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不再之序
我的生活,在大三那一年里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浩劫;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让它重新恢复了平静。
却不知道,在那犹如波澜不惊的湖面的生活下,它早就已开始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慢慢积蓄着魔鬼般的力量,等待着有一重新将我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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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
妈妈头七的那,文成杰比约定好来接我的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多时。
回家的路上,我和他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我不知道事情到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我也不知道文成杰是怎么服李冽离开的,我更不知道李冽当时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了什么样的话、做了什么样的事。
我想知道。
可是我不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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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2:
等到半个月以后,文成杰送我回学校。我才从苏菱菀的口中得知了李冽去美国的事情。
“茜茜,你闺蜜来找你了。”吕欢欢看到苏菱菀站在门口对我道。正在收拾行李的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门口。
“谈谈?”苏菱菀站在原地。
我点零头,“进来吧。”完,我起身走向阳台,苏菱菀轻轻地跟在身后,将玻璃门拉了起来。
“怎么了?”我转过身露出一个微笑,“你想谈什么?”
苏菱菀用同情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心底里那种“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人”的想法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装坚强。”苏菱菀抱着我,身体颤抖着,她在哭。“对不起,我们没能够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对不起,我们不知道阿姨出事了。文茜,真的对不起……”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苏菱菀的拥抱下,一点一点地慢慢变僵硬。
假期结束之后,我没有按时返校,宿舍的人发了很多信息给我,本来是不打算回的。只是很凑巧,就在我和李冽提分手的那晚上,吕欢欢打电话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声音的那一霎那,让我特别想妈妈,那是从妈妈火化后,我第一次大哭。
所以,宿舍里的人知道我请假的原因。但是刚才吕欢欢告诉我,整个学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只有辅导员和他们,因为辅导员特意交代了不要将我的事情随便跟任何人,他们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苏菱菀来宿舍询问,他们也只是跟她我家里有事请了假。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冽的。那他赶着最早那班车回桐市去你家,你哥哥告诉他的。”苏菱菀松开了手,双眼注视着我。我看到了她的眼里带着红血丝:“他真的很担心你。旅行的那几他根本没怎么玩,就一直守着电话等你;回校后他立刻就让我找你了。他真的是发了疯似的全世界找你。”
“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苏菱菀,只能微微地垂下头。
“就……嗯?”苏菱菀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如死水一般,却冷冰冰地刺向我的心脏,“文茜,你知道李冽为你做了多少事嘛?你知道他有多担心你嘛?你知道你出事的这半个多月,李冽是怎么度过的吗?你知道你跟他提分手,他有多痛不欲生嘛?方伟明去车站接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校”
苏菱菀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他是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
可是难道我不爱他嘛。
就是因为我爱他,才要放他走啊。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跟他分手……”
“菱菀,我爱李冽,我也爱他。可是,我不能因为爱他就自私地将他捆绑在我身边。他的人生不应该因为我有任何的不该有的灰色。三年前,他已经因为我改变了大学的志愿;三年后,我不能因为失去我妈再让他陪着我沉沦在这种痛苦和不快乐里。你懂吗?”
“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李冽就是那个陪你走出来的人呢?”
“我没有不相信。只是我不知道我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出来。菱菀,半个月前死的那个人是我妈,我妈……”
苏菱菀眼眶泛红地看着我。许久之后,她才开了口:“李冽前几去美国了。伟明,是学校外派学习,去两年。”
“嗯。”我点零头。
“你不需要故作坚强。”苏菱菀伸出双手,就像李冽以前会对我做的那样,“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我将头埋在苏菱菀的怀里,大声地哭了出来。
明明我是因为爱他才将他归还于人海中的,可是在听到了他去美国的消息后,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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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3: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李冽的名字。
一切宛如戏剧,李冽从文成杰的口中得知了我妈去世的事情,而我则从苏菱菀的嘴里听到了他去美国的消息。所有的所有,都是借他人之口,我们无形而间接地渐行渐远,直到成为两条再也不会交际的平行线。
李冽彻底离开了跟我有关的环境,这对他而言也许是最好的重生;而我没有任何选择,继续着我本来就该有的生活,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大三下半年,我们去野外基地实训了一个月,紧接着就是半年的实习;实习结束后,我们便开始整泡在图书馆里准备毕业论文。时光匆匆,我们猝不及防地迎来了毕业季。或许是因为不想去回首失去母亲和李冽的那段痛苦,所以在大学最后的那一年半里,我拼了命地努力,就像文成杰一样,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从福大毕业了。
而出于和文成杰一样的考虑,我在毕业后放弃了去厦门,或者因为那座城市有着关于李冽的记忆,所以我做了逃兵逃回了桐剩在文成杰的牵线搭桥下,我进了文成杰所在的公司。
慢慢的,时间似乎将生活的伤口都抹平了。
当方伟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以为那不过是有人无意间将我已经结痂的伤口掀起了一角而已;直到半年后,我才意识到方伟明的出现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暴风雨正在来的路上,带着十级的杀伤力,准备将我彻底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