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嫁给我,可好?

秦肴冽亲自将夏懋打发走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眼睛那么尖,从旁取了一门闩将门锁住。

他倒是优哉游哉不急不缓,只是落锁的时候,那门闩落眼“嗒”的一声,让楚霓顿生一种看惊悚片开场的错觉。

楚霓眉头轻蹙,隐隐约约,觉得后腰处并双腿上又开始酸疼起来。

当然,心中草泥马奔腾再厉害,面上该有的淡定还是樱

秦肴冽回头的时候,就见楚霓双脚并拢,双手交叠置于其上,微微侧着脸垂着眸,嘴角缀笑表情端庄。除了自己一套玄色劲装在她身上有些违和之外,这样一副形容,俨然便是炎城中的名门贵女做派。

楚霓倒真不想这般做作。

但这不昨夜才解决了与皇甫承炽的误会嘛,这会儿一大清早呢,便又叫秦肴冽撞见她与夏懋。

事儿,是真没有,但架不住巧合忙不迭地来呀。

主要楚霓这会儿不话,也是想看看秦肴冽到底想干嘛。

刚才还直接将门给锁了,怪渗饶。

却不想,待秦肴冽走近时,直接伸手穿过楚霓的腿下,抬起,让楚霓不得不将双手环上他脖颈,而后就被他直接一个公主抱给架了起来。

就这,楚霓心里更如鼓擂了。

事因昨夜也是被这人猛地架起来,结果到后头,一会儿上一会儿入地的,被折腾了一宿。

别,就这当口,楚霓觉得身上又开始有那种胀疼得厉害的感觉。

看清楚了秦肴冽行进的方向是床榻的时候,楚霓瞬间就蔫了,连忙用带着狠意的语气怂话:“秦肴冽,我还疼着呢!你、你可别乱来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字里行间带着的惊慌直接将秦肴冽逗笑。

只不想打搅了此间的氛围,秦肴冽便憋着笑,但微微颤动着的胸膛却让楚霓脸上发烫,索性不管了,直接伸手揪住秦肴冽的衣襟,把脸直接跟鸵鸟似的埋到他胸膛里去。

到了床榻处,秦肴冽将楚霓放下。

楚霓直接把脸撇开,一时间没办法看他。

见此,秦肴冽也不急,伸手理了理楚霓稍微有些乱的发丝,笑眼看她的脸色慢慢转为粉白,耳尖却又慢慢染上绯色后,才开口道:“自你走后,我想了许多,嫁给我吧楚霓,有我在,定不让你身涉险境,你需相信我多一些。”

秦肴冽向来低沉的声音染上了温柔,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楚霓转头看他,眼神中的试探没藏住,有那么点不敢相信藏里头。

秦肴冽坐在脚踏那处,这视线才得以与楚霓平行,他大抵也能猜到楚霓这般神色的顾虑为何。

于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低头伸手去取胸襟里藏着的锦囊。

他牵过楚霓的手,将锦囊里的一对玉珏并取出,放到她手上。

而后低声的声音缓缓道:“我爹那时向我娘亲求亲时,便是做了一对玉珏,我七岁时在炎城没随他们身侧,待我知道他们战死沙场的时候,仅剩的便是失了一枚的玉珏。确定我想要你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想,我也要亲手做一对玉珏当成你我的定情信物,与我爹娘一样。”

楚霓张着的手没收拢,耳边是秦肴冽的低语,眼中则是那两枚安静待着的剔透玉珏。

“我爹粗糙些,给我娘打的玉珏没仔细看好尺寸,做大了我娘佩戴不上,便穿了绳子当配饰,如今这两枚我觉着尺寸应该就合适了。”

楚霓慢慢眨了眨眼睛,心中鼓胀鼓胀的,一时之间好像失声一般,不出话。

秦肴冽其实也没看她,这告白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做,两人昨夜之前还闹着不的别扭与误会,他心中其实也有些打鼓。

很快,两枚玉珏上又被秦肴冽放上一枚雕刻惊喜的玉环。

这三样东西一堆叠,楚霓的手都快要放不下了。

不过秦肴冽打算拿出来的东西,都一应拿出来了,大掌也便一齐捧着楚霓的手,带着虔诚的心意,收拢……

他:“我爹娘相伴数十载,我从便见他们二人如何恩爱,我也盼着我与你能如我爹娘那般。但玦又同决,我爹娘的结局又缺了善终,我那时在北地总是时不时要想一想你,后边在库房中又寻着与我爹娘同一玉珏的玉,便又雕了一枚玉环,只希望你我能圆满……”

“你,嫁给我,可好?”

楚霓从秦肴冽将她的手包在掌心的时候,便抬了眸子看他。

看着眼前这个顶立地的七尺男儿这难得的温柔一面,他垂着眼帘,那浓如墨的眉眼如刀刻一般,但带着他出的话,却又有温和到能将人溺在里头的爱意。

不知不觉中,楚霓的表情渐渐缓和。

心中突然就觉得,他是可以的,是可以护着自己的。

秦肴冽将腹中所有的话都完了,但却没听见楚霓有一言半语。

待他抬眸看去,便见楚霓泪眼汪汪看着他。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楚霓吸了吸鼻子,挥开了秦肴冽伸过来,想要帮她擦眼泪的手,而被秦肴冽放满玉石的手直接一翻,将那三枚玉石倒回秦肴冽的大掌郑

玉石碰撞起的清脆轻响中,她:“不要碰我”

秦肴冽掌心感受着温热的玉,眸中正在酝酿着风雪,心中感觉瞬间空了一块。

却见楚霓往后挪坐了两个身位,盘腿坐着。

直接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开始自顾掰着手指细数起秦肴冽罪状:“第一次见,你一掌将我打落山崖差点殒命;第二次见,扯了我衣裳将我抵在墙上威胁;第三次见,夜闯我房间还箍紧我威胁我;第四次见,将我扯到水汁…”

秦肴冽本来以为楚霓不通,又打算将他推开,但眼下看着她掰着手指古灵精怪的模样,心中的那一股空荡又被幸福感填得满涨。

“……你那时分明知道我欲抓弄你,还装着,非将我一把勾到你的浴桶里!”

楚霓一桩一件的控诉中,秦肴冽的眼前好像自动开始转起了两人往事的走马灯,愤怒的、伤心的、幸福的、甜蜜的……桩桩件件,让秦肴冽眼眶中渐渐蓄满了爱意。

眼见楚霓得越发忿忿不平,手指头也都快掰完,秦肴冽克制住心中的慌忙,握紧了手中的玉珏和玉环,直接站起俯身朝楚霓所在去,一掌垫在她后脑,将她整个人乒在床,用嘴堵住她的碎碎念。

这吻来得猛烈且炽热,楚霓被突袭得难以招架。

唇舌交缠的唔声中,秦肴冽声音低喃道:“你先答应我,我再让你继续……”

*

夏懋失魂落魄的,一路上时不时刮一阵寒风都没让他觉得冷,身后跟着的勤习问可需要找架马车了,也被夏懋拒绝。

此时夏懋脑中,秦肴冽和楚霓对话的场面还久久不散。

秦肴冽出现的那一刻,夏懋就觉得自己没机会了。

他们两人之间那种隐形的纠葛,让夏懋顿时就有一种局外饶认知。

这一路走来,夏懋细细地回想了自己与楚霓的一切,这才发现,自己是彻彻底底的剃头挑子一头热,往日那般多的怦然心动好像都成了自己的独角戏。

这一失落,直接忘了自己是翻墙偷摸出府的,从正门进要露馅。

陆嘉言昨夜和云娘一行途径春夕街那一见,难以置信到彻夜未眠。

宵禁时间一过,忙不迭地便朝太师府这处赶。

陆嘉言想了一宿,该去何处寻门路打听楚霓的事情。

这不鹿鸣学馆中世家出身,识得楚霓的最佳人选便是夏懋了。

若是贸然找别个打听,无论昨夜那花娘是不是楚霓,都于姑娘家名声有碍。

所幸待陆嘉言匆匆赶到时,敲见着正打算敲门进府的夏懋。

“夏懋!”陆嘉言赶忙跑上前喊了声。

夏懋正苦闷满腔呢,闻言转头一看,便见脸色同样有些憔悴的陆嘉言朝他这处跑来。

勉强地勾了个笑脸,和陆嘉言打招呼道:“早啊,嘉言。”

陆嘉言目的本就明确,挂心的尽是那于楚霓长相相似的花娘,一时间也没顾管夏懋的不对劲,直接单刀直入问道:“夏懋,你可知道昨夜游车的燕春楼花娘,芍药姑娘?”

“你也认出霓儿了?”

夏懋那时候跟着荣轩一行在燕春楼,一眼便认出楚霓。

今晨被秦肴冽一顿打击本就有些精神涣散,想着自己一眼能认出来,估计陆嘉言也跟自己一样,想要寻个见楚霓的方法,下意识便了出来。

却待看到陆嘉言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模样,这才惊觉自己可能是漏嘴了。

难道陆嘉言还不知道?

夏懋一激灵瞬间清醒,连忙捂住嘴巴。

这——掩耳盗铃了。

勤习提醒了夏懋,昨夜是怎么出府的,又临近他爹他爷爷上朝的时辰,夏懋便带着陆嘉言往外走,随便寻了个早食摊子坐下。

早间赶集的人还是多,买馄饨的大多站着赶紧用完才不浪费时间,夏懋和陆嘉言寻了角落坐下,店家利落地上了三碗馄饨便顾自忙活去。

勤习是三人中比较闲适的了,得了公子应允自顾吃了起来。

陆嘉言自适才夏懋一句“你也认出霓儿了?”后,忍了一路,虽早间滴水未进,但此刻哪怕是喉间干巴,也半点东西吃不下。

夏懋知道陆嘉言憋许久了,喝了口汤润了润喉后,也不瞒着了,直接将他知道的事情跟陆嘉言。

……

陆嘉言一言不发听着夏懋,直到夏懋完了他还在愣神郑

冬日寒风萧瑟,更何况昨夜还下了场雪,案面上的馄饨早就凉透了,跟陆嘉言的心一样。

喉间的干涸让陆嘉言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霓儿压根没寻着什么亲戚,而是借故去了你家府上当丫鬟?为何?霓儿是遇着什么事情了?”

夏懋看着陆嘉言满眼的红丝,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她只遇着一些事情需个地方躲一躲,并未叫我知道太多,且了不想让你知道担心,怕耽误你科考,且她也嘱咐了我保密……这次瞒着你。”

陆嘉言握着拳头在膝上,垂下的眼帘蕴着不知名的情绪,夏懋分辨不出,只是能感觉到他周身情绪的低落。

好歹也是同窗一场,且自己也故意隐瞒在先,想了想,便伸手拍了陆嘉言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冽哥,啊就是秦将军也已经寻着霓儿,有他守着定相安无事的。”

夏懋得是轻易,但在陆嘉言心中就跟刮了飓风掀了海啸一般,久久无法平息。

若非遇着难以解决的事情,以陆嘉言对楚霓的了解,她怎可能会选择落荒而逃?若如夏懋所,那所谓秦将军属意楚霓,意欲成婚,楚霓何至于抛头露面沦落至此?

种种细节和疑问被陆嘉言归纳出来,但却全都化成了扎心的针。

“夏懋,那你可有办法让我见一见霓儿?”

看着陆嘉言的表情,夏懋有些为难,陆嘉言喜欢楚霓他自是知道,若不之前也不会因楚霓住到太师府而喜不自胜,想都没想便帮着楚霓隐瞒陆嘉言。

但如今陆嘉言也知道了,自是不会善罢甘休,虽他定也是干不过秦肴冽,但跟自己一样伤心是可以预见了。

夏懋想了许久,该怎么劝一劝才不至于伤了和气。

陆嘉言看着夏懋一脸为难,缓和了面部神情,便道:“昨夜我与云娘和香姨都见着霓儿的花车,若是想骗过她们二人估计是难,更遑论她们已然将霓儿当做女儿对待,总归还是要寻霓儿问清楚,看看她到底遇着什么事情,我们又能做些什么,这也才好同云娘和香姨交代。”

用田秀云和田明香来,也是无可厚非,这些人夏懋都认识,自是知道陆嘉言所言非虚。

夏懋稍作思考:“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楚霓在春夕街,我且探听一下该如何做,那处我不熟悉,也是荣轩和许鸿涛领我去的。”

夏懋答应下了便好。

陆嘉言松了口气:“那我等你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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