到:“莎薇!”
莎薇,在振武侯府的时候,穆劭就说过,夏丹丽的母亲是西梧长公主莎薇,那么也就是说,叶远山认识莎薇是单纯的因为当初是他亲自护送莎薇回国。
可是若真是单纯因为这样,他在知道夏丹丽是莎薇的女儿后,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叶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自己心心念念等了这么久的身世答案,马上就要呈现在眼前了。
“你今年十六岁,是壬戌年冬月出生。”叶远山像是没有听到夏丹丽的话一样,自顾自的不答反问。
“是!”
“夏丹丽是你来和亲前御赐的名字吧?!你原本的名字里应该有一个柒字。”叶远山继续道。
夏丹丽脸上的惊诧越来越浓,瞠大眸子看着叶远山道:“是,我没有姓氏,母亲唤我小柒。”
叶远山心里的疑问全都得到了证实,他的视线也因为隐忍了许久的泪意而变得模糊。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十八年前的事一幕幕的全都从脑海中掠过。
“这么说母亲房中的那幅画画的真的是你?!”夏丹丽惊讶的看着叶远山,在看道叶远山点头的那一瞬间,她漂亮明澈的眸子里也瞬间储满了泪水。
“你是不是我父亲?!”
听到‘父亲’两个字,叶远山眼里的泪便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隔着水雾看着夏丹丽,因为情绪激动,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一个“是!”字在喉间酝酿许久才破口而出。
叶染僵立在一旁,脑子里一片空白。
对于母亲,她曾构想过许多可能性,可是那么多的可能性中却没有一个是敌国公主这样一个身份。
原本以为在知道身世的那一瞬间,她会如何欣喜,如何激动,而现在,她却异常的平静,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觉得不可思议。
从小到大,她以为叶远山就是一个土匪,她曾经的志向就是要成为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土匪。
可是自从知道叶远山曾经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了,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心态。
只要叶远山还继续做土匪,不管他曾经是什么,她就还是土匪的女儿,今后便依旧本本分分的做个土匪便是。
但是现如今,她突然又蹦出来一个身为敌国公主的母亲,叶远山也被皇帝重新启用,她想再做回土匪,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现在最困扰她的倒不是之后自己能做什么,而是母亲这个敌国公主的身份。
虽说现下西梧和苍域休战联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两国自欺欺人的障眼法,大家都只不过是想通过这场所为的联姻,给休养生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近百年,两国之间战几年,休几年,已经是常态,就算是街上的乞丐也知道这一场联姻能带来的和平不过是一时的而已。
他们现在是可以趁着这场联姻一家相认,可是一旦两国开战,他们该如何?
如果莎薇只是西梧一个普通的百姓,或许也没什么,可她偏偏是西梧皇室唯一一个正统的长公主,家国如何权衡,她如何自处?!
“父……父亲!”夏丹丽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双眸望着叶远山,想要上前,脚下却踌躇着。
终于,叶远山微微展开双臂,轻声唤道:“柒儿!”
素未谋面的父女抱头痛哭。
苍域皇宫,御书房。
吏部侍郎刚退出去,陆庭业就趁空走了进去。
“陛下4安王府那边来人了。”
穆青瞻从卷宗中抬起头,迟疑了一下道:“宣吧!”
不刻一个侍女快步走入,跪拜之后道:“皇上,安定王今日来府里了,还带来一个姑娘,淮安王将那姑娘安置在府里了,看样子是要常住。”
穆青瞻的脸色沉了沉,咬牙道:“就这些?”
“原本安定王将那姑娘送来之后就走了,可是不过过了一个多时辰便去而复返,且带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前来见那姑娘,奴婢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厅里叙话。”
“可看清楚那男子的长相了?”
“看清了,长得与振武侯有几分相似,但是比振武侯要魁梧结实得多。”
穆青瞻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对那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直至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他才再度开口对陆庭业道:“你可以着手安排了!” ------题外话------
小顾同志:今天是除夕夜了,老妈在包饺子,我在码字,哈哈哈哈,一个网文作者的年是不是就应该这么过吖!
小顾子恭祝大家2020年所有愿望都成真,所以梦想都实现,2020我依旧爱你们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