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云小弟

“他解开了!”

云印喃喃出干涩的话语。

一个他这个炼器世家,绝世才看不懂的阵法,被一个他看不起的,同样是新生的家伙给解开了。

金龙错和秦榭等饶眼神也变了。

如果之前对严石是不屑一顾,现在最起码接近以平等的眼光看待了。

不管是哪个领域,只是要才,就会得到尊重。

宫萍笑眯眯地,无比得意地看着薛烛。

薛烛也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了,不由得赞道:“不错!”

“常规操作!”严石笑呵呵回了一句。

这子!

薛烛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过这个时候严石这种话给薛烛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能刻画出这么富于神韵的阵纹,除了要极具赋以外,还需要心性特别稳定。

心性漂浮,守不住本心,不可能将心、意、形结合的这么完美。

汪道直能够受到这么多导师的青睐,除了他资绝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他心性非常的稳定。

现在严石同样如此,他略显浮夸的表现只能是表象,不定他只是以那种特定方法作为情绪的出泄口而已。

从这个角度去理解,严石心性之稳定,内心之成熟,比起汪道直还要胜一筹了。

薛烛不由得对后续的环节更加有兴趣了,沉声道:“九锁连环阵已破,阵法最后的能量将煞金石的煞气给逼进石头中心,现在正是炼制的好机会,你不妨以锻造法锻锻试试。”

严石点点头,自从这块煞金石入手,他一直忍着,实际也早就想拿来试锤了。

观察了一下工作台,上面共有七把锻造锤,按照大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排开。

严石先是取下右边向左数第二把锻造锤。

这柄锻造锤长不过50公分,仅仅比最的手锤要大一号。

薛烛微微点头。锻造金属材料,尤其是煞金石这样的硬货,先用锤慢慢将表层砸软,同时也是给身体热身。

等全身的筋骨气血都运行开,对金属的硬度韧度等也有了一个基础的认识,那时候再选择大号的重锤夯打,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方法虽然简单,但不少的初学者都不注重这些细节。尤其是一些新人愣头青,为了在前辈导师面前赚表现,上来就是重锤猛砸,结果不仅淬炼效果不好,还把身上搞成暗伤。

严石的选择,既明他不是门外汉,也明他心性稳定,不骄不躁。

薛烛一边暗暗赞许一边继续看严石施展锻造法。

只见严石扬手举锤,开始动了。

叮!

第一锤砸得不重,锤和煞金石接触,手臂和手腕顺势抬起,同时耳朵也在倾听煞金石发出的声音。

叮!

第二锤力度大了一些,仍旧没有出全力。

叮叮叮叮叮......

又是几十锤下去,整块煞金石差不多被敲打了一遍。

严石把锤放回去,选择了最大号的重锤。

咦?

薛烛暗暗奇怪,严石刚才用锤显然是在探测煞金石的纹路和感知内部结构。

但接下来应该要热身以及试这种材质的硬度才对,但他直接换大锤,如果是一上来就全力锻打,仍然有可能会被反噬,而且煞金石内部的煞气也会逐渐涌动出来。这种煞气对炼器者的影响很大,很容易顺着回弹的力度伤及到五脏六腑。

薛烛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已经打算好,一旦发现严石有危险,马上出手相救。

严石拿着大号重锤,先是凌空抡了半圈,感觉一下重量,而后一锤抡圆,落下,砸在煞金石上。

空!

声音很响。

整块煞金石震动了一下,似乎严石的力量很大。

不过在煞金石上方,有一道气浪在爆炸,刚才的声音有一大半是空气发出来的。

“空锤?”

薛烛眉毛一挑,严石居然已经掌握了空锤。

空锤,以空气为锻打原料,进行练习对力量的精微把控,这种高明锻法也属于锻造法的内容,非常难练。

一般炼器系的学生能在大二上半学期掌握空锤技法就算很优秀的了,严石学习了十居然就能驾轻就熟,薛烛简直有点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上了个假大学。

空!空!空!

严石连续抡锤,十几锤过后,锤击的声音越来越,如果是外行,还以为他已经力气将近了。

三十锤过后。

咚!

一声金铁之声响动,整个煞金石都猛地缩了一下。

薛烛眼睛一亮,严石热身差不多了,对煞金石的硬度也有了把握,开始真正的发力了。

咚!

咚!

咚!

声音由稀到密,每一次的响声也略有不同。

随着严石一锤一锤砸下,圆滚滚的煞金石开始向细长的形状演变。

只不过这种演变很慢,足足砸了两三百锤,煞金石才变长变细了几厘米。

“他撑不住了。”

秦榭用手一指严石,“他生命力毕竟太低,这么重的大锤不可能持久的,你们看他身上的汗。”

金龙错和孔令虎连连点头。

严石这个时候汗水浸透了衣服,每一锤砸下,汗水都透出衣服往周围标飞。

薛烛和宫萍对视了一眼。

薛烛摇头道:“你们错了,他锻打煞金石的时候,同时在利用反震的力量淬体,这就是锻造法的玄奥之处。

铁锤的反震之力作用在皮肤筋肉上,相当于整个身体都是一块铁材,在不断被千锤百炼,能不出汗吗?

你们看严石的手腕和虎口,再听听每一锤和煞金石接触的部位和声音。

手腕非常稳定,锤击的时候虎口纹丝不动,明力量都被传导到全身各处去了,每一锤的力量基本都一模一样,这样的力度控制,他最少还能砸300锤,如果拼着受一点伤,500锤也不在话下。

当然,300锤的前提是同等硬度的其它铁材。”

薛烛提高了声音,既是在跟云印等人讲解,也是在提醒严石了。

“煞金石除了硬度高,必须冷锻这两个变态条件导致特别难以炼制以外,它内部的凶煞之气会影响炼器师,让炼制难度更上一个台阶,到了刻画阵纹的时候也要脱层皮。

刚才九锁连环阵被解开的时候,阵法的能量侵入石头内部,暂时将煞金石的煞气给击退,等下它就会开始反击了,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薛烛完这番话,仅仅过了两三分钟。

呼!

一道淡红色的光芒就从煞金石里冲出来了。

薛烛和宫萍无动于衷,可彭智等人站在周围就有些难受了,似乎有股尖针般的气息不停往胸口猛扎,攒刺。

可想而知,离着几米都有这么强烈的不适感,正面对着煞金石的严石是什么感觉了。

严石此刻被煞气所激,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副枯草、血阳、暴虐、杀戮的画面。

画面中到处都是血腥屠戮,鲜血和内脏到处乱飞。

树梢的乌鸦嘎嘎而鸣,似乎在低声诉着无尽惨事。

之前深埋心中的一股执念又在升起。

“哪来的杂种,滚到一边去。”

“不要打我的儿子!”

“不准动我弟弟!”

噼啪!噼啪!

黑色鞭子如刀,肆意抽打,无情地抽打在三个人身上。

父母和姐姐,面容和前世一模一样。

人生凄苦,世事无常,生死祸福,人生一片阴暗,愁云惨雾中苦苦支撑,还不如闭上眼睛,就此死去。

死吧,活着何益?不如一了百了!

这是煞金石里的煞气构造幻想,对严石的心防进行攻击,等待他脆弱崩溃的时候就好一击而溃。

严石心里猛地升起警兆。

“修炼系统,给我开!”

面对这无边的负面情绪压制,严石也不敢托大,打开系统,心如磐石,以无敌之意志,将一切幻想,一切煞气给镇压、抹杀掉。

哗)!

月有阴晴圆缺日,终有破镜重圆时。

血阳变成骄阳,枯草变成绿洲,河清海晏,一片升平。

咄!

严石口中大喝,立即集聚到极限,猛力一锤砸下。

轰!

煞金石里面的煞气被击溃,就好像被抽空了,被严石一锤给砸了个大窝。

“厉害!”

薛烛忍不住惊叹了,怪不得严石进步这么神速,以他这种心境,不快都没理了。

邓跑能够有严石心境的一半,根本都不用吃药了,撒欢修炼都没事。

轰!

轰!

轰!

严石打铁趁热,趁着这个机会,蓄起强大的气势,一痛猛砸猛敲。

圆滚滚像地球仪一样的煞金石直接细了一大圈,也长了许多,现在看起来像个大冬瓜了。

咚!

咚!

空!

砸了近百锤,严石力量耗尽,逐渐收敛力量,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整个身体又被细细锻打了一遍,虽然这时候没有金身果等辅助药物,但淬体功还是在飞速进展。

“非常好!”

薛烛看着严石,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宫萍也很高兴,连连点头。

严石有些疲惫,微笑看着宫萍,眼睛闪烁星星。

宫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严石的意思,训斥道:“炼器考核,要奖励也不应该找我。”

严石看向薛烛,薛烛无奈地伸手入怀,随便地摸出一粒雪髓丹。

“谢谢薛老师。”严石喜滋滋地把丹药收好。

“恭喜薛老师收获高徒。”彭智赶紧凑过来,同时对着薛烛连连伸手。

薛烛苦笑着:“你子好的不学。”

虽然嘴上训斥着,薛烛还是摸出一粒雪髓丹给到彭智。

“呵呵呵.”彭智笑成了眯眯眼,转头看着云印,“云印,石头炼器碾压你,还不快磕头拜师。”

云印之前要收严石为徒,现在被彭智反将一军,脸色很是难看。

秦榭帮腔道:“云印主修武道,兼修炼器,严石不过在炼器上略胜一筹。生命力可是低云应一截,况且云庸不满18岁,比严石要得多,潜力远超严石,凭什么拜他为师?”

彭智嗤笑一声,驳斥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云印能力不济,就应该拜严石为师,薛老师你评评理,石头有资格教导云印炼器吗?”

薛烛微微点头:“云印,严石在炼器的造诣上的确要高于你,真正的才,只要能变强,面子这些没什么重要的,你今后在炼器方面有疑难,可以向严石请教。”

“请教可以,我坚决不拜师。”云印面红耳赤道。

彭智还要争辩,严石摆摆手,“盆子不要为难云师弟了,我比他年龄大一点,就认他为弟吧!”

“弟?”

严石刚才那句弟弟有点故意加重语气之嫌,彭智这重复一遍更是语气表情都做到了位。

“我和石头是兄弟,那我也认你做弟弟。”

“弟弟!”

彭智叫云印,云印恶狠狠道:“滚!”

金龙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低下头偷笑。

彭智斥道:“金龙错,我叫弟弟你低头看哪里?弟弟不在那里,在这里。”完用手指云印。

金龙错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严石看着金龙错,“我认了云印做弟弟,你笑什么?是不是也想做我的弟弟?”

“滚,老子才不要。”金龙错看云印要杀饶目光,忙强忍住笑容。

孔令虎也在忍笑,汪道直倒是一贯微笑如春风。

秦榭在一边表情古怪。

宫萍看着严石和彭智,骂道:“两个混蛋,再敢胡袄,我把你们丢出去。”

薛烛也是斥道:“这种不雅的称号,以后不要在公众面前提起。”

严石点点头:“大家都知道云印是我弟弟就行了,以后当着众人,我就叫云弟,总可以了吧?”

“你再爷跟你拼了!”云印咬牙切齿,看那样子想要和严石拼命。

彭智笑嘻嘻的,看看金龙错和秦榭,“今我们几个都有名号了,三巨头,孔令彪,弟弟,嗯,就差你们两个没有名号了,嗯,虎足不出无名之辈,我就负责给你们取两个雅号,如何?”

“混蛋,我站你们这边,总可以了吧?”金龙错是怕了彭智那张嘴了,直接临阵倒戈。

“你有没有弄错啊?金龙错!”孔令虎怒斥。

彭智一拍巴掌:“你就叫金弄错。”

“金弄错!哈哈哈”孔令虎首先被逗笑了。

“马德,孔令彪,你笑个屁。”金龙错反唇相讥。

“奇怪了,你笑我不能笑?”孔令虎寸步不让,和金龙错干上了。

“你们两个蠢货,是不是男人,自己内讧上了。”秦榭火了,用手指着彭智,“咱们应该联手对付死胖子。”

彭智灵感又来了,用手指着秦榭:“凶巴巴的,不像女人,干脆就叫你男人婆。”

“男人婆?”金龙错笑点有点低,听了这个外号觉得贴切,只觉得想笑,又怕惹怒秦榭,连忙假装用手摸鼻子。

“混蛋,你再敢胡,姑奶奶我活劈了你。”

秦榭面如寒霜,直接走到彭智身前。

彭智猛地扯开衣服,用手一指“来吧,是条汉子,就往这里打。”

“那我就不客气了!”秦榭举剑就砍,砍到一半,忽然停下,脸涨得通红,听到金龙错和孔令虎在旁边嗤嗤嗤偷笑,火冒三丈地咬着银牙,“我砍死你们两个王鞍。”

金龙错和孔令虎一边逃跑一边大呼叫:“马德,是死胖子骂你男人婆,又不是我们,你也太霸道了,笑都不让笑,死胖子就是嘴贱而已,你用得着簇无银三百两吗?”

秦榭气得要死,拿着剑真杀真砍,金龙错和孔令虎在炼器室里转圈,秦榭仍然追杀不止。

汪道直赶忙去拉架,在撞翻了几个木架子,踢烂了板凳之后,终于将秦谢给拉开。

薛烛看着修炼室里一片狼藉,眼角不停跳动,这都什么事啊?

彭智一个劲地摇头叹气:“伤脑筋啊,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最不让人省心的是你把?”

听到了彭智的话,金龙错和孔令虎差点翘脚跌倒。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秦榭仰长叹:“集训啊,你何时才能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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