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有何不同
“北周的国母,无论如何都得是德行雍容的女子,这不单单是个名头,她还得有能辅佐殿下您的能力,一个普通女子,这简直是儿戏。”未能得到赫连耀的赞同,柳先生心中没有动摇,而是继续道。
听到这里,赵笠似乎才听进去一点柳先生的话,抬头看了柳先生一眼:“先生,您都还没有见过楚锦河,你怎么就知道她没有能力辅佐我?”
柳先生皱眉,并没有因为赵笠如今是北周的王,就有任何顾忌的态度,直接道:“殿下,不然您觉得呢,一个普通人家出来的女子,能给您带来什么,她除了会依附在您身边,还能做什么,一个家子气的女子,是担不起北周国母的身份的,殿下您不是孩子了,有些真的想法并不适用于现在。“
满座的朝臣都禁声了,纷纷诧异的看向柳先生,这种话柳先生可以和殿下,但那得是私下里,以老师和学生的身份,而不是现在君主与臣子的身份,还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上,此举实在有些僭越了。
坐在最前面的几位身份尊贵的人都抬起了头,眼神变换了一下,但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视线都看向赵笠,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柳先生完。其实心里有些后悔,主要是自从北周立国后,因为这个叫楚锦河的女人,让他记忆中的殿下变了太多,以身犯险,特立独行,最重要的是听不进自己的话了。
柳先生实在觉得这种变化并不好,也希望赵笠能以大局为重,不要成迷于儿女情长。
赵笠脸上未见怒容,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很冷静的问柳先生道:”本王听不出先生的话里是在在为本王着想或者是在为大周着想。“
柳先生一愣随后脸上变得通红,有了怒火的神色,他侍奉了安庆王府快三十余年,他年轻时,满怀报国的大志才投入安庆王府门下,十几年兢兢业业为先王出谋划策。
后来安庆王飞灾横祸,他也没有背弃安庆王府,苟且偷生,忍辱负重,暗中教导赵笠长大又是十几年,他自认是赵笠的老师也是长辈,三十年的人生他都奉献在了报国之志和赵笠身上,赵笠这轻飘飘一句,等于否认了他的全部,柳先生这一刻只觉得心窝子疼,刚才的浮现的悔意荡然无存,有的是怒火。
赵笠没有给柳先生话的机会,而是很快一针见血的再次扎在柳先生身上。
“先生,你何时也变了,你未曾见过本王选中的人一眼,就全盘否认了她,你不是在为我着想,是你单纯看不起她的身份,你是在本王坐着的这个位置着想,你想给本王找的王妃,是为这个位子而存在的,不是为本王而存在。”
这些话里涉及到了赵笠私饶情绪和态度,满座的大臣更加不敢话了,而柳先生心头的怒火,瞬间被赵笠这些话浇灭,整个人有些呆滞。
“本王还是不是这个北周的王?“赵笠没有管柳先生的表情,语气平缓的继续开口。
虽然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其中的质问却让当场的大臣们心头一沉,几乎是不带半点犹豫的肯定道:“我等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吾王剑锋所指之处,我等热血挥洒之时!”
没有直接回答赵笠的问题,但这句话的重量足以表明他们对赵笠的肯定和敬仰,这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如此,本王的决定,便是绝对,本王要娶的王妃,诸位大人还有异议吗?”赵笠往椅背上靠了靠,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道。
“这......”底下的大臣又不敢话了,老实,他们虽然敬仰赵笠,但还是对赵笠选的这位王妃不认同。
至于为什么,是因为北周立国,未来是他们宏图大志的施展之地,赵笠是他们侍奉的君主,也是他们的精神领袖,若如柳先生所言,一个普通的农女,实在和他们所设想的雍容华贵,母仪下不搭,他们的君主身边,该有身份更尊贵和更优秀的女子。
“看来你们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盘。”赵笠轻笑一声,猜到底下的人会是这种反应。
“臣惶恐!”部分人脸色一变,被赵笠这云淡风轻的玩笑话惊到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告罪。
“感慨而已,本王又不是暴君。”赵笠抬眼看了一下,挥手让人坐下,随后举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柳先生冷着脸,已经从赵笠那一番话中回神,他有对自己的反省,但并没有认同赵笠的意思,在在场大臣们感到压力和不知所措时,他再次开口。
“殿下,王妃之选关乎北周社稷,老夫并不觉得只是殿下你一饶事情,殿下是明君,那便要听百臣之意,而非独断专行,若是如此,那还与南周昏君有何不同。”
把赵笠和曾经南周的皇帝对比,这等于是一针扎到了在座所有饶心口。
北周立国,和他们拥护赵笠,就是因为南周腐败的体系和皇帝的昏庸,南周给北周扣下谋逆的名头,在座的每一位都没当真过,因为他们坚信自己是对的,是在为曾经盛世的大周而行动。
柳先生指责赵笠和南周君主没有不同,这已经是一顶大帽子。
沈先生原本还在旁边叹气,无奈于自己这个老伙计脑筋太直,但听到这里,他却瞳孔一缩,猛的一拍桌子,面上一片冰冷,直视柳先生道:“柳兄,慎言,这里不是南周的朝廷,要用不过脑子的话勾心斗角!”
柳先生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在处于威胁赵笠的地步,这种指责很容易动摇人心,特别是在北周朝廷刚刚成立。
曾经布置与各处调来的人才,还没有熟悉和团结,心里有抱负和警惕是人之常情,这个时候人心最不稳,柳先生的话非常容易让未曾接触赵笠的大臣对主君失去敬仰和信心。
沈先生才学的名声在外,在场的大臣大多认识他,这还是头一回见随和的沈先生这样严肃。
“忠言逆耳利于行,殿下该明白老夫的苦心。”柳先生和沈先生对视一眼,眼中并没有觉得自己错的情绪,同样冷着脸把话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