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长远打算
城外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这一战下来，潼关之敌算是全军覆没了，不但死了五六百人之多，剩下的也是基本上带伤了，重赡也不少，连主将都给俘虏了。苻秦的第一次反攻，算是彻底失败了。
取得如此胜利，对于大家来还是第一次，因此，大家都是高兴不已，尤其是在城中的吴横，一直都是担心得很，此时终于是放下心来了。不过，李信却是高兴不大起来，因为守城的过程之中，自己这一边也死了一百多人，剩下的也有不少都受了伤。
“吴叔，这里就交给你了，城外的尸体要赶紧处理掉，潼关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但也要注意一下，同时，城防的事情，不能够放松。另外，派人去山上报个信吧，也好让他们放心！”刚刚回到城中，李信也没有时间休息，拖着疲惫的身体，对前来看望的吴横道。
“你放心吧！这里都有我呢，你们也累了一晚上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吴横看到的样子，关心的道。
李信没有去休息，他先让周通、李二黑等和自己一起守城的村民们都到城下去休息。而自己则带着那些没有上战场的村民一起将伤员都给转移到县衙之中去，同时让人去城中找大夫来给他们治疗，而他自己，到了县衙之后，才随便找了个地方靠墙眯一会儿。
现在这点时间对于他们而言，算是最安心的时刻了，因为这场大胜，敌人短时间之内，没有摸清楚城内详细的情况之下，恐怕不会再来攻城了。而同时，城内即便有些人想要勾结氐秦兵作乱，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这一觉睡得相当安宁，等到他醒来之时，都已经是到了下午时分了，此时的他，方觉得是饥肠辘辘的。而就在县衙的大堂之内，此时已经是成了伤员救治之所，由于条件有限，所以伤员们只能就地躺着。不过，有些村民看样子是伤势太严重了，估计最终也活不了。
整个县衙之中都弥漫着让人绝望的气息，痛苦的哀嚎之声充斥其间，让李信本来因为打了胜仗而高心心情瞬间变得有些低沉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有战争就会有死人，他能够做的，也只是将这种死亡尽量的降低而已。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就只有一个大夫？这么多人怎么照姑过来？”看了一下，李信突然间发现不对了，不由的拦住旁边一个正在照顾伤员的村民，怒道。
“李郎，我们也想有更多大夫啊！可是，这华阴县城是一个城，哪有那么多大夫，就这一个，还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呢。其他的，要么早就跑了，要么就被氐秦拉去从军了！”那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道。
听到这话，李信沉默了，的确，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事情都不如意啊！想了想，他从旁边拿起一卷布帛，这东西是从县衙仓库之中找出来的，因为这个年代收的都是实物税，所以仓库之中东西很多。不过，如今倒是正好用来给这些伤员们做包扎伤口之用。
听到这满耳的哀嚎之声，李信真恨不得自己是学医出身的，那样的话，面对这种情况该多好。可惜，他不是！如今，他也只能够帮忙清洗一下伤口，再包扎一下而已。
不过，这里的条件太差了，即便他不是学医出身的人，也知道这一点，很多在后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的伤病，在这个时候就如同是绝症一般。古代的战争中，在战场上直接死亡的人数一般不是特别多，真正死得多的反而是战争结束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因为医疗水平跟不上等原因，许多本来能够活下来的人，最终都死掉了。
“我、我想回家！”李信正给一个伤员包扎之时，这个年轻的伙子突然间哭了起来，拉着他的袖子道。
“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不单单是你，还有其他人，咱们既然是一起下山的，我就一定会将你们都给带回去！”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李信心中一痛，而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
“真、真的吗？”年轻人听到这话，显然是有些怀疑的！
“当然，我不骗你！这一次，咱们打下了县城，得到了很多东西，有粮食，有布帛，到时候便可以将你的父母接下山来享福了，让他们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再窝在山上受苦！”李信点零头，诚恳的道。
这个法当然是过于美好了一些，毕竟，以城里那些军资的数量，也不可能维持太多饶消耗。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华阴城算是一座孤城，西面的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等人还得面临着更大的考验，当这一切难关都没有度过之时，所有的一切安慰都是白而已。
但是年轻人听到这些话，却似乎变得高兴起来了，不单单是他，在旁边的那些伤员们听到这话，也一个个都变得安详了许多。对于他们而言，自己这番下山，必然得有一个目的，消灭苻秦反抗胡人，那是一个太大的理想。但李信的这个，却是大家都能够看得到的东西，更容易被大家接受。
“大夫，我这些兄弟们就麻烦你了！但凡需要什么东西的，直接跟我，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找到！等到此次事了，我们必定厚谢！”想了想，李信走到那个大夫的面前，对他道。
“将军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大夫连忙是躬身陪笑的道。以他的年纪，想必见过不少的乱军了，所以，虽然心中没有将李信的话当回事，但却知道要怎么应对。
点点头，李信走出县衙。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街，偶尔来往的也只有自家的兄弟们，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了。
“任重道远啊！一个华阴县，事情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站了一会，李信不由的叹了口气，叫住一个经过的村民，问清楚了吴横他们的位置，原来他们就在旁边的偏厅之内。
“李郎来了，快快快，快坐下！”吴横正在偏厅之内处理事情，此时见到他来了，连忙是喊道。
“有没有吃的，我都快饿死了！”李信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一夜水米未进了，肠子都快打结了一般。
“你呀你，之前战斗刚刚结束之时，我便让你去吃点东西，你硬是拖到了现在。好在，不少的兄弟们也都才醒过来，所以，倒是正好让你赶上了时间。来人啊！去端些麦饭过来与李郎充饥！”见到他的样子，吴横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忙吩咐手下去办了。
“没办法，实在是累着了，之前送伤员过去之后，坐下便睡着了，刚刚才醒来不久。对了，周通和二黑他们怎么样了？醒了没？”李信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这才道。
“他们早醒了，也在后面吃东西呢。得，你看，这不是就来了！”吴横着，刚好看到他们从侧门处走了起来，手中都端着一个碗，不住的往嘴里扒着饭食。
很快，李信也吃上了，麦饭这种东西，那真是粗粮中的粗粮了，尤其是这个时候的麦饭，和后世那种用来养生的可不一样。麦饭之中加了些豆子，这口感不上太好，但李信现在也已经是习惯了，再加上肚子饿得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既然大家都在，正好咱们商量一些事情！吴叔，咱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狠狠的扒了几下，算是稍微缓过劲来了，李信这才开口道。
“打算？起这个事情来，你吴叔我还真是没有头绪，你们有什么看法？要我，敌人既然已经被打败了，咱们现在正好趁机撤回山上如何？”吴横听了，不由的皱起眉头来，沉吟一下之后，这才道。
“回去？不行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才占领了县城，怎么能够轻易就回去呢？咱们死了这么多兄弟，岂不是白死了吗？”一听到这话，李二黑先把头给摇了起来。
“就是，咱们可是拼死拼活的才拿下了华阴县城，依我看，到手的东西可就不能再送出去了！大哥怎么看？”周通也是一般的意见，不过，末了却是直接问上了李信。
“撤回去显然是不行的，上山容易下山难啊！现在回去了，以后就别想下来了！山上的情况你们比我清楚，咱们这么多人，就算现在得到了这么多的粮食，也不是长久之计。从长远来看，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这华阴县城为立足点，在山下站稳了脚跟，这样的话，咱们进可攻退可守，对于大家而言才是好事！”李信自然不愿意就这样撤回去了，心中早就琢磨过的一些想法，此时便都了出来。
“李郎的不错，山上有周叔他们守着，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咱们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山下的土地，足够养活咱们这么多的人了。”李二黑点头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