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队
“弗雷泽!弗雷泽!”
艾琳娜跌跌撞撞地跑向楼下。
刚刚做好饭的弗雷泽正在尝咸淡,不出意外地烫到了嘴。
“公主殿下,出什么事了?”弗雷泽舔了舔刺痛的嘴唇,眼神中带着不解。
艾琳娜双手沾满了鲜血,奶黄色的裙摆被撕去了一块,撕坏的边缘同样沾满了血迹。
“出什么事了?”弗雷泽紧张起来,他现在已经回忆起了所有事情,罗泽在过去改变了吉安娜的命运。
弗雷泽在“现在”也要照顾好艾琳娜。
“明汐,明汐出事了!”艾琳娜还没有喘匀,指着楼上:“你赶紧去看一看吧。”
“我只能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弗雷泽二话不,立刻跑上楼去。
红色的血液顺着木质的地板一滴一滴地落下,明汐紧闭着眼,站在走廊郑
他的身上都是伤口。
刀痕、烧伤,淤青……
艾琳娜捂住嘴巴,声音有些颤抖:“弗雷泽叔叔,他这是怎么了?”
弗雷泽没有回应,但是从他严肃而焦急的神态可以知道明汐的异变并不容乐观。
“追来了。”
弗雷泽眼睛一竖,想起明汐的来历:明汐是伯顿从教皇集团借来的。
艾琳娜心跳加速,她明白弗雷泽的意思,自然是美德教会的人追来了。虽然教会没有对艾琳娜进行悬赏,仅仅在第三王国境内驱逐了她。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教会没有直接悬赏艾琳娜,肯定有其他的打算。
“明汐的来历不简单,公主你跟我来。”弗雷泽带着艾琳娜跑到霖下仓库,里面储藏了很多货物。
艾琳娜被弗雷泽藏在一个大木箱子中,弗雷泽走前还嘱咐道:“千万别出声。”
地下仓库冰冷而潮湿,艾琳娜浑身不自在,但是也没办法。
“噔噔噔噔噔!”
二人头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进入红枫叶的人手并不少。
“公主殿下,我先上去了。”弗雷泽眯起眼睛,身经百战的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弗雷泽仿佛是一条毒蛇缓缓地从黑暗的地下室里悄悄藏进一楼的暗处,盯着美德教会的人。
她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脖子上无一例外都戴着银制的项链。项链吊坠的形状是蔷薇花,典型的贞洁与忠诚教会的标志。
弗雷泽能听见她们在话。
“糟糕,一个人都没发现,难不成艾琳娜已经离开了?”其中一个年轻女教士看向最前方的女性教士。
最前方的女性教士要年长许多,将近五十岁的样子。
“不久之前我们感应到了有人私自进行了共鸣仪式,就在这里不会差的。”年长的女教士闭上眼睛,又睁开:“楼上有不同寻常的空气波动,上去看看。”
弗雷泽听到后露出冷酷的笑容,在异常状态下的明汐就连他都不敢近身。
“好歹我也是得到第十九列号的共鸣者,连我都不能对付的,恐怕只有魔导士才能对付。”
弗雷泽正心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狡猾的声音:“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话音落下,弗雷泽周身涌出绿色的雾气,这是弗雷泽的拿手好戏。
“毒素共鸣与雾气共鸣!”
但是等弗雷泽转过身,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消失了。
……
走廊。
离明汐三十步前站了一队女教士,此时她们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队长,我们真的要去接近他吗?”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就连那个年长的女教士都不能确定是否要接近状态如此诡异的男人。
“你们不要动,我去看看。”
女教士长抬脚一步一步地靠近明汐。
明汐此时依旧浑身流血,而且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了。
“教会的指令是带走艾琳娜,并没有让我与这个人为难。”她开始后悔,因为明汐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幽暗的走廊,伤痕累累的少年,刺鼻的鲜血腥味。
这些令人不适的事物刺激着她的神经,每向前一步,女教士长都感觉自己离死亡更近一些。
但作为教士队伍的队队长,她已经走了出来,再退回去的话实在难看。身后那一双双恐惧中掺杂着崇拜的眼神形成一种无形的推力,不断地将她“推”到明汐的面前。
终于,她还是站在了明汐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然后开口道:“我们是第四王国,贞洁与忠诚分教会与乔恩伯爵共同特派的队。”
女教士长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同时她的身后陆陆续续跟了上来很多女教士,她们口中颂着教义,将项链的蔷薇吊坠握在手心里。
见明汐没有反应,女教士长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绕过明汐,去各个屋子里搜查。
红枫叶剧场外。
一群骑着马,身披黑红斗篷的共鸣者正看着地上的同伴。
他死了,确切地是被毒死了。
“里面有非常强大的共鸣者,看来艾琳娜真的在这里。”
他们很久没有与高等共鸣者交手过了,大多数人一生能够得到美德秩序的列号不超过三十个,也就是正常情况下能够达到的是第二十列号。
而在第二十列号往上就算处于上等秩序列号。
能够将身处第二十四列号共鸣者毒死的人,必然处于上等秩序列号。
地面泛着白霜,其中为首的男子摘下自己的风帽,露出一头到肩膀的暗红色长发。他的眼睛深深凹陷进眼眶,络腮胡已经全白,个子很高,年纪不。
夜风灌进他的斗篷,露出精致的皮甲和腰间的短剑。短剑的剑柄上用银浇灌了一条飞龙,这是慷慨美德教会中达到上等秩序列号的人才能掌握的荣誉佩剑。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他的嗓音非常沙哑,咳嗽了好几声,用手拄着拐杖一点点挪进了红枫叶剧场:“孩子们回去吧,咳咳咳,这里不是你们能插手的地方了。”
“可惜了,原本想让年轻人历练历练的。”话音落下,老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红枫叶的大门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老头子进到了红枫叶剧场。
“咳咳,这里的空气倒是挺干净,还以为有股怪味呢……”老头子抬了抬眼皮,看见周围红枫叶的桌椅被弗雷泽擦得一尘不染,他仔细感受一下,露出笑容:“那帮姑娘太过于毛躁了,那只猫咪正躲在地下呢。”
着,他欲将拐杖重重落下。
“老头,这里可不是让你发疯的地方。”弗雷泽从暗处走了出来,周身缠绕着紫色与绿色的雾气。
弗雷泽身后的斑斓雾气与老头子身后无形的旋风不断摩擦着。
老头子看着手中被腐蚀掉一半的拐杖,缓缓抬头,声音中不掺杂任何情感:“看来,现在的年轻人并不珍惜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