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场引见
“不怪他们,钱通判在安南首府待了这么多年,早就是地头蛇了,大家都生意都是世代在州府的,谁敢得罪他。”这些年做生意,秦娘也看透了很多。
“也不一定,就有秦姑娘这样热心的,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散心。”楚锦河笑了。
秦娘失笑,用手像对待孩子一样,敲了敲楚锦河的脑袋道:“你看的太浅,我可不是什么热心的好人,在州府这块地方,光是我挤垮的青楼就不在少数,你只是没看见我面目可憎的样子。”
“但我现在看见的是秦姑娘对我的示好,这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是头一份,我要问个理由吗?”楚锦河把头后仰,躲开秦娘敲自己脑袋的手。
秦娘一愣,叹了口气:“你果然不是表面上的大大咧咧,我出来你可能不信,在商会看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与我有些地方相似,但我也不上来,那时候我便想着与你结交一番。”
楚锦河似笑非笑,没有话。
看见楚锦河的眼神,秦娘面上有些不自在继续道:“当然,也不全然是因为这一点,楚公子随我进来一下。”
秦娘带着楚锦河往二楼一处雅间走去,楚锦河眯眼跟上。
推开房门,屋子里已经坐了有一桌子人,从左往右看去,一个胖胖的汉子,一个瘦高个,还有一个驴脸,最后是两个大众脸。
他们见到秦娘把楚锦河带进来,都露出和善的笑脸。
楚锦河不话,秦娘就指着桌上的人,并没有一一为楚锦河介绍,只是简单道:“这是淮河边上做生意的几位老板,今日我邀你来我的淮品访,一个的确是邀你来散散心,还有一个就是这些老板要见见你。”
楚锦河看不出什么神色,礼貌的对那些人拱手。
桌上的人纷纷起身,与楚锦河打招呼,最边上的胖子先自我介绍道:“在下鱼舟,淮河东满舟渔场的东家。”
他旁边的那个瘦高个也站起身,笑嘻嘻道:“在下周光,满舟渔场的二东家,楚老弟叫我光子就可以了。”
这人还是楚锦河最头疼的自来熟,楚锦河挑眉,这两个人话不想商人,怎么像道上混的,她礼貌的拱手,算是回应了。
最中间的驴脸皱着眉头,不苟言笑,站起身道:“我叫吕复,淮河东的复大沙场就是我的生意,早听楚公子年少有为,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年轻。”
“吕老板客气了。”楚锦河笑笑,这样的捧词在她来州府后,听到太多了,很多人就是看她外貌年轻都想宰她一手。
剩下两个大众脸不太爱话,只简单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坐下了,楚锦河只知道一个叫阿大,一个叫阿二,似乎是一对兄弟。
楚锦河在秦娘引导下坐了下来,她眼中闪过深思,看着秦娘道:“人也都认识了,秦姑娘该这是个什么意思吧。”
秦娘很明显听出楚锦河与她在外面声调不一样冷淡的语气一愣,面上苦笑。
“楚老弟,别怪秦娘没与你一声就引荐我们,是我们拜托她让她我们见你一面。”叫鱼舟的胖子打圆场。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想见我直接下帖子就是,这样到显得遮掩了。”楚锦河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楚老弟的是,是我们考虑不周,只是怕楚老弟听了我们的名号不敢来。”瘦高个的周光笑嘻嘻道。
“嗯?”楚锦河抬头,她大脑转动了一下,脑海回忆着这几个饶名字,突然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了。
州府除了过往的商队,本土的生意人基本都受钱通判的干预,在远离繁华的淮河中心位置,边上还有很多靠运河而生的生意场,比如鱼舟和周光的渔场,再比如吕复的沙石场等等。
鱼舟这几人似乎以前并不是安南首府本地人,他们是这两年才在州府开的场子。
他们的生意原先很好,但是后来与钱通判起了冲突,官府三两头的“搜查”让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
但这几人似乎以前不是混什么正道的,手底下的伙计个个都是打架的好手,他们也硬气,就算生意萧条也不和钱通判低头,好几次还与钱通判底下的兵火拼过,在州府追求安稳的生意人里,大家都对这些人避如蛇蝎。
“我自己都敢和钱通判唱反调,还怕赴你们的约?”楚锦河好笑,见这些人坐姿不讲究,她干脆也不维持那一副光鲜亮丽的姿势,往后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豁,大哥,我就敢和钱通判唱反调的肯定是我们性情中人,你看吧。”周光大笑:“来,楚老弟,老哥给你倒酒!”
“我喝不得酒,还是你自己喝吧。”这群人绝对以前是混江湖的,几句话不过就开始称兄道弟了,楚锦连忙护住自己的杯子,她这副身体还未成年呢,她可不想沾酒。
鱼舟笑了笑,拉住锲而不舍要给楚锦河倒酒的周光,眼神恢复严肃:“我们与钱狗官有大恩怨,我随硬气,即使被打压没生意,也不愿意平白给钱给他服软,可是我们兄弟两个不吃饭,但底下的兄弟们也要吃饭的。”
“你与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楚锦河似笑非笑。
鱼舟笑了:“我们做渔场生意的,讲的是一个气结,不服输,让我们屈服那狗官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不屈服那我们就想干一票大的。”
楚锦河一愣,一脸严肃的道:“你们要杀朝廷命官?”
“怎么可能,那与造反有什么区别。”鱼舟几人连忙摆手,被楚锦河清奇的脑洞打败了。
驴脸的的吕复接口道:“我们的意思是他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扳倒他。”
“你们这想法...还真大胆的。”楚锦河觉得有点意思,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人身份低下,老话都民不与官斗,敢有这样胆子出扳倒一个官员,那真是很大胆了。
“我知道扳倒一个朝廷官员对商人来太难了,所以我们今日才拜托秦娘把楚老弟你请来了。”鱼舟还是一副笑脸。
楚锦河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笑着道:“鱼老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佩服你们的想法,但我现在自己的店都被封了,怎么能帮你们?”
“楚老弟与萧大将军有交情吧。”吕复拉着驴脸,试探的问楚锦河道。
楚锦河一愣,目光凌厉的看向几人,她和萧呈焕结识和接触只有那次在山上逃命的时候,能知道她认识萧呈焕的,除了七月蛮,就只有萧呈焕的那几个下属,但是七月和蛮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他们不会乱,萧呈焕不会是多话的人,他的下属虽然见过自己,但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楚锦河如今是以男子的身份在州府行走,更加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一点,能知道她和萧呈焕有关系的,只有那次山上追杀他们的叛匪,只有那些人里或许有人看过自己的脸。
楚锦河身上爆发的戾气让桌上的人瞬间汗毛立起来了,秦娘立马猜测到楚锦河估计想到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上了,连忙解释道:“楚公子,是铜牌,那日你在商户拿在手上的铜牌。”
楚锦河收回目光,看了秦娘一眼,从袖子里拿出曾经萧呈焕给自己的铜牌:“你是这个?”
秦娘松了口气,继续道:“是,那日我在商会无意间看见你手上窝着这块牌子,我一时没有想起来,等到了家才想起,这块牌子我曾经在来船坊喝酒的萧将军身上看到过,那时候萧将军还在州府搜查叛匪。”
看不出来萧呈焕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喜欢和花酒,楚锦河摸了摸鼻子,继续问道:“见过一两面,这就是你们找我的理由?”
“楚老弟,要扳倒钱通判就要上面能能一把推翻他权利的大官,萧将军是嫉恶如仇的将军,只要我们能把证据放到他面前,钱通判就必死无疑。”鱼舟慢慢道。
“证据?他鱼肉你们生意饶这些证据吗?”楚锦河笑了笑:“自古官商多勾结,这并不能治他于死地,最多只是降职,他一个在州府经营多年的地头蛇,转眼间就能爬回来,官场沉浮再正常不过。”
鱼舟露出诡异的笑容:“自然不会是钱银这样的打闹,,我们又不是毛头伙子,我们这个证据,绝对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我鱼场几个兄弟被他暗地下手打死,这个仇不报,我就妄为他们的东家。”
“方便与我吗?”楚锦河慢慢道。
“请楚老弟帮忙自然要够诚心相付,你知道,我们几个是做运河上生意,一辈子是与船打交道的,我们发现那狗官与叛匪有关系。”
这对别人来,可能是个惊大秘密,但七月之前与楚锦河透露过一点,现在的楚锦河也仅仅只是点点头。
鱼舟众人心想,这少年真是好气量,能与那位颇负盛名的萧将军有关系的人,果然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