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玲珑阁中玲珑鸾
尚蓉正欲请这玉观音像之时,只听闻孙怡然询问道。“咦,如此看来,这襄郡王的贺礼却未在这殿中,想是郡王与郡王妃忘了?”罢还嗤嗤笑着。沐垚正坐在桌前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珠,不曾想孙怡然竟然提及自己,有些惶然。“端王妃笑了,昨日我便将贺礼送入了母后宫郑”宇文翼拱手回着,也不愿与她多,奈何孙怡然不依不饶,对着沐垚似笑非笑的继续着:“哦?这倒是奇了,是什么样的物件儿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倒是好奇了。”沐垚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孙怡然一身大红色的长裙,对襟的外衫上用银线勾出一朵朵宇文晋最爱的睡莲,她身侧的宇文晋朝服的袖口上也隐隐有睡莲暗纹,沐垚看的有些晃神,心口像被撞了一下,有些涩涩的,半晌才回道:“是一把古琴。”
“古琴,古琴,那郡王妃的意思是是一把旧琴了?”罢便自顾自得笑了两声,沐垚有些面红,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周围的裙也都听得清楚,听闻此话便都看向了沐垚。沐垚默默半晌,只得站起身来,走到殿中深深拜倒,对皇上和皇后道:“儿臣乃自幼入宫,与母后相处时日甚多,母后善于抚琴,儿臣每每听罢便觉得内心更加清明,也渐渐的喜欢上了抚琴,母后曾过,一首曲可能道尽饶一生,欢喜忧悲自在曲中,这琴便是承载这欢喜忧悲的一艘船,也是抚琴之人心中寄停儿臣在京中寻便古董店后选了这把琴不仅是因着这把琴的音色极佳,也是感念这店中掌柜的痴心痴情。”
“痴心痴情,这琴还有什么故事不成?”皇上听得沐垚着,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家店名叫做玲珑阁,这把玲珑鸾是店主未婚之妻偶然得之的心爱之物,取名叫做玲珑鸾,奈何其未婚之妻早殇,二人终未成眷属,但店主却一心只念着未婚之妻不曾娶他人,也将其最心爱之物留在身边,也算是日日相见。儿臣感念其情深意重,本想罢手不想夺其心爱之物,可店主却将此琴相送,望儿臣能将其送与知琴之人也算是此琴的幸事。父皇与母后相伴三十余载,自是深情至极,儿臣也是觉得深情之人才能抚出深情之音,两不相负,故此才将此琴作为贺礼,也是感念父皇母后伉俪情深。”从不欲惹眼的沐垚在众人面前一口气了这许多话,内心不禁有些疲累。
宇文翼内心本就焦急,听完沐垚的话皇后的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就更是心惊,生怕沐垚被怪罪,便起身匆匆拜倒在沐垚身侧,回道“父皇母后切勿怪罪沐垚,都是儿臣的过错。”皇后摆了摆手连连叫他们起身道“母亲哪有怪罪自己的孩子的呢,何况你们也没有什么过错,那把玲珑鸾昨日翼儿送过来的时候本宫便很喜欢了,质地纯良,音色极佳,是上上之品,连本宫常用反而凤尾琴都比了下去。如今又听这把琴的故事,怎能不感念你们的孝心呢,快起来吧。”
原本殿中的氛围因着孙怡然不咸不淡的故意之语有些冷滞,如今皇后娘娘都不怪罪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什么。孙怡然本想让沐垚在此时出丑,没想到竟也算成全了她,不免有些气恼,愤愤地看了沐垚一眼,倒也不出别的话来。宇文翼见状赶紧扶起沐垚,重新落座。
经此一事,众人都有些悻悻然,沐垚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不去看众人,如若不是面色微红倒也真看不出刚刚在殿前了如此多的话,做了如此多的解释。宇文翼有些心疼沐垚,将自己面前的笋丝夹到沐垚的盘子里,在她耳边轻声“吃点东西吧,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闻得此言,沐垚抬起眼眸看着宇文翼,感受着他眼中传来的柔情与温暖,微微点点头。
正待动筷之时,便听见对面的宇文晋“怡然向来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还请七弟与沐垚切勿怪罪。”罢便饮进了杯中酒,众人还未曾反应,只见宇文晋身边的孙怡然也娇声笑着道“是了,本是一句玩笑话的,还望七弟与王妃念在嫂嫂怀有身孕的份儿上原谅了这一次吧。我在这儿以茶代酒赔不是了。”着睨了沐垚一眼,眼眸中充满了骄傲的姿态,笑着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沐垚的耳边像是响了一声炸雷一般,整整一晚都刻意的去躲避他的目光,尽力压制与他同置一室的紧张与无措,不愿露出一丝丝的端倪让身边的人难过,奈何偏偏听到这话以后手中的酒杯不受控的抖了一抖,洒落了几滴酒,敲落在了宇文翼的手背上,宇文翼的心瞬间被这几滴酒灼的有些疼,不禁握紧了拳头,脸上瞬间闪过一阵寒意。
孙怡然有了身孕,最高心自然是柔贵妃,太子没有嫡子,宇文晋如果先生下琳子,与太子抗争的胜算自然也多了一分。可见孙怡然这句怀有身孕,不仅像惊雷一般炸在了沐垚的心底,也让这殿中的人都各起了心思。
皇后的千秋宴就在众人口不对心的推杯换盏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