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再访白莲
王丰写了安民告示,又妥善处理了所有战死的将士的后事,同时接受各地发来的归附表文,一时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拿下金陵之后,王丰按照封老先生留下的名册,大肆征召任用,麾下人力不缺,很快就将扬州的事务引上了正轨。如此过了十余日,扬州的局势基本明朗,愿意归附的府县都已经陆续上了表文,不愿意归附的,再等也不会主动低头。
于是王丰分派了三万兵马,前往各地驻守,同时命宗元兴率领本部近万兵马对不服的府县进行征讨。
改任宁采臣为扬州知府,火速从夷洲请回王父,让其坐镇金陵,署理扬州政务,至于夷洲的事务,则暂时从王氏宗族之中挑选一位族叔暂时打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丰这才命于乘龙率领五万主力渡江,赶赴江北去与潘刺史和雍宁会合。
因为韩祯的主力被于畏率领大军拖在了盱眙,淮南之地十分空虚,雍宁领兵长驱直入,沿途府县几乎没有抵抗。雍宁轻取滁州、合肥,与从皖城、舒城北上的潘刺史会师一处,合兵三万余人,北上攻击寿州。
韩祯闻讯,只得弃了盱眙,退兵固守寿州,准备倚仗城池,背靠淮北腹地,与扬州、徐州之兵相持,等待白敖的主力到来。
而白敖的主力的确是已经在路上了。
在十日之前,白敖便扫平了关中,方栋全军覆没,自己仅只率领这数十骑逃往陇右,投奔西夏王去了。
白敖分兵把守陇关、大散关等关隘,随后自率十三万大军,马不停蹄地转道往东南而来。从关中至寿州近二千里,按照正常日行三十里的行军速度,需要七十日的时间。但这是携带全部辎重的远征速度,每日数万大军的扎营、造饭、大小便、整队、传令、修桥铺路等林林种种的繁杂事务会浪费一大半的时间,真正用于行军的时间并不多,这才只能日行三十里。但其实若是挤一挤,将士们都辛苦一下,是可以做到倍道而行的,也就是日行六十里。而若是让沿途府县预先准备好营地和食水,大军不必每日浪费时间扎营和做饭的话,那么逼得紧一点,日行八十里也是可以做到的,甚至最精锐的军队能日行百里以上。
也就是说,白敖的前锋精锐或许只需半个月就能抵达寿州地区了。
当然,这样长途跋涉而来的军队肯定十分疲乏,不经过休整就立即投入战斗的话,未必能发挥出多大的战斗力。
韩祯手中原有五万兵马,其中三万固守寿州城,其余两万分布在淮北沿线,做重点防守。等到白敖的十三万主力抵达之后,对方的总兵力将达到十八万人之多。
而王丰这边,目前有雍宁和潘刺史所部三万人,于畏和潘云龙所部五万人,于成龙所部五万人,合共十三万兵马,在兵力上还是逊于对方。
不过这只是第一批兵马,徐州驻军尚有七八万人,再挤出两三万前来增援不是问题。而扬州这边,将赵江、宗元兴、海公子等各部兵马再整合一下,再抽调出两三万人来也问题不大。
而白敖那边,谯、沛之地防备徐州的两万兵力不能动,泰山地区防备青州刘铭的三万兵马也不能动。冀州地区防备幽州薛禄和青州刘铭的五万兵马还是不能动,关中地区防备西凉、西夏的三万更是不能轻动。其余并州、河洛、兖、豫之地虽算起来还有两三万兵马,但洒在这么广大的地区,根本就已经是处处薄弱,算起来空虚至极了。
换言之,除了这十八万大军之外,白敖已经抽调不出其他援兵了。
单只比拼兵力,王丰并不惧怕白敖。
只不过如今扬州刚刚拿下,白莲教的溃兵散落各地,随时都有可能死灰复燃,故此王丰需要留下足够的兵马镇守各地,防止生乱,这才没有将所有主力调往寿州罢了。
而且这是在扬州家门口作战,占据主场优势,又是以逸待劳,十三万大军未必便不能战胜白敖的十八万大军。
当然,若是能尽快将扬州的隐患拔除掉,那自然是更好的。
而要真正稳定扬州,潜势力极大的白莲教自然是绕不过去的坎儿。白莲教虽没有夺取天下的能力,但搅乱天下的能力确实一流的。为了解决此事,王丰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赶赴寿州,只传令给于乘龙,叫他出动水师隔绝淮河,同时深挖沟、高筑墙,多设营垒,将寿州城给牢牢困住,不必急着进攻,单等白敖的主力大军前来解围。
王丰自己则在理顺了扬州的政务之后,这才对王父交代了几句,随后驾遁术而起,前往白莲教位于淀山湖的江南总坛,登门拜访。
那守门的仍旧是两名手持旗幡的白莲教弟子,见了王丰,二话不说便即摇动旗幡,幻化出漆黑大手往王丰抓来。
不过王丰早已今非昔比,只随手两剑,将那幻化的漆黑大手给斩断。两个守门的弟子这才知道厉害,不敢恋战,慌忙进去告警。
就见山谷中接连闪过几道流光,云梦天女、红莲长老、青阳神女等人纷纷现身。就听红莲长老道:“王道友,我教已经战败,你今日却还是欺上门来,不觉得太过咄咄逼人了吗?”
王丰笑了一下,道:“并非咄咄逼人,事实上我今天前来,是想要化解你我两方的恩怨。”
红莲长老闻言,哦了一声,道:“化解恩怨?你挥军攻打我教,致使我教二十余万大军灰飞烟灭,教众死伤无数,如今却来说化解恩怨?”
王丰道:“天下之争,本就免不了死伤。战场之上你们也不可能对我留手吧?我认为,战场之事战场了,如今贵教已经战败,退出了天下之争,咱们之间最根本的矛盾已经没有了。只要日后贵教遵纪守法,咱们是可以放下恩怨,不说亲密和睦吧,至少相安无事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红莲长老闻言,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王丰见状,继续道:“贵教已经没有希望再争夺天下了。未来你们去依旧要传教,要发展,要延续。难道你们还想向以前一样,成为新朝的过街老鼠,只能如过去数百上千年一般,只能偷偷摸摸地传承教义?”
红莲长老等人闻言,忍不住眼前一亮。就听红莲长老道:“王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能允许我教自由传教,不设法打压么?”
王丰道:“贵教只要能不行鬼蜮之事,如同佛、道等教派一般导人向善,为人们排忧解难,朝廷便只会欢迎,又岂会打压?”
红莲长老道:“你是叫我们不要再与朝廷为敌?”
王丰道:“不与朝廷为敌,这是最基本的。我认为,无论何种教派,传承教义,导人向善,这自然是最基本的。但要想堂堂正正地生存,得到朝廷的承认,那就还需注意一点,那就是不要试图掌握世俗权力。神灵的归神灵,世俗的归世俗。两不相干而又相互补充,朝廷尊重修行者的自由,修行者也尊重朝廷权威,这样才能和睦相处。若是贵教始终放不下世俗权力之争,暗地里积蓄力量,朝廷自然便会不可避免地认为贵教有图谋不轨之心。双方没有互信,相互猜忌,相互争夺,如何能长久安稳?”
旁边的青阳神女闻言,哼了一声,道:“你是要我们放弃发展自己的力量,任人宰割?”
王丰反问道:“佛道各派也都没有发展世俗力量,也没见就任人宰割了!你莫非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怎么总觉得别人要对你不利?”
青阳神女被王丰怼的一愣,随后冷笑道:“随你怎么说,我教是绝不会放弃自保之力,自断爪牙的。”
王丰闻言,轻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了云梦天女和红莲长老等人,道:“诸位又怎么看?”
云梦天女道:“王道友所说的放弃世俗权力,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不再组织教众聚会训练?”
王丰道:“集会倒是可以!毕竟召开法会也是传教的一种重要方式,自然不能剥夺。但这种集会应该是松散的,只注重仪轨,以虔诚为主,不该召集教众高呼带有对抗朝廷性质的口号,更不能组织教众开展军事训练,或者私自打造存储兵器。我想法会和组织教众集训之间的区别,诸位应该是能分清楚的吧!”
云梦天女点了点头,道:“仅只如此,便可以了?”
王丰笑道:“不与朝廷对抗,不试图掌握世俗权力,这是最根本的一步。这一步若是贵教做到了,朝廷自然便不至于动辄对贵教喊打喊杀了。但除此之外,贵教也要整肃教规,不要再犯下作奸犯科之事。必如前些年在扬州府等地域屡见不鲜的造畜之术,不知拐卖了多少人口。对于这些人,我本人是绝对容忍不了的,抓到一个,斩杀一个。只要你们教规严谨,不再有做伤天害理之事,朝廷自然便不会再对贵教抱有敌意。”
云梦天女轻叹了口气,道:“整肃教规?这又谈何容易!”
王丰道:“慢慢去做,总能做到的。”
旁边红莲长老笑了一下,道:“王道友,你刚刚所说的,都是日后较为长远之事,非一朝一夕能见到成效。如今我们大战方熄,你就急匆匆地赶来说什么化解恩怨,我看你并非真的是为我教考虑,而是眼见白敖的主力往东南赶来,你心里着急,故此想要先一步稳住我们,不再在扬州生乱,好让你能抽调扬州所有兵马前去寿州,与白敖决战吧!”
王丰点头道:“红莲长老说的不错,我的确有这个考虑。不过我说过的话,却也从来没有不作数过。我是真的希望贵教能够整肃教规,改邪归正,从此成为正教一派。如此一来,不止贵教得利,未来的朝廷也得利,百姓们也能少些动荡。”
青阳神女被王丰怼的一愣,随后冷笑道:“随你怎么说,我教是绝不会放弃自保之力,自断爪牙的。”
王丰闻言,轻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了云梦天女和红莲长老等人,道:“诸位又怎么看?”
云梦天女道:“王道友所说的放弃世俗权力,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不再组织教众聚会训练?”
王丰道:“集会倒是可以!毕竟召开法会也是传教的一种重要方式,自然不能剥夺。但这种集会应该是松散的,只注重仪轨,以虔诚为主,不该召集教众高呼带有对抗朝廷性质的口号,更不能组织教众开展军事训练,或者私自打造存储兵器。我想法会和组织教众集训之间的区别,诸位应该是能分清楚的吧!”
云梦天女点了点头,道:“仅只如此,便可以了?”
王丰笑道:“不与朝廷对抗,不试图掌握世俗权力,这是最根本的一步。这一步若是贵教做到了,朝廷自然便不至于动辄对贵教喊打喊杀了。但除此之外,贵教也要整肃教规,不要再犯下作奸犯科之事。必如前些年在扬州府等地域屡见不鲜的造畜之术,不知拐卖了多少人口。对于这些人,我本人是绝对容忍不了的,抓到一个,斩杀一个。只要你们教规严谨,不再有做伤天害理之事,朝廷自然便不会再对贵教抱有敌意。”
云梦天女轻叹了口气,道:“整肃教规?这又谈何容易!”
王丰道:“慢慢去做,总能做到的。”
旁边红莲长老笑了一下,道:“王道友,你刚刚所说得,都是日后较为长远之事,非一朝一夕能见到成效。如今我们大战方熄,你就急匆匆地赶来说什么化解恩怨,我看你并非真的是为我教考虑,而是眼见白敖的主力往东南赶来,你心里着急,故此想要先一步稳住我们,不再在扬州生乱,好让你能抽调扬州所有兵马前去寿州,与白敖决战吧!”
王丰点头道:“红莲长老说的不错,我的确有这个考虑。不过我说过的话,却也从来没有不作数过。我是真的希望贵教能够整肃教规,改邪归正,从此成为正教一派。如此一来,不止贵教得利,未来的朝廷也得利,百姓们也能少些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