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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洞房花烛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走过,转眼便到了婚期。大婚当日,真真是十里红妆,侯府整整一条街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侯府更是张灯结彩,人声沸鼎,仆役与丫鬟忙里忙出,好不热闹。灵犀还未亮便被访琴从床上叫了起来.

“郡主,你不要乱动。”访琴拿了支凤钗在灵犀的鬓间比了比,那钗太过华丽,似有些突兀,想了想,还是重选了一支。

“访琴,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去林府啊,倘若你不愿意你就同我,我会应允的。”灵犀困得不行,睡眼朦胧的道。

访琴为她整理发髻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为难,继而恢复正常,笑着:“郡主去哪我就去哪。”

灵犀转头看向她,发现她如平常一般笑得温婉得体,继而放心的道:“那以后可不许后悔了。”

访琴为她插上凤钗,喃喃道:“不后悔。”

“灵犀。”淑和公主一踏进屋子,便看到了早已梳妆妥当的灵犀,昔日那个常常伏在自己膝下撒娇的人儿,今日身披红妆,头戴凤冠,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杏眼含情,樱唇带笑,新嫁娘的娇羞在一举一动之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望见这些,淑和公主忍不住叹息,当年自己出嫁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自己的女儿也已初长成。

“母亲。”灵犀站起身来,迎向母亲,却被略长的衣角绊住,微微踉跄了一下。

“都要嫁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失。”淑和公主连忙向前扶了她一下,嗔怪道。

灵犀站稳了身子,顺势伏在母亲的怀中,鼻息间熟悉的香薰让她的眼眶微微湿润,一时竟落下泪来。

“冤家,再哭可就难看了。”淑和公主见她这样,也红了眼眶,眼泪不停地在眼中打转,她抬手扶了扶灵犀发髻上的凤钗,笑着:“这支钗选的很好,越发衬得灵犀好看了。”

“母亲。”灵犀红了脸,娇嗔着。

“公主,郡主,吉时已到,该上轿了。”喜娘从门外走进来,行了了礼,笑着道。

访琴连忙从一边拿了她的盖头,心翼翼地为她盖上,生怕碰了那满头的珠钗金簪,灵犀抬眼,只望见眼前一片雾蒙蒙的红,被母亲紧紧握住的手也松了开来。

淑和公主试了试眼角的泪,柔声道:“灵犀,走吧。”

一如平常的声音,只是那夹杂其中的颤抖却泄露了母亲的不舍,灵犀一时悲从心来,眼眶慢慢的湿润,堪堪落下了泪来,被那绣着精致祥云图案的大红盖头给掩住,只是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

一袭云锦描金的大红嫁衣,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昔日芳华的玉灵郡主如今嫁为人妇,一行人簇拥着不远处的大红花轿,只见那身着嫁衣的女子缓步走来,凤凰花瓣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与裙摆间,随着她款款的步伐,起起伏伏。

灵犀由着访琴将她抚上轿子,一阵微风拂过,掀起了盖头的一角,灵犀抬眸,再看一眼那侯府,一时泪如雨下。

“起轿——”

一时间,鞭炮声,吹奏的声音接连响了起来。灵犀握紧手中的手绢,昔日为姑娘时,家中表姊妹们出嫁,总要跟姨娘们哭上好一会子,那时不曾体会过这般离家的光景,如今亲身,只觉得如刀绞一般的难受。

林府与侯府不甚远,轿子晃晃悠悠的走了一阵子后便停了。依旧是由访琴扶着下了轿子,灵犀抬眼不见林府景致,只望见一片透了光的鲜红。访琴心的搀了她的手,请出了林府老爷夫惹堂,行礼毕,送入了洞房。

一阵嘈杂过后,灵犀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的喜床上,床上洒满了桂圆,花生,铜钱等物,取早生贵子等吉祥的意思。灵犀依旧盖着盖头,访琴和珊瑚低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灵犀不觉有些无趣,随手抓了几个桂圆握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

“林大爷。”门外传来外间丫鬟的问好声,灵犀心里一震,竟将手中的桂圆生生的给捏碎了,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访琴却只望见一片殷红。

访琴见她这副模样,但奈何自己也是个未出嫁的丫鬟,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微微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着。

林淮一踏进屋内,便见那娇滴滴的玉灵郡主有些局促的坐在装点得红艳艳的喜床上,当下喝了些许酒而有些微醺的人便越发的有些昏了。

“林大爷。”访琴和珊瑚弯腰,恭敬地行了礼。

林淮一心只在容灵犀的身上,听见她们行礼,也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后便径直地向灵犀走去。灵犀一低头便可望见他那双崭新崭新的紫黑色镶金边方头鞋履,心里更是跳个不停,脑子里也嗡文一片,只好攥紧身下的布料,抿住了朱唇。

林淮俯下身子轻轻掀起喜帕,迎着烛光,便见人儿面如桃花,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真真是个顶标志的美人,林淮越发的得意了,想儿时同伴讥笑自己想娶一位绝色美人,如今自己不单单是娶了位美人,这美饶爹更是当今权倾的将军侯爷。

容灵犀低了许久的头,满头的金钗玉冠实在是压得脖子酸痛,便微微抬起头,却见那人手里拿着喜帕,只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当下便红了脸。

“林大爷。”珊瑚用梨木的雕鸾凤归巢的案端了两只茶叶末色的酒杯过来。

林淮捏起两只酒杯,一杯递给灵犀,一杯握在手中,声音中满是柔情:“喝过这杯酒后,你我两人便是夫妻了。”

灵犀听他这样,心中更是娇羞,沉默了片刻后,抬头眼神坚定,声音娇美:“我这辈子也不过是想与你琴瑟相和,白头偕老。”

林淮听她这样,心下更是得意了,交杯酒后,两人便早早的歇息下了,只听见外头守夜的丫鬟鸳鸯戏水的床帐响了许久才堪堪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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