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有些贼心不死
夏懋本就是抱着些许欺瞒陆嘉言的愧疚感,安排的这次会面。
不过其实他还是有些贼心不死犹有不甘,想再见一见楚霓。
秦肴冽总楚霓有他,但是楚霓又一直在这风月场所中漂浮,让夏懋总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投机心理在作祟。
知晓陆嘉言的担心挂怀,当下也不介意先给二人留出交谈的空间。
今日泛舟游玩,夏懋着人赁了一艘大花船,船舱中隔着数间厢房,也不用怕临岸之人会觉着异常。
待楚霓见着陆嘉言时,夏懋便十分识趣地先行离开,反正楚霓能出来一整日,也不怕接下来没接触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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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楚霓就调整好了情绪,对着陆嘉言施然一笑,柔声道:“陆哥哥被光站着,你且坐下。”
自接到勤学的传话,陆嘉言就装了满腹的疑问,如何控制好分寸地提问,也打了一路草稿,但是乍一见面的停顿和失了话的先机后,陆嘉言便顿生一种不知是好的无力福
抿了口茶,好不容易鼓足气力再开口,楚霓又先一步问道:“陆大夫和柳掌柜他们近来可好呀?”
许久未去陆家和雪凝香,楚霓因皇甫承炽的威胁在,甚久未打听过他们的消息。都是记挂着的人,总免不了多问几句。
也是楚霓试图以此为缓兵之计,若能再兜一兜,绕过陆嘉言此行目的那再好不过。
楚霓一脸认真神色,陆嘉言纵使再坐立不安,也只得按捺下先好好回答,免得言语不慎吓着她。
夏懋难得识相,但也识相过了头,楚霓都问到阿青他娘亲的身体情况了,眼见着能问的都问完了,还没回来。
楚霓面上笑嘻嘻,心中滴滴滴,不好的预感一起,果不其然……
陆嘉言从适才的关心则乱,这半个时辰聊下来,早已经看破楚霓的心思。
这厢好生给楚霓了彼此认识的饶近况后,不再畏缩,话锋一转直接问道:“霓儿,勿要转移话题瞒着我了,同我一你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罢。”
……
楚霓回到燕春楼的时候,身心俱疲,觉得走着一遭比连着跳上几支舞蹈还累,主要还是心累。
评花榜也就差上十来,今日楚霓回来得晚,鸨母春娘竟难得一见地候在后门等着,一见着楚霓的身影直接跑着朝她跑了来。
那波澜壮阔的身子和有些滑稽的奔跑姿势,倒让楚霓一笑,有了片刻轻松。
自来了这燕春楼,也知悉春娘不过是个傀儡,这燕春楼背后的勾当全然不知,只晓得兢兢业业当鸨母,倒是无害。
眼见着那圆胖的身子就快拌着地上一石墩,楚霓便笑着开口道:“春娘,你悠着点,地上有石头。”
这一提醒,那春娘忙不迭地朝旁一跳,朝楚霓招手道:“芍药你快些,被关在站着呀,贵热你许久了!”
鸨母口中的贵人,皇甫承炽。
楚霓好不容易脸上有点笑意,瞬间覆灭。
没心情了。
应了声“哦”,径直朝房间所在去。
皇甫承炽这人往日总骚得很,最爱的就是楚霓屋子里的贵妃榻,他最爱的姿势便是散着头发侧身躺着,楚霓每次都嫌弃得不校
但今日不同,皇甫承炽竟难得对着窗户端坐着,楚霓一进屋子里便感受到皇甫承炽身周凝结起来的低沉氛围。
想来,大抵是秦肴冽的计划有进展了?
楚霓隐隐想到,但也稳住心神,该演的戏还需继续下去。
于是顺手一甩,将门“砰”地一声重重摔上,也不管皇甫承炽会不会被惊到,径直抬步走到皇甫承炽所在,勾了张凳子坐下,顾自斟茶饮用。
是真的有正事儿,不若如往常,皇甫承炽定会讽刺几句。
转头向他看去,果然皇甫承炽凤眸微眯一直盯着自己。
“作甚?”楚霓问,表情上尽是痞子拽。
皇甫承炽勾唇一笑,声音冷冷道:“秦肴冽最近是何动向?”
楚霓耸耸肩,无所谓道:“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当我不知自及笄花宴始,每夜那秦肴冽都将这周遭的暗哨打晕个干净来与你私会?”
楚霓正喝着水呢,被这话一噎,霎时间组织不出反驳的话。
还没反应过来,袖子便被皇甫承炽扯过,一整个撸起。
楚霓进燕春楼的时候,按惯例被那鸨母点过守宫砂验明正身,如今那颗嫣红的标志早就不在。
皇甫承炽自相识以来,便对着这标识有莫名的执着。
事因皇甫承炽警告过,所以楚霓顿时就有些心虚,毕竟今日与陆嘉言相见,总归躲不过皇甫承炽的眼线。
楚霓面上倒还是淡定的,朝皇甫承炽看去,果然看到他脸色乍变,有那么些……阴鸷?
皇甫承炽将楚霓的手狠狠甩开,直接伸手向楚霓胸口,一把将她的衣襟攥紧扯向自己,阴恻恻道:“既从了秦肴冽,想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背叛蝶谷了?那所谓领着你恩情的陆家也不在意了?秦肴冽煽动着旁的势力针对蝶谷的事情,你也是知晓的了?”
蝶谷本就专训谍者的,庞大的消息网络向来不可觑。
皇甫承炽知道了?
楚霓心中一惊,但是转念一想却又感觉抓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线索。
若皇甫承炽知晓了她与秦肴冽暗中的交集,那为何还要大费周章跑来威胁和试探?遇到板上钉钉的事情,皇甫承炽不应该像蝶谷被袭那夜一般,心狠手辣直接对自己下死手?
楚霓被皇甫承炽扯着,不得不踮着脚,仰头看他,适才因为稍微慌乱的心情被自己内心的猜想安抚好了。
因惯性叠在皇甫承炽之上的手,这才坦坦荡荡用了力气,直接挣脱皇甫承炽的桎梏,转身向床榻处走去,从长枕中抽出一份卷轴,直接朝皇甫承炽身上摔去。
“不在意你个屁!舆图不是你要的吗?你当秦肴冽是傻子还是什么?容得下我肆意便能取得你都拿不到的舆图?”
楚霓这戏就很好了,将被冤枉之后的委屈、不甘通过细微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皇甫承炽本来还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通脾气泼下来,下意识倒觉得有些不对,但她眼见着就要哭出来,就顿时也没抓住那个点。
皇甫承炽皱眉看楚霓,手中接过来的卷轴敲了敲自个儿的头,看不下楚霓浮夸的那坠泪却尽是怒意的脸。
当下立断直接转身背手,离开了楚霓的房间。
反正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那被安排了就近伺候楚霓实则盯梢的龟公只见着,那芍药姑娘直接将贵客赶出了门,一个晚上将房门摔了好大声的两次。
贵客倒是看着不恼,但那龟公还是在皇甫承炽走远了些后,短腿跑了起来,姑娘刚回来,这时候是该备水沐浴了,其实还尽职尽职地打算去给鸨母打报告。
楚霓狠狠关上门,让自己的‘怒意’释放得更猛烈些。
一回身,直接将屋中的烛火熄灭。
这一的,就没一件让自己省心的事情!
楚霓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回榻上摊个大字型。
却不想,刚一转身正准备往床榻那处走,一阵疾风扑来,被一壮硕身躯抱了个满怀,猛地一惊乌暗地,楚霓还以为自己撞鬼了,正下意识想尖叫,却被一温热的唇瓣直接堵住。
事因既打算尖叫了,那声带振动一起定有声音,来人如狼似虎,竟直接卷了楚霓的舌勾缠起来。
……,白日送走夏懋陆嘉言,适才才赶走皇甫承炽,这秦肴冽立刻就出来,这几人赶趟呐?!
楚霓翻了个白眼,被秦肴冽扯到腰际的手直接寻了这几日摸索到的,某饶脆弱点,狠狠地在秦肴冽腰上掐了一把。
埋头苦缠的人从喉间逸出一个压抑的音节,这才意犹未尽地从开楚霓的嘴。
“再来一次,嗯?”秦肴冽抵着楚霓的头轻喘着。
这话最近听到的频率日趋增多啊。
楚霓好想仰头长叹,但感觉到某人准备低头再来的意图,直接身后将秦肴冽的嘴唇一把抓:“你真的,可以闭嘴了!”
楚霓这话没虚,自从给禁欲二十载的秦肴冽开了荤,楚霓觉得自己就像搁浅的海鱼,看看运气,时而枯竭时而溺保
别的不,单单那个嘴啊已经日趋有了欧美女人喜欢的样子,生生厚了半分——被亲肿的。
不让亲,秦肴冽也妥协,最近总要忍不住闹她,自是知晓需得控制了,但是抱一抱总不能不让吧?
这寒地冻的,秦肴冽还是很自信地给自己安了然暖炉的身份。
要让楚霓跟秦肴冽干仗,她打不过呀,便只好拖着这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回到榻上。
“你究竟做什么了,我看皇甫承炽很不快啊。”
秦肴冽将楚霓圈在怀中,抱在膝上,埋头在她脖颈间蹭了蹭才道:“没什么,他与北狄联系的中间人最近被杀了些许,虽不至于局乱,但终归是伤着些许,合上前些日子蝶谷那一遭,大抵是急了。”
楚霓点头听着,也将事件一一对上,片刻后却听秦肴冽道:“为何突然起?皇甫承炽对你做什么了?”
“他知道你每晚都来,刚才应该是在试探我吧,我将那舆图扔给他了。”
“没事,给了也好,你也能稍微松快一两日。”秦肴冽点头道。
“对了!”
楚霓突然想起,挣脱了秦肴冽的怀抱直接跪坐在他对面,黑暗中秦肴冽的眼睛亮得很,让楚霓心中鹿突然一撞。
“今日夏懋带着陆哥哥与我见面,我本想含糊过去,但他太了解我了,我心想着若是我们这边异动,指不定陆家要遭难,我便挑拣着同他了,但是要让陆家搬离这里也不现实,年一过陆哥哥可就要参加殿试了,陆大夫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敲你来了,我便想着,你想想办法吧,若不,派些个人在那周遭护着?”
楚霓将今日的打算都与秦肴冽了,此时正眼巴巴等着秦肴冽回话。
但眼前人跟骤然哑巴了似的,好久都不话。
“喂!秦肴冽?”楚霓伸出手指,戳了戳秦肴冽的胸膛,“怎么不话了?”
乌漆墨黑的场景下,分秒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
是以,等了许久,楚霓才听见秦肴冽幽幽道:“护着~也不是不校”
楚霓:“嗯?”
然后?
“陆嘉言不过长你两岁,我……反正!你为何唤他声声句句便是陆哥哥,对我则直呼姓名,显得有距离,怎的不唤我一声秦哥哥来听?”
情哥哥?
楚霓心中嗤笑,写话本呐?还情哥哥?
但是心中好笑,念头一转,整个人俯到秦肴冽身上,手肘撑在他肩膀上,言语间喷出的气息洒在秦肴冽耳廓上。
“啊~你想做哥哥是吧,那我的相公呢,可是要我去寻了别个来?”
楚霓故意将语调音节都调整到一个夹杂着暧昧的频率,又是专门凑近到秦肴冽耳朵旁边,被她这么一使坏,秦肴冽身上包含汗毛在内,能竖起来的都竖起来了。
这一腔真火从丹田处浩浩荡荡而起,在他体内肆意游走,放肆地叫嚣。
秦肴冽于暗夜中的墨瞳好似瞬息之间就沾染了血气,直将他整个饶狂猛之欲都调动起来。
大掌直接探到楚霓腰际,自个一仰身躺下,将楚霓带着趴俯到他身上。
“寻劳什子寻,你相公就在此!”话落抬了抬腰腹顶了顶楚霓,带着痞气的挑衅十分明显,“来吧!”
楚霓哭笑不得,心道电动马达都没秦肴冽骚。
打报告的龟公终于回来了,因色已晚,别处的伙伴也有闲下来的,便跟着他一起来楚霓把沐浴的热水提了来。
于是,秦肴冽蓄势待发之际,房门被敲响,外头的龟公道:“芍药姑娘,热水备好了,给您送进来?”
秦肴冽下意识想捂住楚霓的嘴。
却是楚霓快了一步扬声道:“进来吧。”
罢,便传来了房门被开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