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吉安娜的告别
“他没有恶意。”
艾琳娜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事情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糟糕。
厚实的大手有些笨拙地抚摸着艾琳娜的脑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温柔。这让艾琳娜想起来了伯顿，他也曾这样轻轻抚摸着她。
艾琳娜知道眼前的无头幽灵并不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她却从无头幽灵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
突然，艾琳娜周身又开始变化。原本一望无际的黑暗渐渐浮现出各种景象。
洁白的城墙，高耸的中塔，严肃的美德秩序骑士。以及抱着艾琳娜，指着湛蓝海的男人。
“艾琳娜……”沙哑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随后那深蓝的海洋，无尽的黑暗与发光的幽灵融合到了一起。
一个巨型的漏斗形的共鸣“风暴”钻进了艾琳娜的胸膛。
艾琳娜从幻想中挣脱开，回到了现实。弗雷泽从门外闯了进来，看见已经得到序号的艾琳娜。
一朵微型的水仙花纹在艾琳娜洁白的脖颈，发着忽明忽暗的光，随后隐入皮肤。
“得到列号了？”
弗雷泽开口，艾琳娜不能进行共鸣仪式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看到艾琳娜脖颈出的水仙花纹路，他知道了艾琳娜秉持着“贞洁与忠诚”美德。
艾琳娜点点头，然后看向吉安娜。
吉安娜在地上撒了一些水。
艾琳娜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点在水面。
水面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上面浮现出了美德教文：五十。
第五十列号。
弗雷泽沉默不语，几乎没有人在正式共鸣后只得到邻五十列号。一般人都会得到四十六七的列号，然后得到一到两个共鸣。
难道艾琳娜并没有得到贞洁与忠诚之神的眷顾吗？
艾琳娜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她发现自己一共掌握了三种共鸣。
分别是清水共鸣，死亡共鸣与痛苦共鸣。
“我只得到邻五十列号，为何却掌握了三种共鸣？”
艾琳娜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她并不准备告诉弗雷泽。她决定等到明汐回来后与他商量。
每次晋升一次列号才有可能得到一种共鸣，这是教会修女老师交给她的第一课。
艾琳娜压下心里的疑问，看向弗雷泽：“叔叔，明汐呢？”
“他去了烟馆还没回来，你没事吧？”弗雷泽担心地问。
“没事，放心吧。”艾琳娜坐在床上，她好似做了一个噩梦，香汗淋漓。
弗雷泽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如果艾琳娜出了问题，不知道明汐这个家伙会发疯成什么样。
随后，弗雷泽对吉安娜瞪起眼睛。
吉安娜吐了吐舌头，根本不接受弗雷泽的责备。
这时门外传来了金牌主持的声音：“弗雷泽先生，楼下的宾客出了些矛盾。”
“好，我这就来。”弗雷泽临走时把吉安娜也拽了出来，顺着楼梯往下走。
木质的楼梯在二人脚下发出“咚咚”的声音，这时沉默不语的吉安娜开口了：“请问，你是麦克米兰吗？”
“……”
“不是。”
弗雷泽着就要走进一楼的剧场。
“罗泽阿姨告诉我，让我跟你……”
“什么？”弗雷泽停下脚步。
“让我对你‘再会’。”吉安娜周身发出光芒。
弗雷泽看着年幼的吉安娜，他知道这时候的她还没有遇见麦克米兰。
“再会。是告别吗？她要与我告别？”弗雷泽看到两个醉醺醺的酒鬼发着火，感到头痛。
“不，是作为吉安娜向麦克米兰的道别。”吉安娜调皮地：“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但是，罗泽阿姨不会骗我。”
“你也不想我迎来那令人绝望的未来，对吧？”
吉安娜在弗雷泽震惊的目光下出了这些话。
“罗泽阿姨你一直活在痛苦中，对未来的我的遭遇感到自责。”
“但是你也不要杀掉桑斯，其实他并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坏。起码，他给了村庄一大笔钱。”
吉安娜的笑着：“就这样吧，未来要是遇见一个叫做‘麦克米兰’男生，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邀请。”
“再见了，弗雷泽先生。”
少女轻柔的声音远去，吉安娜周身的光芒将其吞噬。光芒散倔，从半空中飘下一张信纸。
弗雷泽俯下身子，将信纸捡了起来。
上面写着：“还你的人情了，帮我照顾好艾琳娜。——罗泽。”
弗雷泽把信纸收了起来，抬起脚走进剧场。
而此时，艾琳娜悄悄地跟着那个金牌主持人出了红枫叶。
“公主殿下，明汐大人去了镇子边缘的烟馆，那里是有求必应屋。”金牌主持人给艾琳娜一条宽厚的围巾，可以遮挡住艾琳娜的面容。
“好的，辛苦你了。”艾琳娜给予微笑，金牌主持茹点头然后：“希望公主殿下以后能提携提携人，一路顺风！对了，心那些酒鬼！”
“好的。”艾琳娜完，背对月光，沿着道路一直走向明汐所在的烟馆。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艾琳娜终于找到了明汐。
只见明汐一个人坐在废墟中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碎的杯子。
“明汐！明汐！”
艾琳娜赶紧跑上前去，双手用力摇着他的手臂。
“啊，头好痛。”明汐从座椅上爬了起来，看到艾琳娜后道：“夫人？”
“什么夫人？我是艾琳娜！”艾琳娜掐着明汐的耳朵。
明汐疼得咧嘴，这熟悉的感觉的确是那位公主殿下没错了。
他清醒了过来，抬眼看了看周围，竟然真的如同弗雷泽所，烟馆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夫人是无视时光与我对话？”明汐心里暗暗吃惊，他从未听有人能够无视“时间”。
最可怕的是，罗泽夫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她能够主动选择回到过去并与现在的人取得联系。
艾琳娜伸出手在明汐眼前晃了晃，洁白的手指晃得明汐头疼，被他一把打了下来。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了？”明汐起身，他要带着艾琳娜回到红枫叶。
艾琳娜没有犹豫，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明汐。
但是还没等明汐发表意见，就听见红枫叶剧场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嘈杂声。
明汐带着艾琳娜躲在街角后，两个人偷偷冒出头朝着剧场看去。
竟然有一大堆士兵将红枫叶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