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不科考
最后楚锦河想了想，干脆在楚味馆低调摆了两桌，只请三房关系好的那几家，盛家很给面子，如盛传玉之前的，他带着礼物登门道喜。
两桌人都是认识的，楚锦河这一桌做的都是女客，盛夫人与程氏着话：“张夫人，你这儿子可是为了你挣了口气，好福气啊。”
程氏在盛夫人面前有些拘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个好先生教而已。”
盛夫人看了男客那一桌，沈先生在与张老三推杯换盏，她眼中带着深邃，这位先生的确教的好，毕竟是教过不少有身份的饶先生啊。
只是看三房一家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位沈先生在京都响亮登的名声啊，这也是那位殿下的意思吗，盛夫人笑了笑，看向楚锦河：“若山这次科考争气，张夫人你这女儿才是了不起，短短半年，就折腾出了偌大一个楚味馆，要让我家传玉来做，都未必能做到河这一步。”
盛夫人这一句是夸楚锦河的，妇人。之间也只有孩子能有共同话题，谁知程氏听完有些诚惶诚恐，她以前就觉得楚锦河一个女子整日抛头露面在外做生意有失体统，现在听见盛夫人把楚锦河拿来与盛传玉一个男子对比，还以以为盛夫人是嘲讽楚锦河作风压过男子，没有女子的规矩。
见程氏纠结着一张脸，没有接自己的话，盛夫人还以为程氏因为之前孩子没有的事怪罪自己，心里有些尴尬，她原先是欣赏楚锦河，所以三房家那位二房伯母要和盛传玉结亲的时候她才气不过，故意抬高楚锦河贬低那位二伯母的女儿，谁也没想到他们家那个二伯母是个领不清的，当时去找了程氏就酿成了祸事。
盛夫人夹了口菜，为了打破尴尬，她转头与程氏道：“昨日县令大人托我给办个花会，算是给他妹妹认识熟悉一下秋水镇个户人家，听河与那位郑姐也算相熟，不如让夫人家孩子们也一起来热闹热闹吧。”
楚锦河在吃菜，听到盛夫人是为了郑钰办花会，脑袋就转了转，郑钰都来秋水镇两个月了，秋水镇上面那些有身份的家族子弟她怕是比县令郑跃自己还熟，还要麻烦盛夫人让大家熟悉郑钰吗？
郑钰今年似乎十六有七，家里的长辈都去世了，郑跃这个做法，明白人都知道这怕是为了郑钰开的相亲会，大周开国皇帝是在草原发家的，并没有什么父母去世，子女要守孝的规矩，眼看郑钰年纪越来越大，她的婚事又没有长辈操劳，郑跃是男子，他还没有娶妻，正能把这件事托付给比较熟悉的盛夫人了。
程氏没听出这里面是什么意思，一听是为县令妹妹举办的花会，连忙摇头：“那都是大户人家少爷姐去的，我们这样的户之家怎么去的。”
盛夫人喝水的动作一顿，笑着道：“还是什么户之家，如今这楚味馆在附近远近闻名，夫人可见能找出第二家，河也与花会来的那些个孩子们有交情，你也太过谦虚了一些。”
是这样吗？程氏不是很明白，她一直在三房待着，倒是很少过问楚锦河的事情，她只知道楚锦河自开年就很忙碌，倒是不曾明白如今三房在镇子里是个什么地位。
“妹，我看行，让孩子去见见世面也成。”话的的是程家大舅母，程安晓的母亲，大舅母看的比程氏透，知道自己丈夫这个妹妹这么些年在张家被压狠了，眼界也变了。
两个舅妈都劝程氏，最后程氏看了楚锦河一眼，还是勉强答应了。
盛夫人笑了笑，专门发了请帖给楚锦河：“后日一定要来盛府，花会就在我家后花园。”
楚锦河其实对花会并没有什么兴趣，那都是为郑钰举行的相亲会，只是她很想看看古代相亲与现代的相亲有啥区别，也就没有推辞收下了请帖。
一顿饭在男客推杯换盏，女客酌笑谈间结束，送走了客人，楚锦山已经被灌的晕晕乎乎。
他在男客那桌招呼，两个舅舅和程安晓都不停给他倒酒，程安晓原本只是想像个损友看楚锦山喝酒被辣的吐舌头的样子，谁知楚锦山平日根本不喝酒，不过灌了两杯，楚锦山就开始晕了，让程安晓还想的各种各样灌酒的理由都打消了，着实郁闷了一把。
楚锦河赶着牛车回家，一家子坐一辆牛车挤得不行，这让楚锦河忍不住想是不是该在镇子上买个院子了，也免得以后办什么事办晚了还要连夜往家里赶。
到了家门口，大福福从屋子里出来，牵牛的牵牛，卸牛车的卸牛车，这一刻楚锦河累了一，回家还不用忙别的事，此时楚锦河不由感慨，这该死地主阶级让人堕落啊。
一家子洗过澡，张老三也喝多了，早就让程氏扶到屋子歇下了，辰生和卯生孩子，犯困更早，洗完澡就回了屋子睡觉，楚锦河刚从洗澡间出出来，书房的窗户突然打开，楚锦山有些困倦的看了眼楚锦河，笑着道：“河，我有些事情和你，你进来一下。”
楚锦河用毛巾把头发擦了擦，走进书房，楚锦山洗过澡，酒也醒了不少，见楚锦河进来，他有点酒后的慵懒，坐在椅子上也是一种楚锦河平时很少见的坐姿。
“找我有什么事吗？”楚锦河随意在楚锦山对面坐下，擦着头发和楚锦山话。
楚锦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似乎鼓足了勇气和楚锦河道：“河，我不想读书了...”
吧嗒，楚锦河手上的毛巾掉到地上，楚锦河眨眨眼，用一种我是不是听错的了表情看楚锦山：“你啥？”
楚锦山苦笑，他就知道妹妹会是这个反应，他咳嗽一声，继续的道：“我的不想读书不是我不想读书写字的那个读书，而是我不想科考了。”
楚锦河把毛巾捡起来，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哥哥你以前最期待的不就是科考吗？”
“要为什么...”楚锦山叹了口气：“科考太难了。”
楚锦河站起身，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你害怕了，所以想放弃自己的梦想？”
“我并不是害怕。”楚锦山摇头，果断否定楚锦河的法，他慢慢叙述道：“这半年里我废寝忘食的读书习字，童生考试完，大家都我赋好，这么年轻就考上了童生，其实哪有那样容易，只是其中的困难不足与与外壤罢了。”
楚锦山摸了摸发痛的鬓角，接着：“这次童生试我其实一半都是靠运气过的，因为八股文这一点是沈先生帮我压对了题，我占了大便宜，但是即便如此，我这次名次也只是险险在最末端，我和沈先生谈过，他若是日后乡试，难度会是童生试的百倍，我读书太晚，就算两年后我参加乡试，落榜几率也很大。”
楚锦河一愣，脱口而出：“这怕什么，即便后年的乡试不中，再过三年再考也一样啊。”
楚锦山看着楚锦河一笑，有些无奈的道：“河，人生有几个三年，乡试考完还有会试，会试考完还有殿试，就算我有信心考上，那得用多少年，童生试考完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从我们没分家还在老宅时起，就一直是你在支撑这个家，我读书后，每次都在想要出人投头地为你们支撑一片空，要是我一直不中岂不是要一直读书，我有没有读书的赋我明白，我只有勤恳但并不算聪明。”
楚锦河沉默了，她从来不知道楚锦山想的有这么多。
见楚锦河不话，楚锦山眼神复杂的道：“我我不读书并不是我莽然这样决定的，前些日子我与尹玲的父亲，尹老九聊过两句，他们刑部还差吏员，这个位置刚需要童生功名的人。”
楚锦山完，楚锦河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要是在衙门当了吏员，虽算是进了衙门内部，但也就是没有再科考的资格，楚锦山明白自己不是读书科考上的才，他不想像张老大一样明知科考这条路走不通还要蹉跎几十年，楚锦山更善于人际关系和钻营，他像走读书人都看不起的吏员这条偏路，他不希望一直依靠楚锦河的楚味馆养他读书，他要的是能与妹妹并肩支撑三房。
“哥哥，你知道从衙门吏往上走有多难吗？你可有决心拼下去？”楚锦河站起身，某种意义上她和楚锦山是同一类人，敢于走大家不敢走的路。
“我明白。”楚锦山郑重的点头。
楚锦河收起严肃的表情，转而一笑：“明日我和你一起动礼叔和娘亲。”
楚锦山笑了，他知道的，只有妹妹是最懂自己的，张耀祖疯了后，礼叔和娘亲把期望全压在自己身上，他临时决定放弃科考，到衙门做吏员，礼叔和娘肯定不会同意，礼叔最相信妹妹，他们两兄妹一起去，服张老三的机会就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