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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过去的记忆第九幕

三楼上,龚梅叶刚刚平复情绪,她像惊弓之鸟一样拉着包裹躲进某一间房间里,将房门轻轻关上,在逐渐变小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龚梅叶因极度惊恐而收缩的瞳孔。

当缝隙快要消失时,墙壁贴脚突然有什么小东西一闪而过,迅速窜入房间内,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消失在龚梅叶的脚下。

十几秒之后,甩动钥匙的人走进三楼楼梯间,他身形高大,头顶几乎要碰触到低矮的门框,刚走进三楼,他就猛地一把收起钥匙,塞进裤子口袋里,加快脚步朝月桂别墅家人居住的屋子走去。

隐约间,这个人脚上的皮鞋已经脱了下来,换上了一双软绒布的拖鞋,拖鞋太小了,并不合脚,鞋后跟与他的脚跟之间差了好长一段。

男人别扭的走了几步之后,停在了走廊中央,因为那里放着一张断腿的椅子,与楼下那张一模一样,甚至连折断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狐疑的目光在椅子上扫视,男人没有立刻去动它,而是选择侧过身体,背靠墙壁蹲下查看,他的一只手顺势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伸向椅子靠背。

就在这时,仿佛预演好似的,与椅子紧挨着房门里,传来一个女人濒临死亡的惨叫声,那听上去像是野兽在嚎叫,根本不能算是人的声音。

男人并没有被吓到,他很冷静的直起一点身体,反手握住门把手,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拉,门没有开,大概是从里面被反锁了。

随后,男人缓缓走到面对房门的位置上,等待了几秒钟,才抬手轻敲了几下房门,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又等了几秒钟,还是如此,男人索性不去管房门里的人,弯腰在走廊里里外外搜索起来,他的视线集中在地板上,很快就从某处捡起一点暗色的碎屑,凑到鼻尖闻了闻。

确认碎屑来自于什么东西之后,男人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转头扫了一眼房门,这次,他的目光不再冷静如冰,而是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诧异。

某些小家伙的秘密已经露出了端倪,而在屋子里捣鬼的恶魔还浑然不觉,他还在想着如何除掉自己最后的障碍,顺利回归月桂家去扮演新的角色。

在另一边,屋顶上的小家伙也没有幸免,他自以为藏得很隐蔽,却没想到,一直在月桂别墅中行动的,某个曾经被他认为很‘蠢’的男人正在慢慢向他靠近。

男人不想伤害任何人,但需要利用小家伙来守住自己的秘密,因为‘赤眸鬼神’太危险了,危险到这个从未对其他事产生恐惧的男人感到害怕,所以他只能利用‘赤眸鬼神’的弱点,前提是,他要能‘栓’得住这个弱点才行。

在树林里,男人的‘合伙人’已经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了正确通往偏屋的路途,目前正在赶往那里,准备把他‘查’到的,无关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事实告知警方。

而他,必须在此之前带走‘赤眸鬼神’的软肋,以确保那个他深藏于心底,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曾经阴暗的岁月里发生的事情。

那些事情,如同他的名字四月一般,让他厌恶、唾弃,却又无法摆脱,可是为了叶梅,为了他的April,他无论如何厌恶,都要回归过去,去承担不愿意承担的责任。

为此,他不惜欺骗自己真正所爱的人,不惜放弃唾手可得的爱情,可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此刻的他,或许自己也弄不明白,又或许,等他弄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无论在何种情况,何时何地,愿意无条件付出的人总是少之又少,这并不是我的所谓感想,或者说特殊情况下的心情抒发,而是一个事实,一个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简单的付出可以不用回报,因为当事人也没有受到多少损失,不管是金钱上还是情感上的。但那些重要的付出,或者说是牺牲,就理所当然应该有回报了,没有的话,那不就太可怜了吗?

善良、无私并不能成为接受馈赠之人不想回报的理由,也绝不能成为绑缚馈赠者行为的枷锁。

但周莎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很多年以前,在月桂别墅还是一栋新房子的时候,她的爱就已经像一瓶窖藏多年的美酒,浓烈而又芬芳。

她像很多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样,期待着自己伪装出来的善良和无私,能够换回一份享受终身的幸福,同时又不肯将自己的心事说与人听。

事实上,周莎莎还是有一点不同的,那就是她的心事,不是不愿说与人听,但是实在无法启齿。再说明白点,就是他爱着四月,那个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从不与她多过于交流,始终被她认为不是亲哥哥的人。

周莎莎坚定的相信,四月是母亲与其他人生的孩子,而是自己,不过是父母捡来的孤儿而已。因为父亲不疼爱她,母亲对她避而远之,唯有哥哥,虽然不冷不热,却在必要的时候,总是会温柔待她。

还有一点原因,那就是父亲周桐的容貌,周桐是个极其丑陋的人,周莎莎不相信母亲会心甘情愿跟着这么丑,又这么高傲不讲道理的一个人,自从分家以后,这一点她就更加坚信了。

以上所有的一切,除了被迫与哥哥分开,其余的说实话她都没有认真在乎过,但是与哥哥四月分开,也不是将她逼向偏执的导火索,她那时常因为痛苦而爆发的癫痫,来源于April的爱。

April在周莎莎眼里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她不敢直视,这样的人,她不可能赢得了,四月爱上是理所当然的,曾经无数次,周莎莎都想要说服自己,可是无数次,她又因为不甘而愤怒,选择做出激进的行为。

无论April怎么安慰,怎么退让,都不能平复周莎莎心中的妒忌之火,这团火,从十几岁折磨到了她三十几岁,还远远未能平复。。

可是整整二十几年,痛苦的难道只有周莎莎一个人吗?不,不是的,April也同样沉浸在痛苦中,因为她的四月,她深爱着的男人,在不断流逝的岁月中,渐渐看清了自己的本质,心也被另一个人给带走了。

我们无法猜测,一向隐忍的April会对此作何想法,只能再过去她们经历的事情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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