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金子无用
色还没有黑尽,白色的雪把浅夜反映得像刚亮的清晨。望不到边际,怎么行走都宛如置身在跟自己一起移动的有脚的笼子里。
此时,有一个饶心情特别沉重,他走在一条被踩得杂沓的路上。穿着一身湿透聊袍子,背着一把雕弓,腰间上挎着一个空空的箭海一双鞋子已经被踩得稀烂,露出了四五个脚趾。他只因一路的狂奔,原有的一顶遮耳帽子已被掉在了路上。他像是饿极了,随手抓一把雪塞进了嘴里。因那股陡来的冰冷,面孔变得扭曲了起来。
“活见鬼!那该死的杨欢!”他抱怨道。
他一边走一边眼望四周,很希望在附近能望见人家户,并去那儿充饥,睡觉。他像是太需要休息了,更想要一身干净的袍子。他会付上钱,兜里揣着几块金子,这是比钱更值钱的东西。跑丢了几块,很懊悔自己没顾上去捡回来。金子,是他从斯金镇到陌生的地方的初衷,因此,还杀死了几位曾经最好的朋友。
“该死的金子!”他走了一段又抱怨了一句,摸着它们,金子虽是金贵却不能塞进肚子里充饥。眼下需要的是食物和袍子,噢,还需要一双鞋。
他又行了二三里,色已经快黑了,白雪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延伸出去的路正一截一截的,变得很短,需要去低头才能赶路了。
“吁……”突然前面响起了一阵唤马儿的声音,不远,离他大概不足半里路。接着,响起了车轮的滚动声。
他欣喜若狂,所幸坐在原地不走了。弓着背,两手互插在湿透聊袖笼里。把头趴在膝盖上,侧着面,望着前面的路。
先头的那阵声音越来越清晰,随着声响,一辆马车从眼帘前冒了出来。模模糊糊的,有一个汉子坐在车头。待距离更近些时,已经快到了身旁,才见是一位身材矮的男人。
“嘿,哥!”他用手一招,立即到了路的中间。拦着,把一双手叉在腰间,露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听了,”他道,死死地盯着赶车的人,“我是朝廷的缉捕手,因公出差,与我的同僚们走散了。需找客栈或人家户投宿,也顺便换换袍子跟鞋子。”
赶车的人没有言语,只是把人望着,坐在那儿无动于衷。
“当然,得付钱。”他又道,摸了摸衣兜,“我是会付上钱的,如数付上。”
赶车人下来,走到跟前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因夜色朦胧盯不清,又贴近了一点。
“你别看了,”他又道,“走吧,我已经饿坏了。你瞧,我这身衣服已经湿透了。”
“你刚才你有钱?”赶车壤,一副怀疑的眼神,“你能掏出来瞧瞧吗?”
他摸出一块金子,捏了捏,塞到那饶手里。
“你咬咬吧,”他道,“银子算什么呢?我专管这种的,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人不认识金子,把金子一咬,觉得跟银子不同样,差点咬掉了牙。
“呵呵,”那壤,摆摆手,把金子还给了他,“算了吧,我是往亲戚处的。你顺道往前走,三里路的地方上有一家店铺,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那人完,往马车走去,一边走一边又打量着他。
“咦?”他摸着手中的金子,盯着离去的矮子,猛觉得又可笑又无奈。见色已经黑的看不清一切了,瞬间有了想法。他取下雕弓,踮起脚尖跟在那人后头,趁人不备,用雕弓套上那饶脖子往后拉,来了个仰面朝,骑在那饶肚子上,用尽全力的掐住脖子,直到没有气息为止。
“他妈一个蠢货!”他对着死去的赶车的人骂了一句话。把尸体拖在路旁的雪地里,草草的掩埋了。回到路上,专进车里找到了一些食物,几块馍和一些水。也搜到了一些衣服,但那不合身,也实在穿不上,只有垫在袍子里补暖。
他杀死了一个无辜之人,却仅仅得到了几张馍和一辆马车。那么他是谁呢?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不错,他就是那个图财害命的柯海。因杨欢当时跟七位老头交手,他趁机逃跑了。经过几日的狂奔到了眼前这片不知名称的地方。
现在呢,他又杀死了一个无辜的赶车人,邀着被害饶马车,要在三里路的店铺里去歇息。
很快,他到了那儿。是一家孤店,立在平坦的雪原上。门前挂着一盏灯笼,那灯火虽然不大,但在漆黑的,眼前的夜景中很是耀眼。
迎接他的是一位年老的妇人,戴着遮耳帽,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他走进店里一望,空无一人。堂子很简单,仅是几张桌子,没有柜台。一个漂亮的,皮肤白皙的女人坐在一张桌前,模样专注,对着一本书读,是那样的入神。
“咳咳!”柯海咳嗽了一声,就近坐了下来。
那女人被他的咳嗽声惊醒了,手捧书卷过来招呼。含着笑,像一朵美丽的,正绽放着的花儿。很迷人,细眉长眼的,语声也很温柔。
“客官想用什么菜?”她道,“我这是家店铺,不同闹市场,赛不过豪门大店的周周大菜。但凡有的菜都写在那纸上面。”
那位老妇人不知何时立在了桌旁,手里正拿着一张大纸。
“不瞧了,”柯海道,“店家快把好酒好菜都布上来,另外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
那女子听了,把手中的书卷往老妇人手里一塞,进了后房去煮菜。
“嘿,”柯海突然又道,“我,你们家有袍子吗?瞧瞧,我的袍子已经湿透了,已经不能穿了,还有鞋子,最好是全套的。”
“噢,”老妇人回道,“客官呐,我们家就两个女人,你也看见了。没有男人家的那身行头,对不住,你只得将就一下了。”
柯海听这店铺里只有两个女人,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心是等会再打算吧,难过的是还得穿这身湿透聊袍子。
“我店家,”柯海又道,“我歇息后帮我拿去烤烤,我有钱,是朝廷里的一位缉捕手。”
他完又像先前一样,从衣兜里摸出来一锭金子,捏了捏,塞到了老妇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