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却换来你的欺骗
司徒墨回了暖香轩之后,便将裴玉娇的尸体讨回来好生安葬了。自己便整日在寝宫之中借酒浇愁,不再去看玉白黎,不再理会紫遐宫的一切事物。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月之久,司徒墨便不想再这样煎熬下去,脑中便萌生出了一个最终解脱的办法,那便是回到二十一世纪,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撇去一切不好的,不愉快的事情。
这几日,司徒墨为了回去,倒也看了不少的有关于天象风水的书籍,正好今夜一时三刻,便是九星相连,众灵归位的最佳时机。
司徒墨坐在暖香轩的台阶之上,双手撑着下颚,抬首静静地仰望着夜空,繁星点点,清风丝缕。
为什么,此时此刻,就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回到母亲身边,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呢?反而心中还空落落的,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司徒墨,你真的要回去吗?你真的舍得在仙界百年来的一切吗?你真的可以彻彻底底地将玉白黎忘得一干二净吗?你可以吗?你真的可以吗!司徒墨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不舍得,又有什么用,玉白黎已经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她还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呢?没有了,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
天空之中,一道金光闪过,司徒墨低头望了一眼腕上自己自制的时间表,便站到预先测量好的地理位置之上,闭上眼睛,预备让时空将她带往自己的来处。可是,当一个小厮手忙脚乱的地从紫遐宫逃窜到自己身边,气喘吁吁地说出玉白黎的情况之时,司徒墨却又泛起了恻隐之心,尽管她一再提醒自己对玉白黎这样的人仁慈不得,但是她的心却就是不受控制的,不顾一切的奔向紫遐宫。
“墨采女,你还是快去看看吧,陛下练“阴阳九曲寒冰剑法”,练得走火入魔,以至于双目自行爆炸!”小厮的话在司徒墨耳边经久不息的回荡,司徒墨加快了脚步朝紫遐宫赶去,上气不接下气到达那里之时,竟看见玉白黎捂着双眸躺在地上转转反侧地打滚,眼中流出的血液顺着指缝汩汩流出。
司徒墨走到玉白黎的面前蹲下身来,流着眼泪,扒开他紧捂双目的双手,将痛的号啕大叫的他缓缓得搂在怀里,听着他疯狂的撕心裂肺的痛哭,自己则是心如刀绞。
“不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你没有眼睛,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永远呆在黑暗之中,相信我……”她倚靠着他安慰,此刻就像是在安慰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孝子。
玉白黎躺在她的怀里哭,一直哭到睡着……
自玉白黎如梦之后,司徒墨便来到梳妆台前,拿起檀木梳梳着自己绪了几百年的长发,望着镜中的那一双灵动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笑意。
司徒墨,你可要想好了,就算你为玉白黎做的再多,他有可能给你的,只是一道白眼。心底,司徒墨这样对自己说,只是思量了好久,她终归是逃脱不了情爱的魔障,便痛下决心,勾起自己的两根玉指,直刺自己的眼眶。
鲜血飞溅,伊人心碎,却却心甘……
司徒墨拿着自己自行掏出的,自己的眼珠,摸着柱子,凭靠着感觉跑到玉白黎床边,运用那“移花接木”之术,将眼珠子安到了玉白黎空荡的血肉模糊的眼眶里。
她的眼睛很痛,那种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剧痛,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仿佛为了玉白黎那怕是要她的命,她也心甘情愿。
玉白黎睡了一嗅儿,可能是因为练功的缘故,浑身酸痛,便还是醒来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他望着坐在床前,面容憔悴,却面带微笑的女子笑了。本能性的,他看向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空洞,他便瞬间明白过来了一切。
“你把自己的眼睛给了我?!”玉白黎问她,不等她回答,他便将她楼在怀中,说她太傻。
“我说过……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会让你复原的……”她被他依偎着,前所未有的开心。只要你能够多看我一眼,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觉得,是很值得的……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太愚蠢,没有好好珍惜你……”
“那我现在没有了眼睛……你还会要我吗?”
“我负责照顾你一辈子……”他对她,说着络绎不绝的蜜语甜言,司徒墨只是沉浸在爱情甜蜜的漩涡中,却没有看到玉白黎眼角,一丝阴寒的笑意……
爱一个人是那样容易,恨一个人又是那样容易,为一个人付出一切是那样容易,但是若是过分沉溺,被人利用却又是那样容易……
自从司徒墨将双眼献给了玉白黎之后,她本以为,玉白黎会好好的对待自己,却没有想到,他整日除了练剑便还是练剑,对她依旧不闻不问,冷冷淡淡。
话说,这一日,司徒墨在丫鬟的搀扶下去给玉白黎送些吃食过去,谁知一进门,却又被他无端大吼了几句,司徒墨心中一汪碧水泛起清冷波澜。
“我说过了在我练功的时候不要来打搅我你听不到吗?!滚出去!”玉白黎拿起手中的长剑又直勾勾地指向司徒墨,反反复复的故剧重演下来,司徒墨心中不愿意相信,极度不愿意面对的那股想法却变得愈发的强烈起来。
终于,她忍受不住地询问他。
“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我对不对?”
她面无表情的这样问道,玉白黎的回答却让她的心碎成了一堆死灰。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不错,我就是在利用你,因为这世上也只有你这个女人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这样的最佳人选,我怎么可能放过,爱你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双目,这后半生我一定会包你衣食无忧的!我这样,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
一席话,一败涂地。
司徒墨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时而不时地痴笑。
“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太愚蠢,到了现在居然还对你抱有幻想,是我蠢笨……不过你我终归夫妻一场,想必你也累了,饭菜我给你带来了,饿的时候就吃一些,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玉白黎的过分冷血,已经彻底地毁掉了司徒墨的热忱与热爱,她将饭菜放到桌子之上,依然的笑意盎然,不过,却是多了几丝木讷的凄凉。
她的生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些,不过都是表面上的功夫,此时的司徒墨已经和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