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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深宫路险 此情劳劳(4)

蔚璃大惊,举头看,一袭白影已欺至近前,抓住她手臂将她自地上捞起,厉喝一声,“蠢物!”

嘿!蔚璃将要立目嗔责,玉恒已然转向勋帝,同样急怒喧喧,“陛下此举未免荒唐!蔚璃是为吾妻,陛下私唤儿臣之妻却未经儿臣许可,于这幽暗大殿之上欲呈不罪之杀……”

“不是这样……”蔚璃将要为勋帝辩解,却被玉恒回手一推,又喝一声,“女人!住口!”

蔚璃这才看出——他满目惊惶,一脸戚戚,他是忧心她会死在太华殿罢!又想到勋帝今夜所言种种,想到刚刚言及的他背上鞭痕,倾刻间便息了所有嗔怒,只依他呵斥乖乖站去一边,不敢再添他一丝忧惧。

勋帝对于太子的闯殿行为先是惊诧,又是漠然,只幽幽苦笑,“朕不过是唤璃丫头闲话几句,太子又何必慌张!只是这丫头愚钝,委实耗人心思,朕也不想再与她多言,现下已然乏累,你们且退下罢……”

闲话!?玉恒看着勋帝转身而去的背影,又看看一旁呆立的蔚璃,心疑此二人有何闲话可叙?多半是恐吓威胁罢!“陛下安枕。儿臣告退!”玉恒又行过一礼,拉起蔚璃便向外走。

勋帝入了帷幔以内,又回眸顾看,向着太子匆匆而去的背影低低念了一声,“我儿,为父余力……也只能助你至此……惟愿我儿,此去遂心得志,此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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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华殿,夜风料峭,月辉惨淡,蔚璃被玉恒牵着手臂,疾步下了台阶,急匆匆的走着。

二人都沉默不言,各有思虑。

他忧心她受了惊吓,亦或遭遇羞辱,对他的两回呵责竟丝毫未予反抗,这不是他熟知的蔚璃!

她思想着他背上的鞭痕,勋帝虽未再说明,她亦有所省悟,当年他领东宫侍卫攻击霜华宫,致使伤亡数千,此样大逆不道若不施以刑罚,又如何震服满朝文武,如何维持君威赫赫!

他虽牵着她手指,可却总觉相隔天涯,他猜不到她回来是谓何意,她若策马去了也不会惹他今夜忧心,奔来太华殿的路上,他几乎呼吸渐窒,四肢渐僵,几不知是如何越过那琉瓦千重。

她渐渐慢下了脚步,已是身心俱乏,实不想再在这漩涡里挣扎,她悄悄撤回了手指,想与他做个清算,“云疏,我们……”

“他们不是死于剑伤!是赤焰斩之毒。”玉恒急急截断她言,生怕她开口就是辞别。

“甚么?”蔚璃一时未解。

“元鹤在召王被杀之地查出剧毒赤焰斩……我没有杀召王。请璃儿信我。璃儿若一定要弃我而去,我也无由阻拦,只是请璃儿莫要因此事恨我!你欲奔赴召国王廷,我亦无怨尤,只是请璃儿是为着真心恋慕子青才与他同归,而非是要与我为仇!我没有杀召王……我不会愚蠢至此,更不会使元鲤犯险……请璃儿信我一回,我真的没有杀召王……”说到后来他竟声有哽咽,近乎哀求,可还是转过身去,而向宫墙而立。

蔚璃瞄见他眼底的晶莹,此生欺他至此还真是罪不可恕啊!她上前一步,自身后将他环腰抱住,伏首在他背上,默然落泪,他之至情,何忍再不闻不视,“云疏……我与云疏一处,生生世世,山无棱,天地合,蔚璃亦与云疏一处,不离不弃!”

玉恒又惊又喜,当下所得是他平生惟一所求,当真不再是梦境?他转回身,顾不得去擦眼角泪痕,只捧起她皎皎面容,又是热泪盈眶,“璃儿……璃儿不是怜我哄我?我虽入绝境,但绝不受人怜悯……”

蔚璃撑力笑笑,“那可要如何是好?我就是‘怜’云疏情真,就是想‘哄’云疏开颜,云疏受是不受?”

岂敢不受!甘愿受之!他展臂拥她入怀,恨不能将她嵌入骨胳,吻她鬓上春风,如坠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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